房间外走廊上,岑礼和白凛一前一后的走着。夜很安静,清凉的微风不时从窗外吹进长廊。
“刚才,如果她继续追问,你会回答她吗?”
面对白凛突如其来的质问,岑礼显得有些惊讶。脚步在继续向前,谁也没有想要停下脚步。
“不会。”岑礼的语气有些不安,“盲目的承诺之后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你是觉得保持沉默更好?”
白凛略带讽刺的说道,岑礼并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这不是早晚的问题,而是伤害必然存在的问题。
“这就是你,优柔寡断。”白凛冷笑,“侍奉谷琳美小姐的时候是你是这样,侍奉谷杍葵的时候也是这样。怎么,现在思前想后了,你不觉得很可笑的吗?!”
岑礼心里很明白,他对谷琳美小姐怜悯同情,对谷杍葵的却是喜欢。可无论是同情还是喜欢,在白凛眼里,岑礼给她们的承诺都是毫不犹豫的。而言晗反而是不幸运的那一个,这无疑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之前侍奉过哪位小姐,对谁好过,承诺过什么,这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太宽了吗?我要怎么做并不需要向你报备。同理,过去的事情,我想都没有必要告诉现在侍奉的小姐。因为这两者是没有必然关系的。”
岑礼坚定的反驳影的质问,而白凛却不以为然。
“侍奉谷琳美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恨谷杍葵小姐,因为你。”
岑礼不想再在这个问题是争论下去,白凛的话却一针见血地刺中红心,让岑礼骤然停住了脚步。
“身为谷家千金,虽为养女,但是拥有万千宠爱。不过这是过去式了。谷杍葵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美好。谷琳美眼睁睁看着你离开去侍奉谷杍葵。她一无所有,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唯一剩下的只是养女这个称呼。虽说这不是你造成,但是这是谷杍葵造成的,而你却堂而皇之地成为谷杍葵的管家。如此可笑的现实,如此地悲哀。这是你们造成的,她应该很你们。”
白凛的话如同尖锐的箭,一字一句的插在岑礼心里,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无法离开。白凛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继续说着。
“同理推断,在失去父亲和家庭骤变的情况之下知道的身世,在彷徨无助的时候遇见的你,这对谷杍葵是多么重要。然而,你离开了。在谷琳美最无助的时候,我也离开了。我们都离开了,却同时来到言晗的身边,她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众矢之的,被怨恨,被排挤,被欺负。一无所知,平白无故被人怨恨,排挤,欺负。你觉得这是很应该的事吗?”
白凛从岑礼的身边走了过去,岑礼的表情痛苦无奈。这些所有他都明白。然而正因为太明白其中道理,岑礼才更不愿意去想。装作忘记原来并不能真的忘了,事实总是如此地残酷。
“我们以后回去哪里和我们从哪里来是同理。”白凛转向岑礼,深邃的双眼窥探着他此刻的内心。“你不告诉她,并不等于是为她好,也不等于她不会知道。”
“我不说是因为不想造成无谓的伤害。”岑礼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知道的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凛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生气的岑礼,觉得他有些可笑和愚蠢。他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岑礼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以。
“在北理学院,有的只谷琳美和谷杍葵等待着她的到来。然后,就是阴谋号角的歌声响起的时刻。”白凛平淡的说到,“你会后悔的,岑礼。”
看着白凛冷酷的背影,岑礼无法看到他的内心。后悔?后悔一直都存在于岑礼的内心。对谷琳美内疚,因为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反而让她爱上了自己。对谷杍葵愧疚,因为没有用心保护好她,让谷琳美深深地怨恨着她。岑礼的后悔与愧疚一直都跟随着他。
岑礼很清楚白凛的话并没有错,只是不想去面对这样一份现实的残酷。岑礼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已。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慢慢到来。
夜,寂寞而凄凉。在这个夜晚,三个人各怀心思的人都无法入眠。两天之后的世界会变得怎样?谁都不知道,说也不想去知道。
那一夜,言晗辗转难眠,她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岑礼说过的话。她在害怕,因为她知道,太多的疑问,太多没有答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