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主殿内,随着帝子的到来,徐诚立刻起身命人看座,一副笑眯眯模样。
“帝子来此何事?”
“近来有些谣言,不知狐帝可曾听闻?”帝子问道。
“有所耳闻。”徐诚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帝子莫要理会。”
“只是无稽之谈?”帝子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如果只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传?而且狐帝既然认为是无稽之谈,为何坐看流言传到如此程度?”
徐诚笑道:“可能是帝子两次来时不太一样,那些不知情的人才如此乱传,这些日在敲定成婚细节,是我疏忽了。帝子放心,我即刻命人把流言压下去。”
帝子这才满意点头,“那晚过后,孤多次邀请公主见面,公主始终推辞,还请狐帝下令让她见孤一面。有些事情,孤想当面向她确认。”
“不行。”徐诚直接拒绝。
“为何?”帝子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徐诚竟拒绝的如此干脆。
“那帝子为何执意要见小女?”徐诚反问道。
帝子严肃道:“只有让她亲口承认那晚是她自己来的,谣言才能不攻自破。”
徐诚无奈摇头,“若解释有用,就不会有这么多造谣的人了,人们更愿意相信他们认为的,而不是真相。越解释越黑,这不是什么大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平息。人的忘性是很快的,等他们去追逐下一个谣言,就会忘记这个谣言。”
“不。”帝子用力摇头,“这不仅事关公主的清誉,也关乎青丘的名声。试想一下,若人们认为青丘的公主嫁给一个疯子,人们会怎么看公主,又会怎么看青丘?”
徐诚微微一笑,“我不在乎。”
“可是孤在乎。”帝子眼神无比认真,“孤在乎孤的名声,更在乎公主的名声。”
“帝子这又是何必呢?”徐诚重重叹了一声,“其实谣言会传这么快,无非是帝子上次来的举动引起大家的不满,可这并不是帝子的错,帝子无须挂怀。其实要我说,帝子这趟就不该来,在紫薇帝垣待上几年,以前的这些不快就没有人记得了。”
帝子咬牙道:“孤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这个,孤要扭转那个冒牌货犯的错,否则这个误解只会越来越深。”
徐诚无奈摇头,“帝子执念太重了,既然婚期已经定下,帝子还是尽快启程吧,这样也就听不到这些谣言了。假以时日,迟早能恢复的。至于小女,既然谣言四起,还是不要见了。等你们成婚后天天都能见到,也不差这一面。”
“如果孤执意要见呢?”帝子沉声问道。
“我依旧拒绝。”徐诚收起脸上笑容,虽然没有多言,但他那严肃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这里是青丘,是他的疆域,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哪怕是帝子,到了青丘也得按他的规矩来。
帝子对上徐诚的眼神,只得抱拳行礼。
“明白了,晚辈告辞。”
回寝宫后,侍女们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择日启程。
帝子坐在床榻上,有些心烦意乱,止不住地回想起鬼卿来这里时的场景。
他忽然起身,大喊道:“去把江云烟和江雨眠找来,快去!”
“是!”门外领军将军立刻离开,不久后便回来禀告,“帝子,据她们的家人说,她们去找烈山虎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那正好,把烈山虎一起找来。”
“可是这样一来要等很久,要不咱们先启程?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跟我们汇合就行。”
“孤就在这里等,等不到他们,我哪儿都不去。”
领军将军顿时为难起来,但对上帝子不容拒绝的眼神后,还是只能下令暂缓启程。
然而不久后,天帝的法旨便到了,命令帝子立刻返回紫薇帝垣。
帝子看到法旨后,眉头紧锁,“此行一为确定婚期,二则是去拜访烛明天帝。父皇让孤此时回去,这是何意?”
烛明天帝,龙族之首,地位远在五大龙帝之上,基本上可以说是妖族第一。
强如狐族,也只是有三位帝境强者罢了,而且这三位还不是同一脉,青丘只有徐诚一位。
若论天帝数量,狐族是远远比不上龙族的。
徐诚能在妖族有如此大的话语权,纯粹是因为个人实力能与烛明天帝比肩。
而这位烛明天帝,正是天帝给帝子安排的师父。
烛明天帝最擅长的就是光明之道,用来替代梦道的位置再合适不过。
可天帝法旨一到,又给帝子改了师父,拜人族的武神天帝为师。而这位武神天帝,正是记忆中武慎之。
“父皇为何忽然改主意了,还要孤立刻回去?”帝子捧着法旨反复观看,眉头紧锁。
“属下不知。”前来传令的金甲将军摇了摇头。
帝子立刻取出一枚玉简按在眉心,烙印上自己想传达的消息后,将玉简丢给对方。
“这是孤给父皇写的奏书,你即刻送回去,若是父皇看完后还是执意让孤回去,便请父皇再下一道旨意,旨到孤即刻启程。”
“可是陛下说的是让您立刻回去,您这样是抗旨。”金甲将军顿时为难起来。
帝子冷声道:“少废话,若是父皇要治孤抗旨之罪,事后孤一人承担便是,现在按孤说的做。另外,把连山家两兄弟调来。如果父皇同意孤的奏疏,顺便把兵符送来。”
金甲将军止不住地愣神,抗旨加调兵,若不是对天帝实力有绝对的信任,他都怀疑帝子是要造反了。
直到帝子轻轻咳嗽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额,帝子想调多少兵?”
“百万天军。”帝子平静答道。
“多少!”金甲将军惊呼起来,见帝子皱起眉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立刻压低声音,“殿下,调这么多兵,您是想干什么?”
帝子淡淡道:“孤需要跟你解释?孤懒得再写一道奏书了,你直接告诉父皇就行了。等不到父皇的旨意,孤绝不回去。”
金甲将军只得应下,暗自腹诽起来。
来青丘传旨之前他便听说帝子似乎有发狂的征兆,如今看来还有些霸道和狂悖。
这样的帝子,和之前性情大变时又有什么区别?
帝子没有理会金甲将军那怪异的眼神,只是叫来一名侍卫。
“去把司天监的张监正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