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笑道:“在那个冒牌货刚醒时,师兄可是经常去找那个冒牌货。如今孤真正苏醒,师兄怎么不来了,是觉得孤不如那个冒牌货吗?”
“您想多了。”张衡连连摆手,“我就是怕见到您尴尬,毕竟我以前做出那样的事。”
帝子温声道:“师兄多虑了,父皇是宽厚之人,孤也并非小肚鸡肠。无论以前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不会有人再翻旧账。说起来,以前孤和师兄可是打出来的朋友,这份情谊可不能断啊。”
“嗨,最终不还是输给了你。”张衡尴尬挠头。
帝子认真道:“孤从来不以成败论英雄,师兄的实力孤向来是钦佩的。如今孤修为未复,往后还请师兄多多指教。不日孤将去青丘,想邀请师兄同行,可以吗?”
“嗯?”张衡眉头一皱,小心翼翼道,“您去订婚,我跟着去干什么?”
帝子忽然叹息起来,“孤虽然是帝子,但却没有多少朋友。虎威星君他们也被抓走了,孤这次醒来看不到他们,一个人觉得很孤单,所以就想路上有个人陪孤说说话,还请师兄莫要推辞。”
张衡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吧,臣领命。”
回寝宫后,帝子正命人收拾东西,忽然听闻柳义前来觐见,立刻整理衣冠出去。
虽说天家无情,但他的地位向来稳固,也不用担心其他兄弟夺位,因此和柳义的关系倒是很好。
柳义一见帝子,便立刻行跪拜之礼。
“臣弟参见皇兄!”
帝子立刻起身拉起柳义,笑着拍了拍柳义的肩膀,“无须多礼,你我兄弟何时如此生疏了?”
“礼制不可废。”柳义依旧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听闻兄长在佛门的事,我才知道兄长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我实在是痛心疾首,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帝子温声道:“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了,你此来何事?”
柳义认真道:“此来一是拜见兄长,二则是想问一下兄长,之前您吩咐我的事,我还要做吗?”
“什么事?”帝子有些疑惑。
柳义脸上多了几分尴尬,似乎是难以启齿,许久后才低声开口。
“就是生孩子的事,那个叫许灵韵的女子我倒是找到了,就是这生孩子的事,兄长还未大婚,我自然不能僭越,因此特来请示兄长。”
帝子这才反应过来,眼中满是无奈,“这都是那个冒牌货一厢情愿,天庭自有法度,岂能容他肆意妄为,你不必放在心上。至于你的婚事,还是由父皇决定吧。”
“那就好。”柳义长舒一口气,“虽说长兄如父,命不可违,只是就这样娶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兄长能理解就好。”
帝子笑道:“我又岂是那么霸道的人?纵然是联姻,也得你点头才行。”
“我明白,我之前就觉得兄长有些陌生。”柳义说到此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只是这样的事,为何不能告诉我?让我对加害兄长的人行礼,现在想想心里真是难受极了。那些帝境强者知道,司天监及部分官员也知道,偏偏我被蒙在鼓里。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您的弟弟,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别多想。”帝子按着柳义肩膀,认真道,“他们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卷进这个旋涡。事涉地府轮回,不知情未必就是坏事。”
“我明白。”柳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见兄长醒来,我就放心了。听闻兄长不久后要去青丘,那臣弟便不打扰兄长了,臣弟告辞。”
帝子目送柳义离去后,忽然想起一事,命人叫来叶渊。
叶渊快速赶来,一见面便立刻叩首,磕得头破血流。
“帝子,小人无罪啊,还请您不要再责罚我了!”
帝子重重叹了一声,上前拉起叶渊,“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以前太胡作非为了一些。你对我很忠心,这次我去青丘,就由你为我牵妖兽吧。”
“多谢殿下!”叶渊喜极而泣。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直奔青丘所在的九尾天。
帝子出行,自然是有帝境强者护送,而这位帝境强者名为清尘天帝,是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
队伍还未至,徐诚便已带着青丘众多狐族列队迎接。
狐族虽然表面恭敬,却暗自腹诽起来,这位帝子上次来青丘态度倨傲,弄得不欢而散,这次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后来得知这位帝子只是伪装,但还是难免心存芥蒂。
而且鬼卿的意识虽然已经消散,但这件事依旧是绝密,不是这些普通狐族所能知道的。因此在他们眼里,这位帝子始终是一个人,并未有什么变化。
队伍到达青丘外,帝子走下龙辇后,见一众狐族的目光有些奇怪,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只能在内心暗暗骂起鬼卿来。
徐诚轻轻咳嗽一声,带领众多狐族行礼,将帝子恭敬地请了进去。
还是一模一样的宫殿和接风宴,有资格入席的狐族明面上开怀畅饮,暗中却仔细留意这位帝子的动静,生怕这位帝子再和上次一样提出无礼要求。
好在这位帝子并无任何过分举动,一言一行都合乎规矩,这才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渐渐欢快起来。
青丘一个地下空间中,四周摆满酒缸,浓郁的酒香让人闻一口就会产生醉意。
这是青丘最重要的酒窖,存放的佳酿一般只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帝子此时在接风宴上喝的就是这个。
杨云坐在地上,抱着酒坛仰头痛饮,一坛接一坛下肚,像是多少年没喝过酒一样。
这副举动看得旁边的徐大一阵咂舌,无奈摇头后,端起一坛酒和徐二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难怪嵇康骂你没品,似你这般牛饮,多好的酒也糟蹋了。”
杨云满不在乎道:“喝到肚子里慢慢品不就行了?别管是什么酒,先喝了再说。”
徐大眼中满是嫌弃,酒坛举到嘴边忽然又放下,怒骂起来。
“我真是服了,地藏王不会又是让我们来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