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门,后山洞府。
鬼卿与唐峰到时,萧生河与林寒面前已经摆着几个空酒坛,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虽说筑基后还是要争,但总归是熬出头了。
让他意外的是,李清居然也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就将头别了过去。
“来来来,喝酒!”萧生河提起两坛酒丢给二人。
鬼卿接住酒坛,坐在李清对面,转头与唐峰对视一眼,拍开泥封捧起酒坛。
“恭喜二位师兄筑基,我敬你们。”
二人大笑,仰头痛饮。
李清虽说与鬼卿和唐峰不对付,却还是抬起酒坛连连祝贺,尤其是向萧生河敬酒时,脸上更是露出真诚的笑容。
“大哥,我敬您!”
林寒大有深意地看了李清一眼,酒过三巡后,从怀里掏出堂主令牌放在桌上,手指轻轻一弹,将令牌推到鬼卿面前。
“以后执法堂就交给你们了,不用有顾忌,尽管提升修为。”
唐峰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见鬼卿不拿令牌,直接把令牌塞到鬼卿手中。
“我要闭关争取尽快筑基,往后执法堂的事务就都交给你了。我正好落个清闲,拿着吧。”
鬼卿这才将令牌郑重收起。
萧生河明白林寒这是在点自己,林寒怕他偏袒李清,这才当着他的面做出表率。
两大势力新老交替,共同见证权力交接。一旦做出决定,就不能再反悔了。
萧生河抬起酒坛晃了晃,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喝完,从怀里掏出门主令牌推到鬼卿面前。
“药门交给你们了,李清当门主,你当副门主。李清要闭关冲击筑基期,往后药门事务都交给你管理。你们小哥俩好好修炼,争取一起筑基。”
李清面无表情,默默点头。
林寒缓缓起身,郑重抱拳行礼,“你我封地不同,往后想要见面怕很难了。萧兄,保重。”
“保重!”萧生河郑重还礼。
林寒拍了拍鬼卿的肩膀,示意鬼卿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洞府里只剩下萧生河与李清,萧生河深吸一口气,体内酒劲随着呼吸排出,面色恢复如初,背对李清,重重叹了一声。
“你真的想好了吗?”
“此仇不报,生不如死!”李清咬着牙,回答铿锵有力。
“那天……”萧生河目露追忆,感慨万千,“王遂血洗药门那天,我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一块兵刃碎片伤到膻中大穴,体内灵气紊乱,根本无法从互相践踏的人群中冲出去。更倒霉的是,我所在药楼也被震塌,整个人直接被埋进废墟里。那个时候,人人都想要尽快逃离,只有你逆着人群,不顾危险把我从废墟里刨了出来。若不是你,我早已殒命。这份情,我永远记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天大的事,我给你扛着。”
李清顿时红了眼眶,“大哥,谢谢您,我以为……”
“以为什么?”萧生河按住李清肩膀,笑容满面,“以为我会阻止你?你是我兄弟,你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我记得你原来很爱笑的,可是这些年笑容却越来越少。我知道你这些年忍得很辛苦,希望做完这件事后,你脸上的笑容能多一些。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别让我看到眼泪,憋回去。”
李清用力擦去眼角泪水,躬身行礼,将腰弯得极低。
“大哥,您保重。”
……
离青玉台五里,有一竹楼,占地也不大,看起来十分简朴。
林寒带着唐峰与鬼卿站在篱笆外,将腰挺得笔直,静静等候。
鬼卿暗自思忖,能让林寒如此恭敬等候的,必是筑基修士,只是师尊门下的筑基修士他只认识大师兄,却不知这里面住的是哪一位。
一柱香后,王遂慵懒的声音从竹楼内传出。
“我修炼刚结束,自己进来吧。”
林寒这才推开木门,带着二人进屋,朝屋内的王遂抱拳行礼。
“见过师兄。”
林寒随后回头朝唐峰与鬼卿递了个眼神,“这是王遂师兄,曾经也是执法堂的堂主,还不快行礼。”
“见过师兄。”二人立刻恭敬抱拳行礼。
王遂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端起桌上茶壶给三人倒水,笑道:“我不通茶道,平日里想喝茶都是去大师兄那里蹭,舍下只有清水,委屈你们了。”
三人连忙摇头,双手接过茶杯。
林寒察觉到王遂不经意散出的气息,赞道:“师兄如今一身锋芒完全内敛,看来修为又有精进了。”
王遂无奈耸肩,“没办法,大师兄让我封剑十年,我就是再有棱角,也被磨平了。不过你别说,这法子确实挺管用,如今我离筑基后期已经很近了。”
鬼卿与唐峰在一旁默默听着,根本插不上话。
唐峰听得格外用心,以前王离和林寒争堂主时,就因为一句话没听明白就死了,他自然不敢大意。
一阵寒暄后,王遂笑眯眯地看着林寒,“你带他们两个来,除了让我见一面,想必还有其他的事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兄。”林寒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到王遂面前,“里面装的是吴晨的尸首,还请师兄帮忙炼一具傀儡。”
王遂笑而不语,拿起储物袋上楼,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返回,将储物袋丢给鬼卿。
“炼好了,你烙印上灵识就可以操控。”
鬼卿郑重接过储物袋,抱拳行礼,“多谢师兄。”
以他的心智,自然猜得出林寒是在保他,有了这尊炼气十重的傀儡,即便以后唐峰闭关无法抽身,也不用怕李清对他出手了。
林寒今日带他和唐峰来此处算是引见,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王遂。
王遂搂住鬼卿肩膀,打趣道:“你小子都不知道我明里暗里帮了你多少忙,要是真想谢,筑基后炼些丹药给我,比说多少句感谢的话都管用。”
“一定。”鬼卿重重点头。
王遂忽的话锋一转,“说起这傀儡啊,我就想起当初杀的那些药门修士,用他们的尸气把我原本的炼气傀儡直接喂到筑基,但是事后却被大师兄狠狠训了一顿。不过我了解大师兄,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假生气。大师兄虽然骂得狠,却没有过多责怪我,因为他知道我也是没办法。”
唐峰立刻竖起耳朵,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是才是重点,哪怕逐字分析也不为过。
“为何?”鬼卿问道。
王遂神秘一笑,“你知道药门与执法堂之间的血海深仇是怎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