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纪承枫惊讶道:“怎么会就算你娘是西云人,你和西云却是毫无关系,一直以来,你都帮着王爷对付……”
“你和陈书二人是随王爷一同长大的,你们是东秦子民,但我不同,从我知道我娘是西云人后,我娘才说了她在西云还有几个亲人受谢元赋照料才活了下来,谢元赋从未要我做过什么,只说王爷是个值得追随的,我便来了,直到王爷你出发北鸣前,谢元赋找到了我……”
陈书没料到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他一直以为林之远只是晚认识了几年罢了,谁知道当初接近他们的时候,目的就不单纯!
“谢元赋虽然让我追随王爷,却一直没有要我做什么事情,几年过去后,我娘的家人也年事已高慢慢死去,也不再受他的照拂,我以为他知道我是真心跟随王爷的,也不愿意和我来往。没有了这些牵绊,我以为当初的事情便是永远过去了,我也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想要一心一意的追随王爷,算是为当初的目的做些补偿。”林之远顿了顿,眸中填满愧意,“谁知道就在王爷你出发去北鸣前,谢元赋直接找到我,要我给王爷身边的侍卫下达命令,还让我给王爷下一味药,否则我娘的性命不保!”
“所以你为了保护你娘,就对王爷下手了”纪承枫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登时便道,“这或许情有可原,可即便如此,你在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王爷你以前的破事尚且不提,便是谢元赋让你这样做,你大可将此事告诉我们,哪怕你为了逼真,只告诉王爷一人,让王爷配合你演出戏不行吗”
“纪承枫,你懂什么!”林之远大喝一声,“你们身为东秦子民,清清白白的底子,大可以一心一意追随王爷,可我本就是谢元赋的人,若将此事牵扯出来,在你们心中还会相信以前我没有对王爷做过什么吗没办法的,回不到以前了。再者,王爷如何神通广大,我是万万不敢拿我娘的性命来博!”
“你简直冥顽不化!”陈书怒道。
“你们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无所谓,这是我应得的。”林之远勉强勾起唇,扯出一丝苦笑,不咸不淡道,“幸好王爷身边有徐老爷子,谢元赋才不敢下猛药,他想要一点一点蚕食了王爷的身体,我第一次下药心有不忍,便只下了一点,现在说起这些也无用,总归我险些害死王爷,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能接受。”
“本王只问你一句,”徐竟骁淡淡道,“当年北鸣那一战,宁副将在北鸣国遭人暗算,不幸中了毒,是你设计的”
纪承枫和陈书皆是一惊,他们却是不知道宁远的毒竟还是林之远设计的,原先还觉得宁远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中了北鸣的计才变成这个样子,原来竟是林之远吗
林之远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
是他,只是宁远身份虽然低微,却不知为何一向瞧不起他,他对此还好,文武相对皆是如此。
他每次回府却总能听到他娘念叨宁远此人刚愎自用,不受一次挫折难以容人,当时他将徐竟骁当做真正的好友,不忍他痛失双亲便跟着一起去北鸣,虽不能上阵杀敌,却也能安抚士兵,就在第一时间他察觉到是计谋时,不仅鬼使神差地没有对宁远说出实情,更是略施小计撺掇宁远中计,可宁远每夜在王府忍受的折磨,他都深感愧疚,才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宁远的责任。
徐竟骁冷冷地看着他,若说他之前待林之语的态度冰冷,并没有愤怒,此刻的徐竟骁眼睛一眯,冰冷神情瞬息变得凌厉肃杀,一双锐目紧?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沉寂的压得令人喘不过气的空气,在整个院中弥漫。
徐竟骁斥责道:“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在本王失去父亲和母亲,大战北鸣最难熬的时候,是你们三人陪在本王身边,本王只要在这世上还活着,必会用尽全力护你们周全。林之远,你为了你母亲毒害本王的事情,本王可以并不追究,换做是本王,也断不会用亲人的性命来赌!你这样做,本王无话可说!可你在出发去北鸣前,翻阅大量北鸣巫术的书籍,你比谁都清楚那巫毒下去,宁副将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胸口处会有一团灰黑色的印记,发作时疼痛有如剜心挫骨,被千万条毒虫啃咬一般,一日又一日,几年了这非意志坚定之人必不可承受!当年你本可以再狠心一点,本王宁愿你直接害死宁副将,而不是如现在这样痛不欲生!这么多年,你什么都不说袖手旁观,却像个好友如同亲人一般照顾着宁副将!本王无法饶恕你的行为!宁副将还给本王说以前总觉得你是个文弱书生,和你没有什么话可说,直到你照顾他,他还为之前对你的态度觉得很抱歉!”徐竟骁抽回视线,冷笑不迭道:“还有,本王还没死,你就压抑不住感情了你对王妃的僭越行为,无法原谅!林之远,你与本王之间,兄弟情义,今世此地,到此结束!”
其余两人沉默地立在一边,谁也没有说话,若说林之远下毒给徐竟骁,徐竟骁只是失望,宁副将的事,徐竟骁是痛恨愤怒,而事关王妃,徐竟骁却是无法原谅!
林之远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徐竟骁,徐竟骁从来性子清冷,除过复仇,就是对周嘉清极为上心,他一直忙忙碌碌地查探什么,从纪承枫的嘴里听过都是为了周嘉清,所以他不知道徐竟骁对宁副将的生死也这么在意,他一个书生,哪会懂得副将的重要性,懂得宁远对于徐竟骁的不可或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没有错怪他分毫!如今徐竟骁的话,明确的表达了,他不会放过林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