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远微微一顿,却是神情更加凄然,从地上爬起来后,道:“为了王爷……呵呵,罢了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难言之隐,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王爷吗”
纪承枫转身看向身旁的徐竟骁,只见他眼底的神情愈发冰冷,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阴寒幽深,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再看面前的林之远,只觉得十足陌生,林之远眼里的坚决也是毫不掩饰。
徐竟骁只对轻一道:“你们留在院外便是了。”
“王爷,”轻二担忧道,“属下还是……”
“不必担心本王的安危,何况有承枫和陈书也在这里。”徐竟骁淡淡道。
轻一和轻二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带领众人退到院子外一里外守着。
“王爷待我们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书还是不能理解林之远的做法,在他心中早将王爷和其余二人视为亲人,一同并肩作战的好友,这个时候突然告诉他,林之远才是那个在暗中给了徐竟骁致命一击的人,陈书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之前纪承枫一直在说林志远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很是赞同,其实,在他赶到院中看到内鬼是林之远时,他第一反应便是计中计。
如今看林之远的态度和徐竟骁的笃定,一刹那,陈书的脸变得像窗户纸的煞白,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愤怒。
林之远一如既往地说着对不起后,看向徐竟骁道:“王爷不惜以身作局,传播死亡的消息设出此局,就是为了抓我未免有些劳师动众,全东秦的人都以为王爷真的死了。所以,王爷你早就知道我们几人中有一人是内鬼。”
“是。”徐竟骁淡淡道,“也不是很早,能做出这些事的只能是本王最信赖的人,不得已怀疑到你们三人身上。布下身死之局,不只是为了抓内鬼,我知道王妃在府中的一番话,内鬼会想法子传消息出去,本王还想知道内鬼到底效忠的是谁”
“王爷和王妃向来聪明,果真般配,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林之远笑了笑,神情依旧平静地问,“王爷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那个人是我”
徐竟骁的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情绪,嘴角微微勾了勾,笑意却是冰冷:“林之远,本王最不愿意怀疑的人便是你!”
他淡淡的,似乎不带什么情绪的道,“你的母亲是西云人,你愿意追随我,这些年来将西云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禀告上来。身世之事,你却从不主动告知,本王可以容忍!你觊觎王妃,本王警告你后就在想,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也不会再去多想!本王一直认为,你们三人是能陪我等到最后的胜利,是可以信任的后方,是不可能背叛本王的人!对王妃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本王的警告抛之脑后,这次北鸣之事,你便忍不住了……”
林之远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徐竟骁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有为他自己辩解一两分。
陈书听到林之远的身世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
“觊觎王妃”却是令纪承枫大吃一惊!
这么久了,他从未察觉到林之远的心思,直到被徐竟骁揭穿,陈书一脸了然的样子,他才恍然大意了,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也让他看到了蛛丝马迹的心机!
“王府里对暗卫和下人的管教十分严谨,稍有一丝苗头轻一轻二便出面解决,本王并不怀疑他们之中有谁是内鬼,若说其中出了差错的地方,必然是去北鸣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在北鸣时本王记了起来,在受伤昏迷那一日,王妃为本王寻得玉灵九草亲自前来照顾本王的时候,师傅曾在我醒来后说过这样一句话,‘之远那小子还突然这么贴心了’,就是这句话,本王才觉得可能是你!”
陈书当时也在场,跟着回忆起来,“是啊,之远担心王妃身为女子并不会处理这些伤口,便在王妃走后有细心地检查了一遍,这有什么问题”
“就因为我的细心,王爷如何断定就是我所为的”林之远笑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粗心的人,表现出的本性怎还会惹人怀疑
“你的细心的确说明不了什么,你就是这样的人。可你知道,除过大夫,本王的伤口何曾需要你们几人动手以前你没有这样做,那一日为何要这样做你曾说过,王妃此人聪慧心细如发,有她在,便万事周全。那么,有师傅和王妃在,你却依旧不放心检查一遍,这瞧着也没什么,可对你来说,林之远,本王的性子你清楚,你的性子本王也十分清楚,我们几人就只有你一人从文,你不愿意练武就是怕受伤,你怕受伤就是因为不敢看见伤口!当夜你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你看见王妃好像将什么东西交给本王。本王昏睡不醒,师傅从不与你多心,你却心慌之下出此下策,才没有注意到这些。本王不愿意被你们碰到身体,你也害怕面对伤口这两件事,林之远,正常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只会让师傅或是他的徒弟前来检查伤口的!”
纪承枫跟着一顿,抬眼看向林之远,他和林之远追随徐竟骁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徐竟骁说的话没错。他的性子更加细心谨慎,徐竟骁交代的事是切记在心的,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