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枭侧眸看着蹲在旁边儿的小姑娘大眼睛睁的圆圆的,就像是惊吓过度的小狗,竖起耳朵神经兮兮的盯着外面。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一双长腿张开踩在地面上,身体前倾。
手肘撑着膝盖,用手背托着腮,懒洋洋的开口:“练蛤蟆功呢?”
温冉这才发现自己身体过于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倒趴在地上了。
她立马向后用力,蹲稳之后见男人没有继续挑刺,她垂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她满脑子不安,也不敢问这个男人。
问了估计非但不能得到安心的答案还得被嘲讽戏弄一番。
不一会儿,余光扫到赤那从车后备箱里拿着东西回来了,温冉悄悄的往那边挪了挪。
赤那细长的眼里还充斥着未散的兴奋,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撞车后头儿故意放慢速度了。
她毫无顾忌的一屁股坐在火堆前。
将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有牛奶、功能饮料、面包、压缩饼干、还有烟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头儿!”赤那叫了一声,便将功能饮料扔向周祁枭那边。
周祁枭散漫的抬起手,却稳稳将瓶子握在手中,随意扔到身边垫子上,一抬手又将刚扔过来的压缩饼干抓住。
视线无意识的扫了一眼蹲在赤那身边的温冉。
小姑娘抱着腿蹲坐在一块石头上,可能是觉得不太舒服,又抬起屁股改为蹲着。
这会儿侧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赤那,一副等投喂的乖样儿。
赤那正拿起压缩饼干想要给温冉,一回头,对上那灵动无辜带着点依赖的眼眸,立马把饼干放下,拿起了唯一的提子面包,又抓起一盒牛奶递了过去。
“呵!”一声轻嗤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温冉一个激灵,立马挺直脊背看了过去。
男人正慢条斯理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慵懒肆意,透着致命的性感。
只是放下瓶子说出的话,却宛若寒冰暴雪。
“你一个尾巴上没毛的雌孔雀,乱开什么屏?”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赤那却明白什么意思。
她平时嗜甜如命,头儿却半点甜不喜欢,所以压缩饼干里这特殊的提子面包原本是她的。
可温冉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她怎么好意思自己吃面包,让小美人儿啃压缩饼干?
头儿就没有怜香惜玉的细胞,不理解她也正常。
赤那抬起手摸了摸鼻子,三两下拆开压缩饼干的包装,咬了一口,这才含糊说道:“换换口味。”
温冉听得云里雾里的,视线扫过赤那手里的压缩饼干,又落在周祁枭手上拿着的饼干。
当视线落回自己手里的面包时,她恍然大悟!
这阴晴不定的煞神难道是吃醋了?
温冉觉得很有可能。
在男人眼里,她就是个外来者。
赤那姐姐还将唯一的面包给了她,这男人这么龟毛,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想到这儿,她立马起身,大步走过去,然后蹲在男人面前。
献宝似的将手上未开封的面包递过去。
那边人一动,周祁枭就察觉到了。
刚刚不还一副怕他怕的要死的样子,当他眼瞎似的明目张胆的往赤那那边挪。
这会儿倒是又粘过来了?
这小间谍,做戏也不做全套。
他懒得搭理,刚拿起压缩饼干,眼前就多了个面包。
周祁枭没动,视线顺着托着面包的柔嫩手心下滑到那纤细白皙的胳膊上。
过了会儿又沿着那瓷白的脖颈落到那映着暖暖火光的脸上。
小姑娘原本惴惴不安,见他看过来,立马扯起嘴角。
那僵硬的笑容敷衍极了。
周祁枭嫌弃的收回目光,更加懒得搭理她了。
温冉举了有一会儿了,可男人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她也不敢贸然的收回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给您吃面包吧!”
周祁枭仍旧没理她。
温冉举的手臂都微微颤抖起来,尤其是之前撞在车上的肩膀,传来钝钝的疼。
她有些沮丧的垂下头,蔫蔫的说道:“您不喜欢就算了。”
说着刚要放下手,男人却开口了:“拿我的东西讨好我,挺会啊?”
温冉身子一僵,忽然想到什么,大眼睛转了一圈,便低头快速将面包拆开。
再次递到了男人面前,“那您要吃吗?”
男人身高腿长,敞开双腿坐在垫子上,蹲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身材娇小,这会儿缩在他腿间仰着巴掌大的脸望着他。
就好像乞求主人垂怜的小狗似的。
周祁枭心想:这小东西殷勤成这样,必有所图。倒要看看她还想干什么。
这才施恩一般的伸出手接过面包,扫了一眼,看着就腻,没什么胃口。
勉强咬了一口,周祁枭再次看向温冉,等着她的后招。
小姑娘见他看过来,嫣红的樱唇嘴角上扬,眼眸也跟着微微弯起,像小月亮似的,透着股清澈纯净的气息。
原来这小东西好好笑是这个样子,软糯无害,甜丝丝的。
难道是要使美人计?
周祁枭正等着所谓的后招,哪知道小姑娘忽悠一下站起来。
留下一句:“您慢慢吃。”转身就又回到赤那身边蹲着了。
周祁枭:?
这是在他这儿刷存在感呢?
还是完成Npc任务呢?
而回到赤那身边的温冉心情则完全不同了。
其实刚刚她是在小小的试探!
她干妈家的小哥哥也是这种难搞的性格,平时嘴毒的很。
可是她都偷偷看见好几次,小哥哥把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按在地上揍,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这男人虽然性格恶劣,但没把面包扔在地上或者是砸她脸上,还不算地狱级的难搞。
这点试探让她惴惴不安的心多少安稳了些。
想来只要她不给他惹麻烦,他应该能带她去北区吧。
可转瞬,刚明媚了一会儿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她突然消失,外公还有干妈一家应该都很着急吧。
尤其是干妈家的大哥哥,从小到大,她磕破点皮他都很着急。
要是知道她丢了,肯定会很难过吧,他身体原本就不好……
想到这儿,温冉侧头看向赤那,柔声问道:“赤那姐姐,我们得几天能到北区呀?”
问出口的时候,温冉心里越发忐忑,暗自祈祷别太久。
就算她极力的讨好男人,但他实在过于阴晴不定,又把她当做奸细来看,谁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