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孟景坐着吴二小的车,二人往山上开去。
这边,江绵骑三轮车载着贺予白直接到了文叔伯店门口。
车都还没停好,江绵就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文叔伯!你在不在?!我朋友崴着脚啦!”
后座上,贺予白听见这话,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主要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里过往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被江绵这一嗓子喊起来,就有不少人的目光朝他投去。
江绵边喊边跳下了车,进门之前还朝后座看了一眼。
贺予白正微微低垂着头,一路风吹,被水浸湿的衣裤虽然没再黏在身上,但莫名给对方增添了点病后的虚弱感。
就是特别的……我见犹怜!
不愧是浑身贵气的贺大少爷,别人要是落水摔一跤,那一身脏的估计得让人埋汰死。
可他倒好,哪怕此刻显得有些狼狈,但在长相的衬托下,一眼看过去,顿时就绝了。
这要是被安排去当男模,就这仿佛被蹂躏后的破碎感。
呵,那群富婆们估计能为了争抢他而打起来!
有钱人家的基因就是好啊!
江绵感慨完,又觉得他自个儿也不差呀!
哼~
傲娇一回后,他才想着转身进店里,但文叔伯已经戴上眼镜走出来:“绵绵,是谁崴着脚啦?”
俩儿人差点在门口撞上,好在江绵及时刹住车,把文叔伯带到三轮车旁:“就是我这朋友,昨天还因为水土不服,拜托文叔伯你煎了碗中药,你还记得不?”
文叔伯嗔怪得看了他一眼:“当然记得,叔伯我是年纪大了,但还没老年痴呆!”
“对对对!文叔伯你最厉害了!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嘛。”
江绵嘻嘻一笑。
其实他知道,文叔伯虽然总爱跟他们开玩笑,但本人却是属于人老心不老的。
跟他开其他玩笑都没事,但要是牵扯到年纪大这方面的话题,他总要认真得为自己争辩几句。
反正就是要证明自己,虽然他人是年纪大了,但本事可没倒退,还杠杠好着呢!
江绵不由失笑,这老人家果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怪不得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见到文叔伯后,贺予白朝他微微颔首:“文叔伯,抱歉啊,又得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就崴个脚么?多大点事啊。”
文叔伯满不在乎道,随后得知是右脚被崴后,他伸出手摸了摸贺予白右脚的脚踝处。
在几处部位上还用手按了按:“痛不痛?”
对方在试劲儿按的时候,贺予白稍稍有些皱眉:“有点。”
见他神色如常,文叔伯心里有了数:“没事啊,就稍微骨头错了位,拉着经了,等着哈。”
文叔伯转身回店,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
上头的塞子被揭开,顿时就一股很浓烈但又很古怪的药味儿飘出来。
贺予白皱了皱眉头,碍着文叔伯在跟前,不好直接捂鼻子,免得惹对方心里不舒服。
但江绵却不在乎这些,直接捂住鼻子,眉头皱得不行:“文叔伯,你这什么东西啊?闻着好像是药,怎么那么臭啊!?”
“这可是好东西勒!”文叔伯咯咯一笑,“我自己采草药调制的活络油,伤筋动骨或者风湿病犯了的时候,拿这玩意儿抹上按一按揉一揉,包管舒服得不行!”
哪怕对方都这么说了,但江绵还是要捂着鼻子。
文叔伯一辈子就是这么个兴趣爱好,年轻时候镇子还没被发展成旅游的地方,山上植被应有尽有。
他靠着对中药的热情,漫山遍野的背着背篓跑去采药,回到家就拿着医书自己尝试。
靠着兴趣为老师,自学了十多年,硬是把他这中药店给撑起来了。
虽然没经过官方认证的检验,不确定文叔伯的实力到底如何,但靠着自学的那些本领,文叔伯也早就在镇子上当个赤脚医生,行医多年了。
管他靠谱不靠谱,反正大家这么多年,也是靠他医过来的。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照旧是生龙活虎的过着。
但刚才在没听到文叔伯解释之前,江绵还以为这活络油里,被他加入了五毒。
虽然五毒那味道估计会更臭,但这小瓷瓶儿里的活络油也不遑多让!
文叔伯朝手心里倒了点活络油,那玩意儿一出来,臭味儿就更猛烈了。
江绵就算捂着鼻子,吸的挺少,但是也差点吐了。
反观贺予白,那臭味搞得他脸色都有些白了,但这位大少爷还在硬撑着。
他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提醒一句:“贺予白,要是觉得太臭了,你可以捂鼻子啊!你待会儿要是被臭晕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抬下车。”
这话说得贺予白脸色更红了,可他也只能回道:“你闭嘴!”
得,这大少爷毛病就是多!
江绵捂着鼻子看文叔伯将活络油在掌心抹开,然后帮着贺予白按揉脚踝的部位。
一边弄,文叔伯还一边解释:“先把拉伤的经络揉开,待会儿正骨就不疼了。”
“好。”
贺予白轻轻得点头,此时的他,一边偷偷憋气,一边轻轻呼吸。
按了一二分钟后,文叔伯站直腰,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盯着某处道:“那边那些人在干什么?”
“哪里啊?”
江绵和贺予白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朝着文叔伯望去的方向看。
而就在这时,在贺予白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文叔伯双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他右脚的脚踝,一拉一松一扭一扣,错位的骨头直接复位,完工!
“卧槽!?”
江绵真是没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他刚才是眼花了吗!?
他怎么好像看见文叔伯的手都甩出残影了!?
贺予白也是一脸懵逼:“我这……?”
文叔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手,顺便将小瓷瓶儿的塞子盖上:“你这骨头已经接好了,可以下来试试,活动活动几下。”
昨天一碗中药治好他的水土不服,今天又是一旁活络油加按摩的手法正骨,就治好了他的脚???
哪怕贺家有24小时待命的私人医生,但文叔伯这些治病的手段,也是超出了贺予白的认知。
要放在家里,私人医生还得废一堆时间,给他拍片吃止疼药,等出结果后再选择治疗方案。
所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是这个意思了??
他试着活动了下自己右脚,发现好像真的不疼了。
见贺予白想下车,江绵忙过去搀扶了一下。
从三轮车上下来,贺予白来回走了几步,脸上的神情更是震惊不已:“真的好了!”
他这个表情让文叔伯很受用,老人家傲娇得转身:“那肯定啰!”
“文叔伯,这医药费多少钱,我付给你……”
贺予白本来还说着话,但从口袋里掏出已经泡了水的手机后,话头戛然而止。
这……
文叔伯倒是满不在乎得挥手:“你们小辈正骨不用给钱的。”
看着已经不能用的水果机,贺予白跟江绵要了手机拨打了家里的座机,随后就被管家接听。
江绵虽然不知道对面是谁,但听贺予白说得那些话,倒是也能猜出一二。
所以在他挂了电话后,有些疑惑道:“镇上有水果机的维修店,去修一下不就行了,重新送一个来会不会太麻烦了?”
“手机坏了换一个就行,修太麻烦了。”
得,他跟这位大少爷的思维永远聊不到一块去。
这样想着,江绵故作调侃道:“你还想让他们明天就送来,就算现在开着车出发,也不可能那么快啊,除非是开着飞机来。”
本来还想放肆得笑一笑。
但贺予白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让他们开着私人飞机送来,你都听见了?”
江绵:“……??”
还我怎么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
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