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两次了”
五条悟用力圈住海音，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指尖在她的手腕上摩挲，肌肤细腻的触感，眼眸微深。
太近了，这样的气息扑面而来，海音皱眉逃离。
“太近了，我不习惯”
海音避开，五条悟就凑上去，轻声说道:“更近的事情都做过了，还怕什么”
海音哑然道:“我害怕你”
就像现在这样，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五条悟掐着她的腰，一副逼迫的态度。
五条悟本来就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人类，这一点不仅体现在身高上，那副漫不经心的随意态度，指尖轻点，咒灵顷刻间灰飞烟灭。
被五条悟针对过的海音，深有体会。
五条悟明显不高兴，他虽然放开掐着海音腰间的手，却不说话了。
犹豫再三，海音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决斗一旦开始，就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五条悟知道这个故事，“嗯”
海音回想，她在禁忌时间里看见的故事，满天黑云，雨水都落到地面，海水泛滥，神明走到海边。
雪白的黄金衣裙斑驳点点，血色也为玛蒂尔达增添一抹鲜丽，亲手杀死爱人的神明，早已不配为神。
怀抱着自己最后一丝眷恋，玛蒂尔达的身体坠入无尽海域,在埋葬爱意之地，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祂遗留的力量，一分为二。
思绪戛然而止，海音娓娓道来:“而神明并未参与决斗，作为祂最后创造的生命，我会继承祂的责任”
“而你，人类最强，现世神明的代行，你有着陆地上一半的权能，在另一个拥有权能的生物，得到自由之前”
“你的任务就是除掉我这个异类”
这是伪神为什么会说，在命运中，他们是敌人的原因，作为旧时代遗民，这个身份本就尴尬。
尤其是继承了旧时代君王的一半能力后，更为尴尬。
五条悟却不在乎:“如果说，是那个威胁我把你杀掉那个就是现世神明的话，我没听”
凑到海音耳边，轻声说:“你要听从安排吗？这样的距离刚刚好，我没开无下限”
他分明是笃定海音不会这样做，海音完全被拿捏了。
海音眼眸微垂:“你不想知道，享有一半权能的你，为什么永远只差一点点呢？”
“即便是没有权能的咒灵，它们似乎更能达成一些目标”
反观五条悟，仅仅是改革咒术界，进展非常缓慢不说，他的学生也有生命危险。
五条悟正色，他的确是只差一点，差一点就知道夏油杰的想法，差一点就追上他了。
只差一点，结局却不是一点。
“……因为我不听话”
很快想到答案的五条悟，不由笑出声，这有些讽刺，听话得到的结果，估计和现在差不多，只会更糟。
不听话的结果，想必代价是他的性命吧。
听到身旁的笑声，不算轻快，带着情绪，知道五条悟只是故作释然，海音面无表情的说:“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我会将你的副本称为，‘五条悟无法参战’的世界”
“试想，如何破解这样的困局呢，除非你死，除非我死”
“前者，我能达成我的目标，后者，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代行”
五条悟毫不留情的驳回:“我拒绝，你有第三种方法”
海音回道:“我把你从副本里拉出来，你把我从世界之外拉进去”
“你要把我当成你，我要把你当成我”
五条悟叹道:“合二为一?”
他似乎有些兴奋，在被窝里不安分的蠕动，整个身体压到海音的身上，全身的骨头刚长好，并不算稳固，只听见手臂处传来清脆的声音。
两个人都默契的不说话。
良久，慢吞吞从海音身上爬下来，五条悟不情不愿的说:“硝子能处理的”
“你现在是完整的人类了，不会再排斥反转术式了”
海音面无表情的吐槽:“得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前提是，不是你压断我的手”
海音警告，“不要突然压在我身上”
随意拿出自己的衣服，把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海音拉起来，给她穿衣服的时候，五条悟才说:“可是，不这样怎么合二为一?”
海音不解的说:“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就够了”
“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笑出声:“什么都没想”
五条悟的笑声格外刺耳，海音皱眉吐槽:“骗人”
已经为海音穿好衣服的五条悟，视线下移，白色的衬衫套在成熟女人的身上，胸前高高隆起，下摆只能遮住屁股，有些肉感的大腿，线条流畅，五条悟试图给海音穿裤子的时候。
海音不满的说:“不想穿”
抓着海音的腿，五条悟强硬的说:“不行，必须穿”
他是真不知道，海音还有裸露的癖好，但是仔细想想，他每次在梦境里，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的都不太严实。
五条悟突然咳嗽起来，海音疑惑的说:“硝子能治好你的咳嗽吗？”
五条悟回道:“你可以”
在五条悟万分的恳求下，海音就是不愿意穿，无奈之下，只好给她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
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长腿一迈，径直走了出去，五条悟幽幽的说:“你是不是长歪了?”
海音没听懂，“我现在很丑吗？”
不，是心灵上的。
身体的变化很大，迟钝方面跟当初相差无几，五条悟笑得非常夸张。
“嘛，这算是好事吧”
对他来说。
这对海音来说不算什么好事，遗憾的是，她目前还未察觉到，风呼啸着吹，裸露在外的双腿有些冰冷，双脚不安分的抖动。
五条悟尽量不去看，白到发光的大腿，语气压着怒意说:“海音小姐，是喜欢寒冷吧，这是喜悦的表现吗？”
五条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语气，海音顿住，也明白他是在生气。
“身上好痛，不想穿衣服”
五条悟明显不是很高兴，却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幽幽的说:“好歹照顾一下，老师的心灵”
海音反问:“吓到你了吗？我现在看起来跟人类几乎一样”
五条悟罕见的神情复杂起来，表情扭曲，皮笑肉不笑:“真厉害的言论，如果古希腊的哲学家都活到现在，你们一定有话说”
他们可以一起探讨男人和女人的起源，甚至是身体构造，研究生命的诞生，五条悟甚至为这门学科起好名字，就叫，《生命与身体的奥义》。
内心的吐槽能量积攒，五条悟没有发挥出来，选择避开话题，“眼睛会失明多久”
海音认真的说:“不知道，但不会持续很久”
五条悟说道:“你用你的眼睛看了什么？”
即使看不见，也能知道，此时他的目光一定炽热的吓人，海音不自觉瑟缩一下，冷淡的说:“只有那个商人的故事，我没有看见其他的了”
如果不是注意到海音表情细微的变化，五条悟就信了，冷笑道:“撒谎的技术简直——完美”
“悠仁都不会信的,海音小姐说的信任，你也没有做到呢”
五条悟不爽的说:“信任是用真心换来的，你别想瞒着我”
海音目光微垂，空洞的眼睛里，还有一丝熄灭的火，她看见的东西不多，只是刚好见证了众神的死亡。
一幕幕的消失，正好对应戏剧里，时常落下的红色帷幕，在表演的途中，舞台上的镜面反射，海面之上。
夕阳染红了海域，一片片深红的海水，似乎还有血液的腥臭，太阳是最先陨落的，接着着是高山，花朵也跟着枯萎了，只有房屋颤颤巍巍的抖动，不敢轻易倒下。
她不知道这是谁，但是海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命运的终点，一定是死亡，但是他们的死亡，一定不合理。
抱着五条悟的脖颈，海音轻声说:“你不会死，也不会输，很简单，因为，我一直信着你，我们都信你”
她没有说完，却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五条悟也在触摸魔法时，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的未来不是光明一片，是带着遗憾，迟来一步的迟缓。
如果说如何区分18岁的五条悟和28岁的五条悟，他们最大的差别，一个有夏油杰，一个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五条悟也没有变，孑然一身的背影，只是多了一份孤独，这样的孤独侵入身体，穿过骨头，冰冷如影随形，在海里时，她就体验过。
所以为什么五条悟的身上的温度，还是如此炙热?
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在阳光下。
被偏爱的同时，不被偏爱，这是五条悟。
这句话说的容易，背后的故事，一定比他想象的长，五条悟的视线加重，抿唇说道:“太狡猾了，说这样的话，却还拒绝我，海音小姐是天生玩弄感情的渣女吗？”
“这一点，老师可没有教你啊”
海音还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的咳嗽声，打住了心思。
面如死灰的抬头，看完一场偶像剧的家入·熬夜版·硝子:“如果还有什么戏份的话，请去专门的舞台，这里是医务室”
家入硝子的视线缓缓移动，被五条悟抱着的女人，衣衫不整，还露着两条腿，看起来只是匆匆套了两件衣服的感觉。
这熟悉的发色，高专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家入硝并不惊讶海音突然复活，如果是五条悟的话，意外的结果也不算太意外了，“你为了满足你的变态欲望，所以用了一些禁书，让一个本是少女年纪的人，变成你喜欢的类型?”
“姑且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满足了?”
家入硝子走了过来，要检查的时候，五条悟死活不肯撒手，海音也没注意到四周的变化，认真的回:“我不是人，是特殊的魔药让我变成这样的”
突然会说话的海音，五条悟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家入硝子大概了解当前的状况了。
被人轻轻的放在床上，海音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抓着五条悟的衣摆，家入硝子捏着海音的手臂，问:“还有知觉吗？”
海音摇头。
家入硝子笑道:“好消息，海音的忍痛能力是常人的一百倍，坏消息，手断了”
在同期谴责的目光中，五条悟不免心虚了起来，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眼眸飘忽不定。
不久后，处理完的家入硝子，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五条悟说:“她里面没穿，而且，她现在穿的是你的衣服，暂时别太激烈”
又怕五条悟不管不顾，家入硝子无语凝噎:“毕竟物种不一样，初次变成完整的人，也许会有后遗症，要观察一段时间”
被眼神谴责的五条悟，在解释和不解释中徘徊，最终，发出低低的笑声:“哈，在你们眼里，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了”
“嘛，也不算太差，毕竟我们是两情相悦啊”
家入硝子诧异，“你确定?”
五条悟从家入硝子身边穿过，长驱直入，笃定道:“我确定”
直接把海音抱起来，向外走去的同时，不忘和家入硝子道谢。
“谢了，硝子”
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把人带回狼窝的家入硝子，好心提醒:“别太激烈”
五条悟但笑不语，只有一直靠着他的海音，察觉到了。
他一直在憋笑。
海音疑惑的说:“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吗?”
强忍住笑意，五条悟说道:“海音，之后会有一场激动的派对，你是主角”
“这几天就要好好休息~”
抓着五条悟的海音，虽然不理解激动的派对真实的含义，但是敏锐的嗅到，阴谋的气息。
“我能不去吗？”
五条悟驳回:“不能，你可是主角”
海音示弱:“五条老师，我好累呀，能不能稍微放过我”
诶！五条悟笑容灿烂:“嘛，如果是平常的话，严厉的五条老师可不会让只会撒娇的好学生偷懒哦~”
“可是，海音小姐是第一次诶~姑且就放过你了，派对不会很刺激就是了”
只是充满着意外性。
只会撒娇的学生真的是好学生吗？海音欲言又止。
“老师，能猜到我的名字吗？你曾经见过的”
生怕五条悟不记得，海音补充道:“那时我去到了你的过去，你去了我的未来”
名字的话，五条悟有印象，是那三十个飞在空中的名字。
女子高中生再次上线，“呐呐，奖励是什么？”
“除了成为恋人以外，你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
五条悟爽快答应:“不错的交易”
海音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
钻了文盲的空子，五条悟得意的想，他的目标才不是恋人这么简单，直接跳过，走进婚姻的殿堂，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