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擦过钉崎野蔷薇的发丝,难闻的焦味顿时充斥鼻腔,心爱的头发被人破坏,面目狰狞的喊道:“喂!丑八怪,你对别人精心设计的发型做什么!”
被喊丑八怪的塞缪尔·梅西耶,撇了撇嘴,半睁着死鱼眼,“美丽是人类对人类的禁锢,作为非人类的我,不需要被限制在里面”
钉崎野蔷薇拧着眉毛,把钉子钉到塞缪尔·梅西耶脸上,同时大声喊道:“连美丽都不懂的生物,只能叫怪物!”
轻松躲过的塞缪尔·梅西耶,又绕开玉犬,姿态从容,仿佛散步一样悠闲,不忘回应道:“随你怎么说”
“我的目标不是你……”
塞缪尔·梅西耶转身,手指指着欲要背后偷袭伏黑惠,咧开嘴角露出鲨鱼牙齿。
伏黑惠感觉不妙,火焰从眼前烧过来,仓皇后退,只烧到了手掌,手心焦黑一片。
“也不是你”
伏黑惠感到诧异,就看见塞缪尔·梅西耶走到虎杖悠仁前面,虎杖悠仁想都不想就是一拳头砸过去。
塞缪尔·梅西耶抓住虎杖悠仁的拳头,顺势往后,接力反打回去。
“是你……不过,是你身体里那个家伙”
他笑的既暧昧又深情,仿佛在说什么情话一样认真。
脸上挨了一拳的虎杖悠仁,飞快后退。
……
海音牵着五条悟快速穿梭在樵石里,熟悉的魔力在步步逼近,她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瑞比娅的魔法可以连接到每一个角落,在她的网内,没有人可以躲掉’
五条悟摸着下巴,这样建议:“跟金牌猎手玩捉迷藏是很危险,为什么不试试主动攻击?”
即使内心感到非常紧张,海音还是忍不住诧异道,‘你在开玩笑吗?’
五条悟指着自己的眼睛,认真说:“我的眼睛看得到,海水里的东西,在源源不断往你体内流去”
数量庞大到,就像是一个金色牢笼把海音罩住一般。
这句话,五条悟没有说出口。
一提到海水里的能量,海音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很快,海音就收回视线。
‘我们……’
五条悟打断海音的话,俏皮眨眼wink,“我们走不掉了~”
顺着五条悟的视线看去,海音的神情瞬间呆滞,眼前多了一个握着权杖的小老头,矮小皱巴巴的身影,头上稀拉的红色毛发,幽绿色的瞳孔,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扫视着海音和五条悟。
“即使是这种情况,我认为,我不应该在这里看见人类,不过,你是在玩捉迷藏吗?辛西娅”
他的声音里有着时间的沧桑,下巴傲慢的抬着,半睁着的绿色瞳孔变得有神了。
他在观察……
“我想,你该给瑞比娅一个解释”
随着阿索尔·加菲尔德的声音,瑞比娅扯着衣裙,八只触手都在用力的游过来,有些愤怒的神情,在看到海音时又化解了。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离开这里吧,你不应该去神殿的”
五条悟注意到瑞比娅一直担忧的看着海音,就连他都感觉到异样了。
不停的驱赶海音,是因为发生了对她来说绝对不好的事情吗?
海音没有说话,五条悟更加用力牵住海音的手,清咳了嗓子:“嗨!米娜桑,我是……”
阿索尔·加菲尔德明显很不喜欢五条悟,他拿着魔法杖指向五条悟的方向,雷电顺势打出。
无下限可以抵御魔法,五条悟还是装作被击中的样子,惊道:“可怕!”
并且企图把他庞大的身躯缩到海音怀里。
三个娃娃在五条悟怀里都诧异的发出鄙夷声。
海音松开了手,也是认真的抱住五条悟,配合他的演戏。
瑞比娅看着五条悟的眼神也带着不善了,眉头紧锁:“你爱上人类了吗?”
海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阿索尔·加菲尔德冷哼一声。
得不到海音的回应,瑞比娅神情复杂,试图说服海音:“既然你已经选择去人类的世界,就不要再回来了”
被‘认可’的五条悟从海音怀里抬头,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似笑非笑道:“不完整的魔药,究竟出自谁手,我想,这位女士你非常清楚”
虽然很不理解五条悟为什么会知道,瑞比娅还是气到变红,淡色的银瞳里充斥着怒火,声音比刚刚五条悟遇见的尖叫珊瑚还高。
“阿索尔·加菲尔德你做了什么!”
“你胆敢教唆辛西娅!”
对亲情感冒的阿索尔·加菲尔德,对一个母亲的愤怒充耳不闻,冷淡的转移视线,“是她向我要的,我只是为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着想”
反唇相讥:“反正,你也会答应的,不是吗?”
瑞比娅全身都变得通红,八只触手伸长攻向阿索尔·加菲尔德。
外表看着苍老的阿索尔·加菲尔德,灵活躲过,雷电魔法制止了触手的靠近。
海音带着五条悟往身后游去。
‘他们时常在对我的教育上争吵’
这一次的争吵,没有海音预想的久,在发现她逃跑之后,两个人都放弃争吵,又一次把海音拦住。
“辛西娅,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在长辈面前要听话”
对上阿索尔·加菲尔德充满讽刺的眼神,海音就忍不住愤怒,内心极不平静。
五条悟却像是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笑着说:“诶~难道你不是在驱赶她吗?这是我的小孩,也应该由我来决定吧!”
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个生物,都不喜欢他。
仅仅是不喜欢作为人类的他。
阿索尔·加菲尔德不喜欢跟人类说话,却也没有让步。
完全被无视的五条悟正准备扔一个赫玩玩,海音抓着他的手。
‘你会希望看到我的胜利吗?’
“当然”,回应她的是五条悟毫不犹豫的声音。
‘我会自己解决,但是,麻烦你……’
五条悟的视线落到海音脸上,冰蓝色的眼眸里都是笑意,薄唇亲启:“这可真是太棒了,很漂亮的一句话,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胜利~”
学着阿索尔·加菲尔德的样子,五条悟微抬着下巴,音量放高,用斜眼四十五度角看人:“喂!我家小孩要挑战你”
语罢,又轻飘飘的加上一句:“会害怕吗?”
阿索尔·加菲尔德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五条悟,缓慢吐出一句:“……聒噪”
瑞比娅是唯一不同意的那个,焦急的喊道:“这绝对不可以,辛西娅会受伤的!”
她永远是那个担忧孩子的母亲,哪怕,作为孩子的生命都已经成长到和她一样高了。
海音伸出手,光芒还未来得及绽放,阿索尔·加菲尔德挥了挥手,黑色蝙蝠衣展开。
绿色的光芒乍现,海音下意识闭着眼睛。
再睁开时,身边已经没有五条悟了,她站在一片黄土上,眼前是两条通道。
一面汹涌着海水的愤怒,一面安静到无声的陆地。
阿索尔最擅长杀人诛心,这个举动,也只是在试探海音而已。
海音避开大海那条路,她已经选择了一条路,也只能毫无顾忌的继续走下去,阿索尔·加菲尔德施展的时停,是空间和时间的具象化。
他会设下指令,每突破一个问题,她就能来到阿索尔·加菲尔德的面前,海音的视线在远处高山上的黑点凝视了一会,他们之间好像是千米、万米的距离,只是幻像。
阿索尔·加菲尔德就在她的不远处,要突破时停才能看见真实影像。
第一个问题海音已经做出选择,本以为会消失的海水,此刻还在汹涌的拍打,海音的眼睛微微瞪大。
从海水里冒出了一个近似人形的水色生物,它在拍打时停的隔阂,海音低下头避开它的视线。
得不到海音回应的生物还在另一边嘶哑着喉咙,隔着无色墙壁,只能看着海音转身离去的背影。
……
五条悟的耳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一道遥远的歌谣,歌声似有若无,捂住耳朵也无法阻止歌声的传递。
瑞比娅的魔法,可以让他们看见时停里的影像,视线落到那个大海里出现的奇怪生物,五条悟问:“它是谁?”
不是很愿意跟人类说话的瑞比娅,从鼻孔哼气,瞥了一眼五条悟,又冷淡的说:“……曾经大海的神”
五条悟注意到‘曾经’这个字眼,在那本童话书里提到,那个举起剑的人类战胜了造物主,在魔法的时代褪去,昔日的旧部也随之消亡。
而一个本该消亡的神,仍然在现世存在,这意味着……变数。
五条悟笑了,这种紧张的气氛还能笑得出来,瑞比娅不悦的扫了一眼五条悟,没说什么,但是态度非常明显。
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的五条悟,率先发出提问:“你很不喜欢我”
“因为我是她‘最在意’的人类,而你的第一个女儿就消失在人类手里”
五条悟没有留情面,直接撕破假面,在那个梦里,他看到了许多,却无法告诉海音。
“你以为,接近人类的生物都是不幸的?”
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知道这么多,瑞比娅皱着眉,讽刺道:“肮脏丑陋才是人类的本质,每一段故事都起源于欺骗,而我们恰好不擅长欺骗”
这个一个很难回答的话题,五条悟没有避过,而是直面回答,一字一顿道:“我倒是有不一样的见解,所谓肮脏,人类反而会亲自给食材洗干净,精心烹饪,才会放到餐桌上”
这段话里有不一样的含义,瑞比娅伸出触手攻击五条悟,作为母亲,她不能接受。
瑞比娅惊声尖叫:“你更贪婪,你想要更多!”
五条悟虽然没有给面子,却也不能直接回击瑞比娅,只好一直躲,又一次躲掉瑞比娅的攻击,五条悟才认真回道:“是”
我想要她全部的爱。
瑞比娅更愤怒了,因为溺爱就会产生恐惧,害怕孩子会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拒绝海音的请求。
这样的恐惧在每一天加重,直到海音消失在大海里。
这样的担忧变成现实。
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触手的攻击也碰不到五条悟,这个人类很狡猾,是一个强大的狡猾人类。
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类对海音来说非常重要,瑞比娅停下了攻击。
五条悟嘴角轻轻勾起,感觉到四周的变化了,似笑非笑的说:“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要解决掉潜在的因素,即便,你会变成那个伤害她的坏人?”
内心的天平始终落在一侧,瑞比娅不能心平气和的跟五条悟说话,也无法阻止海音的行为,如果能用眼前这个人类的死,换来沉默和停止。
哪怕这样……她会伤心。
寂静的沉默代表瑞比娅默认了,华丽的珠宝装饰在衣裙,在水里依旧能看到宝石的光泽,水流已经在面前成形,大量的逆流在中心旋转。
在判决眼前这个人类生死之前,瑞比娅还是忍不住赞道:“你很聪明,但是太聪明就会伤到别的生物”
没有因为瑞比娅的赞赏而高兴的五条悟,在观察小旋涡,因为无下限能抵御魔法,所以选择直接吞噬他吗?
很简单粗暴的做法,稍微有一点少见。
冰蓝色的眼眸看向瑞比娅的身后的水镜,有一瞬间的呆滞。
“抱歉,现在的我,没有空和你打架”
因为五条悟突然冲向身后而惊讶的瑞比娅,转身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思议的说:“阿索尔他疯了吗!”
……
在拒绝它的交流后,海音本来在观察四周,第一个问题她已经做出回答了,可是第二道题迟迟没有出现。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海音看不到其他生物,这是陷阱,因为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无法前进。
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经连远处的黑影都看不见了。
变故产生在脚下,等海音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从地底下疯狂长出的藤蔓,已经扎进她脚腕了。
血液被植物疯狂汲取,光枪把藤蔓斩断,忍着右脚的不适,向身后跑去。
黑色的迷雾在前方聚拢,香甜的气味在空气里传播,海音的视线有一瞬间模糊,从黑雾里走出来一位穿着黑纱衣裙的女人。
黑纱盖头,黑色的布条缠着双眼,遮住大半面容的女人,脸上唯一的浓重颜色,是如同鲜血一样艳红的双唇,“你真的变成人类了”
海音收住脚,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名字的女人一直在看着她笑。
她伸出右手,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海音下意识看着她的手,白皙到透明的皮肤,指尖泛着异样的红色。
“能让我看看你的心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