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五条悟想要说的东西很简单,而海音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明白……
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伏黑惠总是在校门口等着她,海音抬眸,她很感激。
“你点醒了我”
“我没必要去流浪,我是自己抛弃了自己”
海音捂着在颤抖的胸口,喘息片刻,海音又看着五条悟认真的说:“我也明白你了”
“五条家的神子”
咒术界的最强。
因为海音提到了他不是很喜欢听的词,刚刚开始就很安静的五条悟,脸色顿时沉下去了。
他在生气,海音意识到。
海音微弯着腰,跟五条悟视线平齐,她笑着戳了戳五条悟的脸颊,这大胆的举动,五条悟错愕。
“……我知道啊,你只是五条悟”
是故作冷漠的小大人,遇到好奇的事情,又压抑不住好奇心,明明很幼稚,却又过分成熟。
对海音来说,时间还早,看着五条悟因为震惊而愣住的表情,笑意加深:“你很厉害,你以后会更厉害”
“但是,在跟朋友吵架的时候,一定要选择早上”
看着海音侃侃而谈,似乎真的能看到他以后的景象,五条悟不信,又有些好奇海音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海音扯唇一笑:“这样反悔的时候,就能在黄昏之前追上他了”
五条悟沉默,这个像是冷笑话一样的笑话,他笑不出来,对上海音带笑的脸庞,又小声说:“你是一定会走吗?”
这样的话,五条悟问了两次。
海音也认真的回:“当然!”
……
他又不高兴了。
海音牵着五条悟的手,他们一起在寂静的城市里散步,夜风有点冷,五条悟又不说话了,她有些无聊。
天空的一角,月亮安静的待在那里,塞缪尔·梅西耶说的,关于月亮的故事。
被海音拉着走的五条悟,低着头说:“……能在讲讲你的故事吗?”
海音愣了一下,她本想搪塞过去,感受到手上被拉紧的力道,犹豫一下开口道:“很无聊的生活,学习魔法,发呆,学习魔法”
“你的朋友呢?”
听到这个字眼,海音沉默,“她很厉害,也很强大”
即使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克莉斯多的身影还是占据了海音的大部分回忆,她在期盼什么。
迷雾魔法不属于光明,蓝亚卡西维娅的人鱼曾经栖息在帕美尔湖,那是生灵最快乐的地方。
五条悟没有说话,突然加快脚步,海音跟着走,在途经小巷子的时候,五条悟毫无预兆的走进去。
不安分的黑影在巷子口踱步,海音跟着五条悟走到最深处。
海音小声说:“你认识吗?”
“……来杀我的”
海音感到诧异:“他们那么讨厌你吗?”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五条悟,指了指无路可走的墙壁,海音心领神会,在翻墙过去的时候,一种不妙的感觉在脚下传来。
落地后,海音就消失了。
感觉不到她的气息,站在墙上的五条悟回头看着已经靠近的诅咒师,冷声说:“杂碎,你们把她带去哪里了!”
正准备偷袭的诅咒师愣住了,虽然他们是来干坏事的,但是,他们没抓那个女人啊!
……
确实不是他们干的,海音站在发光的树下,到处飘散着发光的绿叶,陌生的景象里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一个女人紧闭双目躺在树下休憩,蓬松的金色头发上有一串醒目的珠链,白金的战袍领口微开,露出大片白色肌肤,海音看得出神。
虽然有点不礼貌,海音还是出声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怕时间不够。
被海音的声音唤醒,女人睁开双眼,她眉眼向下,淡金色的眼瞳里有不一样的神情,纤细而脆弱,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海音靠近了些,女人无声的笑了:“终于能看见你了,辛西娅”
“命运说,我会等到你”
又是命运,海音的脚步微顿,似乎是看出海音的警惕,金发女人说:“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要先经历一遍,才能看到希望”
这预示着不好的结局,海音低垂着眼眸:“……也是命运说的吗?”
金发女人不说话了,她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是你的敌人,辛西娅”
有光从她的手心里冒出来,光朝海音飞过来,她接住,是一枚骰子,每一面都写着‘6’。
好运的骰子。
没有过多犹豫,海音也重复了一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金发女人笑着摇头,轻柔的说:“回到大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望着金发女人温柔的脸庞,突然意识到她是不能说,海音问:“什么时候我可以离开这里”
“很快”
出于私心,海音说:“能让我再多待一会吗?”
金发女人没有应答,她闭上眼睛似乎准备睡觉,绿色的叶子还飘在空中,越落越多。
她的身影被大树的躯干遮掩,海音想看清楚一些,看见的是又长大一些的大树。
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那个金发女人了,海音心情复杂,她没有敌意,海音能感觉到,那个梦和这个女人有联系。
被五条悟叫醒的时候,他说:“西维娅”
她想,她知道她是谁了。
……
是一切的开始,是罪孽的始端。
……
没有过多的交手的机会,那个准备偷袭五条悟的诅咒师被五条悟捆到垃圾桶上。
被自己的链子武器捆起来的诅咒师:……
还能活着的话,一定要换一个武器,垃圾桶太臭了。
无视他因为恶臭而几近晕厥的脸色,五条悟上下扫视,捂着鼻子后退:“你的同伙在哪边”
被鄙夷的诅咒师:……
想吐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行动前洗澡了,是你把我按进垃圾桶的啊!
一直不说话的诅咒师又被五条悟揍了一顿 。
诅咒师哭着说:“……妈妈,我要辞职回家了”
……
片刻后,把诅咒师一伙一网打尽的五条悟,没有看见熟悉的蓝发身影,脸色阴沉。
被吓到的诅咒师哭着说:“五条大人、神子大人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你老婆在哪里啊!”
“……她不是我老婆”
知道大家族规矩很多,提前了解过一点的诅咒师哭着修改措辞:“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妾室在哪里啊!”
跟蠢货多说无益,五条悟转身就走,临走之前拿起诅咒师的手机,报警。
……
另一边脱离魔法空间的海音,回到原点,五条悟已经不在这里了,海音没有着急。
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在靠近这里,在他被她吓到之前,海音先开口说:“我可以跟着你走”
手上拿着武器看着意外听话的海音,陌生男人有些惊讶。
片刻后,海音跟着他,在即将迈出巷子之际,白色和服的身影飞了进来,被一脚踢晕的陌生男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微笑的海音对上一脸复杂的五条悟,“嗨!”
……
在弄清楚海音这边发生的故事,有些无语的五条悟说:“这么大了还会轻信陌生人吗?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至少保持警惕啊!”
被五条悟奚落,海音笑的特别开心,笑意深到整个肩膀都在抖,“哈哈哈”
五条悟冷哼一声,他总觉得是自己被嘲笑了。
海音笑着说:“你真笨,五条悟”
离白天还有三个小时,海音拉着五条悟在城市里奔跑,他们越跑越快,五条悟注意到脚踩过的地方有光。
“抱歉,虽然没有烟花,但是……水也很漂亮吧!”
他们来到了森林,这里没有人,五条悟抿着唇。
海音松开了五条悟的手,走到水的旁边,这里的水很安静,没有怨恨的气息。
海音伸出手,“你要来吗?”
出于好奇,五条悟牵上海音的手,跟着海音来到水面上,随着海音的动作,光从水里浮上来了,折射七彩颜色的光点,五条悟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魔法”
海音笑了笑,她牵着五条悟的那只手动了,五条悟被光包围了。
“能创造快乐的东西不叫魔法,叫记忆”
她的话充斥着荒诞,就像是西方故事书里充满寓意的意向,五条悟按照霓虹人的习惯解读,这句话翻译过来是——快乐的回忆。
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很快五条悟满脸通红,不是因为喜悦,而是愤怒,随着光的魔法,印着蜻蜓的浅色和服变成了一件白色的衣裙,裙摆很大。
西装革履的海音弯腰,碧蓝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五条悟:“能否,陪我跳一支舞呢?”
“五条悟”
五条悟想拒绝,他不会跳舞,而且他不想跳女步。
光落在他的手心,身体不受控制的五条悟脸色难看起来了,因为,他在跳舞。
而且非常标准。
生长中的男孩都有些雌雄莫辨的美,白色飘逸的裙摆像是鸟的羽毛,轻灵活泼,在海音的手中柔转身姿,一脸怒意的五条悟一直在瞪着满脸笑意的海音。
像是感觉不到五条悟的愤怒,海音眉眼一弯,用更加温柔的神色看着五条悟说:“五条悟,你知道你很漂亮吗?”
已经心死的五条悟很想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的眼睛就像是苍天投下的视线,漂亮,非常漂亮”
“被你注视的世界,一定很喜欢你”
愤怒的五条悟傲娇的别过脸,充满怒气的话脱口而出:“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她直白的话,而通红的的脸。
见好就收的海音,很快就停下动作,防止五条悟气到晕厥,把他的衣服变回去。
在水中诞生的生物好奇的围着五条悟,似乎想用爪子触碰五条悟的肩膀,五条悟惊讶的说:“这是老虎?”
海音想了想,说:“阿毛”
五条悟怀疑自己听错了,海音没有解释,已经在捏造别的生物了。
一只好动的水猴子跳到五条悟的身上,被海音变出的生物热切喜欢的五条悟正在怀疑。
“……你是在报复我吗?”
海音诧异:“为什么这样说?”
五条悟不说话了,他在看现在有几个魔法生物,“魔法是永恒的吗?”
“确切的说,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一旦知道事物的本相,好奇心就会骤减,五条悟没有兴趣了,但是在离开之前,他看着海音,“……我想看日出”
突然意识到,五条悟一直在跟她提要求。
“怎么了吗?”
五条悟不说话了,片刻后,又别扭开口:“你不是说一定会走吗?”
海音听懂了,笑了笑:“五条悟你真好”
……
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水面不需要海音的魔法也能发光了。
人生中第一次熬这么久的夜,五条悟的脸色有一点苍白,却专注看着亮起来的天空。
下意识呢喃:“天空是白的”
“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过于微小了,海音听不清楚,反应过来的五条悟不自在的别过脸。
“你太麻烦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五条悟又生气了。
……
到处都找不到五条悟的五条智久,急匆匆跑回五条家,气喘吁吁的禀明缘由,就带着一帮人出来找丢失的神子了。
……
夜幕变白,在五条悟的房间,五条智久一脸惊骇的指着海音,却还克制着声音不吵醒在睡觉的五条悟。
“……你害惨我了”
海音看了看正靠在她腿上睡觉的五条悟,小声说:“真是不好意思”
……
被罚的五条智久被五条悟一句话解除了惩罚,他对五条悟的崇拜又加深了,没事的时候经常天天来找五条悟。
跪坐的五条悟,听到走廊另一端的声响,假装不在意的站起身,即便旁若无人,五条悟还是偷偷摸摸的,从五条智久手里拿到了最新的JUmp。
原本海音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几天观察下来,只是一个喜欢看,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臭屁小男孩。
五条悟回到房间之前,看着昏昏欲睡跪坐的海音,冷淡的说:“你最近是不是睡太久了”
海音摇头。
白色的和服从眼前飘过,下一秒又转回来,五条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回去睡觉”
海音点头。
……
侍女们围到一起,叽叽喳喳讨论。
“神子大人对那个外国人超级在意,吃饭都会拉着她的手”
“我也看到了”
一个年长的人站在他们身后,不经意的咳嗽。
惊觉的侍女道歉,很快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