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丝毫不怕塞缪尔·梅西耶的火焰,终于开始感到诧异的塞缪尔·梅西耶说:“你是不是也见过这样的火?”
五条悟但笑不语,比了比手指:“在书里见过,为真理燃烧的火焰,会因为罪孽而熄灭”
这是他在御三家书库里找到的那本,那本书记载着许多魔法,五条悟根本学不会,但是……那本书,却在主动避开海音。
有生命的书,专程为五条悟而来。
这个结论非常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现实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海音看不见它。
他的火焰烧不到五条悟,他只能用另一种魔法,最原始的那个。
五条悟波澜不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这是……”
“在变异?”
塞缪尔·梅西耶的指尖变长,足足有十几cm,他把手指拿下来,听到五条悟这样说,皮笑肉不笑,没好气的说:“这是附加魔法”
五条悟哦了半天。
“我没听过”
塞缪尔·梅西耶:?
那你哦什么?
那本书确实没有提过这样的魔法,塞缪尔·梅西耶创造了两根这样细长的东西。
当他把这两根筷子一样的东西,互相敲击时,五条悟的耳朵开始振动。
声音在入侵大脑。
五条悟抿着唇一言不发。
……
得到魔药的海音,立刻喝光,梦醒了。
看着暗无天日的地牢,海音感觉到双腿的剧痛,她坐不起来,指尖能够到的地方,只能摸到崎岖湿润的骨头。
完全动不了。
海音看着天花板,视线开始模糊。
她不记得自己被困在这里有多久了,只记得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夜晚很快降临。
王子来到牢房外,他的手里还是那把骨刺匕首,因为双腿的剧痛而动不了的海音,根本反抗不了。
看着王子在她的腿上选择一块完好的地方,割下一块血肉,她不明白王子这样做的原因。
直到有一天已经完全变了样貌的王子,蠕动着身躯,他趴在海音的腿上,开始啃那些有肉的地方,裸露着骨头被刺激的生疼。
空气里的血液越来越多,海音丝毫不怀疑她就被活生生啃成骷髅。
在月光中,已经非人的王子,一直在呢喃:“长生……长生……血肉……油”
玫瑰花盛开了,就在雨水和荆棘里,海音的雷电魔法打在王子脆弱的心脏,属于人类的心脏似乎还想要在证明,他还是人。
双腿没有力气,海音只好爬出去,地牢的楼梯太长了,她的腿已经接近负荷,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
海音没有害怕,但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生物在剧烈颤抖,她在害怕,她在哭泣。
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海音只能这样说,别害怕呀,玫瑰。
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
就像海音听不到她的名字一样,她也听不到海音的话,她还在悲伤。
银色的武器,照射她的面容,玫瑰一样的瞳孔在流血,火红的头发,海音看得出神。
直到红发生物出现,他带着海音回到大海。
在海水的水面,海音这样说:“奥丽芙·西尔维亚”
红发生物在诧异,绿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魔法已经接近尾声。
海音没有在说话,她沉默的跳进大海里面,盛怒的浪花,顿时安静下来。
……
在白光中苏醒的海音,立刻看见盯着她发呆的塞缪尔·梅西耶,海音捂着正在冒血的肩膀,警惕的看着塞缪尔·梅西耶。
她已经被追杀好久了,在那天塞缪尔·梅西耶问她月亮的故事,海音答不出来。
很快,塞缪尔·梅西耶就拿出他的武器,他是一个疯子,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却漫不经心划破她的身躯,血流了一地,直到最后,海音还活着。
看着海音愣神的塞缪尔·梅西耶很快回神,他笑得肆意:“真厉害……真厉害啊!”
“是时间吗?”
海音不敢做出反应。
早就看出端倪的塞缪尔·梅西耶兴奋的说:“你是天生就会吗?”
“真厉害!”
他又说了一遍,海音往后跑,这个白色空间里长了好多树,海音就躲在树的阴影后,塞缪尔·梅西耶还在兴奋里面,他完全不在意海音的逃跑。
因为发现时间而兴奋的塞缪尔·梅西耶还在喋喋不休,紫色的瞳孔里是对时间的渴望,他想要知道的真理就在眼前,“一只白鸟掉进人间,变成乌鸦,我要做的就是把乌鸦的羽毛拔光”
白光照在他身上,他仿佛是舞台剧里,吟诵背景的旁白,诉说着主线任务。
可惜,海音不会是那只乌鸦。
有些狼狈逃窜,但是她的魔力在梦中就已经枯竭了,几近负荷,咒力寥寥无几,五条悟的每一个术式都消耗巨大,她要计算好,不能落空一个。
火焰燃烧在前方,海音避开了一个又一个,迫切想要补魔的心情达到巅峰,已经逃避大海好久的海音,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个地方没有水。
塞缪尔·梅西耶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响起,他想要看见更多关于时间的魔法。
因为慌张海音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心脏的声音大于脚步声。
“在阿索尔·加菲尔德口中,你的生命是如此不可思议”
“漫长的黑暗被终结的那天……”
随着他的叙述,海音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了,不……不要说……
“希望……希望在手心……”
塞缪尔·梅西耶在笑,他的笑声在四周回荡,他并不打算直接杀掉海音。
海音因为恐惧脸色苍白,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五条悟说的是对的,只有变强才能主导一切。
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弱小,所以被追赶,因为脆弱,所以被抹杀。
他还在讲述那段历史,被记载到蓝亚卡西维娅史册里的故事。
“成群结队的光鸟游入海里,不可思议的光明在玛雅神殿里亮起,成为海底永远不会磨灭的光芒”
塞缪尔·梅西耶在喃喃自语,海音揪着心脏,脖颈处是黑色的禁锢,珍珠一颗一颗的落在地上。
微小刺耳的声音在角落响起,“你根本……不认……识我”
禁锢在燃烧,血液流进光芒里,海音抽出手心的光枪,碧蓝的眼眸被水波淹没。
发出灼热声响的禁锢在试图打断海音的话:“你认识的……只是……传闻中……的我”
喉咙已经痛到沙哑,海音还是坚持说:
因为恐惧而站在原地的海音。
“真实的我……胆小……怯懦”
五条悟因为失望而离开的背影。
“会被……讨厌”
……
真希把海音拉起来,一向严格的她说:“做的不错”
在那个高空,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五条悟站在她的身后鼓掌:“你的魔法很厉害”
就连他也认可海音了。
还有惠惠的认可……
海音擦干眼泪,海水离她遥远,零星的泪水,在她的手心化作一捧清澈的水流,足够了,这样的水足够了。
海音站起来,光枪握在右手。
原本喋喋不休的塞缪尔·梅西耶安静了,他摸着耳尖,不可思议的说:“那个五条悟杀了我!”
“他让我的火熄灭了!”
……
一脸不爽的五条悟在空中对塞缪尔·梅西耶说:“你的魔法确实厉害,我也感到疼痛了”
五条悟看着塞缪尔·梅西耶:“但是,你知道魔法来自哪里吗?”
那本书里有说,这个问题的答案。
反被质问的塞缪尔·梅西耶也停下来了,他的指尖还燃着火焰,“魔法来自我的大脑,因为我的幻想”
“所以真理的火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濒死的时候,因为渴望温暖的幻想,才滋生的火焰。
五条悟爆发出雷鸣般的狂笑,在空中夸张的弯着腰。
塞缪尔·梅西耶挑眉,他知道,这在人类的医书里,叫癫痫。
狂笑的五条悟终于停了下来,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不错呢!你比我想象的还蠢!”
塞缪尔·梅西耶:?
“……什么意思”
五条悟完全不在意塞缪尔·梅西耶眼里的杀意,他的目光落在月亮上:“如果是她的话,现在已经明白了吧?”
魔法源于内心。
五条悟已经感觉到无趣,他来到塞缪尔·梅西耶的身后,难得正经的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咒术,你也不了解魔法”
“只是一个疯子临死前的狂欢!”
五条悟启唇撕开塞缪尔·梅西耶的内心:“你追求的是在这样的时刻,死在强者手里”
太近了。
五条悟的茈已经打出去了,被完全击中的塞缪尔·梅西耶的身体化作灰尘。
他制作的这具人偶,没有自愈的能力。
……
五条悟冷静而果决的身影,已经完全刻在塞缪尔·梅西耶的眼睛里了,白净的脸变得通红,他又在笑了。
趁他发疯,要他的命。
海音的光枪插到他身体里了,一股不妙气息在蔓延,海音放弃夺回武器。
光枪破碎化为星光。
阿米莉亚替海音挡住了塞缪尔·梅西耶的爆炸。
他的身体会复原。
破碎成渣的人偶身躯重新凝聚起来了,他摸着脖子夸张的说:“这一下真不错,是你的全部力气了吧!”
被戳破的海音,没有默认,光重新在手中凝聚,海音又跑到有树木的范围了。
塞缪尔·梅西耶不急着去追,他甚至悠闲的打开了魔法书,现场学习魔法。
“我看看,用哪个好呢?”
“用你擅长的雷电魔法怎么样?”
他的食指指着天空的位置,雷电毫无预兆的落下,海音跑开了。
“没控制好,打歪了”
海音有些无语,阿米莉亚也感觉到了,阿米莉亚不会攻击魔法,只能无助的跟着海音逃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海音终于意识到,其实他并不想杀她……
这样戏耍的手段,过于漫长,就算是捕猎者也会感觉无趣,塞缪尔·梅西耶想看到海音在剧变中成长,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他真正想要挑战的人,只有五条悟。
海音咬唇,在脑海里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
喵喵喵。
猫叫声!
海音惊讶,是悟猫跑出来了,还有脚步声……
局面一下子变糟糕了。
塞缪尔·梅西耶也听到了,他挑眉,把书本合上,放进戒指里。
“给你五分钟时间解决掉我,因为……五分钟后,我就会杀掉你的人类朋友了”
这太少了。
海音有些生气,不平静的内心,无法帮助她,在思考究竟能用什么魔法,让他的身体不会自愈。
跟时间赛跑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让他的时间停止在自愈前,海音的大脑有一刻的空白,这样的念头……
在逐渐变强。
没什么好怕的,杀掉他,海音这样下指令。
脚步迈出去,就不会再回头了,海音的光枪砍到塞缪尔·梅西耶面前,在他的火焰烧到身上的时候,海音的指尖已经打出去了。
被赫击中的塞缪尔·梅西耶,笑了笑:“的确有点意思”
“你的时间不多了”
在下一秒,笑意戛然而止,破碎的半身,变成碎屑停在空中,无论他怎么吸引,都没有用。
自愈被打破,接下来就好办了。
海音笑着把光枪插进塞缪尔·梅西耶的脑子里,正面被轰的人偶破碎了。
海音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时间魔法,在他破碎的身体里寻找自愈的核心。
时间变快了。
“很厉害的时间,但是似乎离阿索尔·加菲尔德的时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在批评海音,海音忍住吐槽的欲望,全身心投入魔法的运用中。
阿米莉亚也在帮她,看不到阿米莉亚的塞缪尔·梅西耶,也不会预料到。
在这次的时间结束之前,感受到空荡荡的躯壳。
“是什么生物?”
阿米莉亚在快乐跳舞,它很高兴帮海音找到那样东西了。
是一片发光的绿叶。
接过树叶,在失序的时间回归到正途的时候,海音才注意到塞缪尔·梅西耶一直在笑。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一点,但是……”
“你还是没想到,还有耍诈这样的说法”
在灰尘荡起来的时候,海音才想起来在空间附近游荡的……
惨白着脸的海音,往塞缪尔·梅西耶破碎的身体跑去,只有阿米莉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看见海音的身影离它越来越远。
砰!
阿米莉亚的哭声在这里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