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见一次吧!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也掀起一阵凉意,紧闭双眼的粉发少年却意识不到,他的意识昏陷入更深的梦魇之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在梦里吧?
可是,有一种在路上的感觉……
“小鬼……你……没用……”
啊,耳边好吵,虎杖悠仁像是拍蚊子一样拍掉嘈杂的声音,烦人的声音消失,心里就感觉安心多了……
不对啊!这明显不对吧!
脑子还没有清醒,身体已经猛的向前冲去,视线豁然开朗,虎杖悠仁惊奇的发现刚刚的自己居然坐在秋千上。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虎杖悠仁下意识弯腰警惕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四周,没有什么人的感觉,他初步做下判断,这里应该是公园。
“喂!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吧!咒灵都是这么无聊的吗?”
虎杖悠仁用力的拍自己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只嘴巴突然在手心出现,它咧开诡异的弧度,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语调懒散又拖拽尾音,挠的人,心痒。
“哈哈哈,你还是真是……蠢货”
被这样的声音骂的时候,完全不会生气……是假的,虎杖悠仁啊了一声,没好气的说:“真令人火大,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了,它是懒得理虎杖悠仁的,只是,没有戒心的虎杖悠仁被拉进奇怪的空间,而这个暂时困住他,临时的‘居所’一直在呼呼大睡。
咒灵是不需要睡觉的,两面宿傩眼看着虎杖悠仁一直在睡,时间一点点消逝,被困在这里的时间过于久了。
啧。
怎么说,也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两面宿傩试图唤醒虎杖悠仁。
“小鬼,你还有时间睡觉?”
发现虎杖悠仁毫无苏醒的痕迹,两面宿傩出言嘲讽:“呵,真没用”
第一次做好人的两面宿傩,被沉睡中的虎杖悠仁一下子拍没了。
机会只有一次,不想听的话,就别听了。
暂时居住在虎杖悠仁的内心,坐在尸体堆积的小山上,两面宿傩撑着脸,闭上眼睛。
意识到,两面宿傩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虎杖悠仁也没有很消极,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战线上的,就算两面宿傩说了,他也不能确定是真,还是假。
伏黑和钉崎不在,五条老师也不能突然出现,虎杖悠仁心中叹道,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打定主意后,虎杖悠仁就开始逛这个公园了,跟一般的公园没什么差别,没有特殊的点,一些设施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岁了。
在探索,是否有边界线的时候,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抬脚试探。
脚尖已经超过公园的入口,落在道路上了,没有预想中的限制,虎杖悠仁松了口气,他准备离开这里,在附近找找电话亭,联系高专的人。
他是这样想的,路边嘈杂的声音响起,什么东西在一蹦一跳的冲过来,虎杖悠仁下意识循声望去。
一个粉头发的小男孩在往这里跑,他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边走边说:“爷爷,快点快点!”
被粉头发小男孩称呼为爷爷的人跟在后面,他似乎对孙子过于活泼很是头痛,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说:“悠仁,你慢点!”
被称为悠仁的小男孩,明显还想继续跑,听到爷爷这样说,还是听话的慢下来,但是,小步子仍然雀跃的弹起。
他是悠仁,那我是?
几乎是立刻,虎杖悠仁的脑海里多了一个这样的疑问,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刚刚起,就感觉他们很眼熟了。
眼熟的就像是自己的爷爷和自己。
小悠仁从虎杖悠仁的身侧穿过,一种奇异的感觉乍现,他情不自禁的认为,这就是自己。
虽然平时也有玩游戏,关于奇幻冒险的游戏,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像还是有一点很难理解,虎杖悠仁局促的挠了挠头。
落后的那人跟了上来,路过虎杖悠仁的时候,虎杖悠仁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瞪大。
下一瞬,一巴掌拍在脸上。
与清脆巴掌声同时响起的是虎杖悠仁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是梦啊!”
虎杖倭助老早就看见一个人呆呆站在公园里了,现在时间还早,公园里没什么人,他并不会把那个路人当做是可疑人。
在亲眼看着那个路人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不确定了。
这很可疑。
想明白的虎杖倭助冷哼一声,他是不怕,但是,思考一番后,还是准备把小悠仁叫走。
巴掌声清脆,也不能打醒虎杖悠仁,他迟疑的说:“如果不是梦的话……”
“爷爷是真实存在的吗?”
和记忆中差不多的面容,脸上依旧布满皱纹,神情比起虎杖悠仁最近的印象里,更精神,凶巴巴的样子也变得可爱多了。
“啊!那个……爷爷,你要去哪里?”
虎杖倭助拉住好不容易抓住的小悠仁,抱在腰间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就这么被这个可疑的路人叫住了。
他古怪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就这么冷漠的走过去了。
虎杖悠仁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观摩了许久的两面宿傩,看着这一幕,还是愉悦的发起嘲讽:“……呵,蠢货”
不说还好,被两面宿傩一嘲讽,虎杖悠仁也有点怒意了,“这样说,我还是有点火大的!”
手动屏蔽了两面宿傩,虎杖悠仁才收拾好情绪,看着爷爷和小时候的自己远去的背影。
在另一边生出嘴巴,无视了虎杖悠仁的情绪,两面宿傩心情颇好般,主动说话: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虎杖悠仁回怼:“怎么样都行,别玩了,这样很无聊!”
两面宿傩不说话了,许久,问:“你以为是我?”
这次换虎杖悠仁不说话了,挠了挠头,过了一会说:“啊……其实在这里能看见这些,也不错”
看见爷爷和小时候的自己出现的时候,虎杖悠仁才想起来,这个公园,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两面宿傩不玩哑语了,开门见山说道:“那个蓝发小鬼想困住你……”
“喂!离间也要看清楚,在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啊!”
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严肃道:“我啊,是一定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坐在尸山的两面宿傩露出无语的表情,这不就代表,虎杖悠仁也意识到是海音做的吗?
真无趣,人类信任……人类。
两面宿傩没有冒嘴的预兆了,虎杖悠仁看着远远的两个身影,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爷爷,为什么你要让我离开啊?”小悠仁疑惑的看着虎杖倭助,白嫩嫩的小脸像是包子一样可爱。
虎杖倭助才不会说,感觉那个路人很可疑,他没好气的瞪了小悠仁一眼,面上看着很凶,嘴里的语气却是老老实实的软了下去,“公园太危险了”
小悠仁得到爷爷的回答,疑惑的想,公园怎么会危险呢?
虎杖悠仁凭借超好的身体素质追了上来,虎杖倭助惊讶的看着虎杖悠仁,下一秒脸色大变。
不明缘故的虎杖悠仁愣了愣,抓着虎杖倭助的肩膀,在他的眼神里倒映自己的身影。
虎杖悠仁才发现,虎杖倭助的视线里反射的一直是一个黑发男人的形象。
这个地方在模糊两个虎杖悠仁的事实。
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了,虎杖悠仁对上虎杖倭助警惕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那个……我迷路了,请问一下,邮局怎么走?”
他记得的,这个时候,邮局应该就在他们家附近,说这个的话,就能名正言顺的一起走吧?
意料之外,虎杖倭助还是怀疑的看着虎杖悠仁,秉着好心,还是给虎杖悠仁指了一条路,跟想象的发展不一样,虎杖悠仁静默片刻。
“拜托了,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是个白痴,请告诉我怎么走!”
虎杖悠仁弯腰鞠躬,四周一片寂静。
下一秒,虎杖悠仁就听到,“……跟我走”
是一副不耐,却又不得不这样做的语气,虎杖悠仁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
爷爷一直都是这样的,一脸生气,心却是软的,这一点,伏黑也类似。
“阿里嘎多!”
虽然虎杖倭助不怎么跟虎杖悠仁说话,但是小悠仁却是很好奇的看着虎杖悠仁,“呐,哥哥,你住在哪里啊?”
差点脱口而出的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还是报了一个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那,哥哥,我们算不算邻居,我以后能找你玩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虎杖悠仁说不出来,还是小心翼翼的承诺小悠仁,“可以啊!”
虎杖倭助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虎杖悠仁,“你叫什么名字?”
虎杖悠仁沉默一下,下一秒接上,“伏黑惠”
“搜嘎”
“爷爷爷爷,是樱花!”
被小悠仁呼叫的虎杖倭助转过头,说道:“这个季节怎么可能……”
半晌,没有声音。
因为樱花真的盛开了,大片大片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梦幻的颜色染的这条街几乎都是粉色的,空气里也掺杂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小悠仁兴奋的走在花雨中。
见此情景,虎杖倭助沉默许久,这有些太不正常了,樱花凋谢的日子才刚刚过去,转眼又盛开了。
沉默半晌后,虎杖倭助说道“你过的怎么样?”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惊讶的看着虎杖倭助,因为紧张而结巴:“我、我……很好”
他本来想问,虎杖倭助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在别人眼里,虎杖悠仁应该是一个普通陌生男性才对。
在对上虎杖倭助威严又熟悉的目光,就这么一眼,虎杖悠仁就懂了。
“爷爷,我过的很好,我在努力完成我想做的”
虎杖倭助看虎杖悠仁的神情不像作假,伸手搭上虎杖悠仁的肩膀,“很不错”
霎时间,这么多日的犹豫和难以启齿,都变得不重要了,虎杖悠仁拍着胸口笑着说:“爷爷,我已经成为一名咒术师,可以帮助很多人了”
虎杖倭助却没有说话,他看着远处在樱花雨中玩耍的小悠仁,虎杖悠仁的超常体能,小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了,同龄人已经很没有人能追的上虎杖悠仁,甚至连高年级也鲜少有人。
虎杖悠仁眼见爷爷认出自己,兴奋的握拳,“爷爷,我认识很多人哦!有很厉害的老师,还有两个同期,他们……”
虎杖悠仁喋喋不休的跟虎杖倭助诉说,他离开之后,虎杖悠仁的生活。
在听到虎杖悠仁吐槽伏黑惠沉默寡言的时候,虎杖倭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大,远处的小悠仁都转头看这边。
虎杖悠仁的头被一只大手罩住,虎杖倭助布满皱纹的脸上,素来严肃的面孔,都有些柔软下来了,只听见他说:“这样就好了,悠仁开心就够了”
什么?不是……
下一瞬,虎杖悠仁突然醒悟过来,震惊转为笑意,也跟着回应道:“嗯,开心就好了”
尽管他记得爷爷的遗言不是这样,但是,自己的人生,应该是自己去寻找一条路。
之后的路就变得轻松起来了,虎杖倭助偶尔回应虎杖悠仁的话,大多数时间,都是虎杖悠仁在说话,调皮的小悠仁则是难得安静的听。
小悠仁眼睛一直落在虎杖悠仁的身上,听着他说一些,很奇幻的经历。
没一会,虎杖悠仁惊讶道:“到家了”
小悠仁不明白明明是他到家了,这个路人却说到家了。
到了离别的时候,虎杖倭助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悲伤的神色,他反而相当冷淡,“好好干吧”
“我知道你能行”
虎杖悠仁耍酷般甩了甩头发,他低声说:“当然会”
他们进了家门,虎杖悠仁站在原地低着头。
一路的樱花仿佛是累了,各自闭上眼睛,终于谢了,枯木般的身体看不出刚才还是繁华热闹的生长着。
满地的樱花还在照映曾经的生机勃勃。
阳光的刺眼,不得不逼得虎杖悠仁睁眼,他感觉眼角有些刺痛。
他呢喃自语道:
“好亮的阳光”
刺的眼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