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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海皱起脸,“别说了……经历了陶幺,我现在有婚礼ptSd,这村长弄这么大动静,对我们严防死守的,他儿子的婚礼一定不简单。”

冉冉点点头。

村长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着,“我知道你这个小丫头也是法师,但法师和法师之间是有差距的!”

“你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如何能和我们的天师相比,别想着挣扎了。”

村长说完准备离开,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一言不发的黑发少年。

村长满脸嫌弃地挥挥手,“离我远点!真是晦气!”

黑发少年听见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

村长本来已经走开几步,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

“冬生!是你把外来人放进来的吧?!”

冉冉他们被黄符隔在屋子里,虽然和村长相距有些远,但他这次没刻意压低声音,甚至还因为生气提高了音量。

冉冉他们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沈定海咂咂嘴,“这村长也怪聪明的,的确就是这个叫冬生的少年带我们进来的。”

冉冉的目光悠远地看向冬生。

“冬生,不是明字辈,一个特殊的孩子……”

屋外村长的怒火还在继续,“你没长脑子是吧?!我要你多带人进来,但我是不是还说过这段时间不需要这么做?!”

“现在是重要时期,什么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你最近也别瞎晃悠在村口拉人了,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看好这三个人!”

冉冉看着院子里的枯树,意识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冬生的家。

那老妇人很可能就是冬生的母亲或者奶奶。

村长的话也让他们也明白过来,这个名叫冬生的少年,平时在村子里的职责就是拉人。

若是遇见进不来村子的人,便现身带领他们进来。

“我还以为是个好小孩呢!没想到也是村长的帮凶!”沈定海满脸愤怒,大有自己的信任被辜负之意。

冉冉的神色倒是平静,“他从来也没说过他是来帮我们的。”

“我们自己跟着走的,怪不到他头上。”

沈定海没话说了。

一直沉默的吴盼男终于开了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只有黄符,村长还派了两个人看着我们,晚上我们能离开吗?”

冉冉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和村长结束谈话不断靠近的冬生,对方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沉默。

冉冉忽然开口喊了他。

“冬生!我有话跟你说。”

一直在屋子里沉默着收拾的老妇人动作停止,她抬起苍老的脸看向冬生。

冬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迈开步子径直往屋子走来,眼看着脚就要跨过那道门槛。

冉冉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枯树,笑道:“这棵树是小猫的家吗?”

冬生的动作一顿,抬起漆黑的眼睛望向冉冉。

那是一双极冷极静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会让被看的一方产生被看透的错觉。

沈定海和吴盼男都忍不住紧绷起身体,被直视的冉冉却像没感觉似的,仍旧笑吟吟的。

“小猫现在去哪儿了呢?”

冬生静静地看着冉冉,嘴唇动了动,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竟是老妇人开了口,“我们家冬生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伤了嗓子,不会说话。”

沈定海轻“嘶”出声,“竟然是哑巴……长得这么好看有点可惜。”

说完的瞬间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这个小子可是邪恶村长的帮手,变成哑巴只能说是报应,而且只是不会说话还便宜他了!

冉冉脸上笑意未变,“说不了话,听我们说话总是可以的,方才我看村长和他交流并无不便。”

老妇人将树皮般苍老的手伸进冰冷的山泉水中,她细细清洗着手中的野菜。

“小姐要跟一个哑巴说话,倒不如陪我这个老婆子多说几句。”

“这个夜还长着咧。”

天边橙黄的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没了太阳余晖的照耀,天渐渐暗下来。

快入夜了。

冉冉眨眨眼睛,“我跟冬生说话是有事要拜托他,再说了,难道您晚上不用去上工么?”

老妇人沉默一阵,“小姐倒是对村子了解多,一点也不像才来村子的人。”

冉冉笑眯眯道:“只是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留意听了听,我可没耍什么心眼子,术师的小手段更是没用。”

老妇人叹息一声,“老老实实听村长的话是最好的选择,要不然你们只能迎来最糟糕的结局。”

冉冉皱了皱鼻子,看起来天真又娇憨。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结局比留在村子里还糟糕了。”

“特别是对女性而言。”

她说这话时,目光扫过老妇人的银发、皱纹,还有树皮似的双手。

老妇人清洗野菜的动作停下,再抬眼时,苍老的眸子像含着化不开的秋水。

沉默在屋子里缓缓蔓延。

老妇人的嘴唇抖了抖,“你们这一趟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之前只是为了帮助朋友完成心愿。”冉冉收敛了笑意,“现在我倒是想把这个村子弄个明白。”

老妇人掐着菜甩了甩水,只是她掐着菜的手有些用力。

“洗好了,我去做点菜饭,家里简陋,也只有这点东西能招待各位了。”

“冬生你在院子里帮娘捡点柴火。”

所谓的柴火就是院子里枯树掉落下来的枯枝。

冉冉满意地勾起嘴角,她注视着黑发的少年沉默地在院子里不断弯腰捡起树枝。

沈定海喃喃感叹着,“竟然是冬生的母亲,看外貌怎么看都是奶奶吧!”

吴盼男接了话,“山村的女子操劳,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也很正常。”

沈定海勉强点头,“可我还是觉得这差距太大了,冬生看起来才十几岁,母亲却已经满头银发,简直就是位久经风霜的老人。”

“刚才她跟村长讲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一辈人。”

沈定海一看向专注的冉冉,又开始迷糊起来,“堂姑,刚才你和那位老夫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每个字我都知道是什么,但合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冉冉盯着黑发少年目不转睛,“简单来说,我在博取这位夫人的信任。”

“而且目前看来,还挺成功的。”

“她已经答应跟着我们赌一把了。”

“啊?”沈定海将一头绿毛揉成鸟窝,“啥时候答应的,我怎么没听到?她要跟着我们赌啥?”

冉冉眼中闪过不解,“对于她这么简单就答应我们这一点,我也难以理解。”

“或许是人长期处于绝望之下,只要有一丁点希望也想要抓住,哪怕明知道赌注失败的代价是惨痛的。”

“赌注的内容也很简单。”

“看我们这几个人能不能把这古德村,日月换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