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是落下泪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被侍卫摁住的贾政,就这么盯着看,好似在欣赏什么名家画作一般。
林黛玉刚想开口催促之时,秦姑姑上前一步,低声在林黛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黛玉点点头,随即摆摆手,命令道:“带着人,往前头五里地的长亭去,莫要在这里堵了城门!”
众人连忙应声,王氏张了张嘴,刚想嚎一嗓子,就被公主府的一个老嬷嬷用臭袜子堵住了嘴,押着就往长亭走去。
不多时,众人到了长亭。
公主府的侍卫和贾琏的亲兵到了之后,就立马四散开来做好警备。
林黛玉下了马车,在雪雁等人的伺候下,坐在了亭子里。
陆安生与贾琏分坐其左右,贾政则被摁在另一边。
看着被嬷嬷控制住的王夫人,林黛玉示意左右拿出臭袜子,这才对着王夫人说道:“王氏,现在可以说了吧?”
被挟持着一路走来,此时的王夫人有点儿蔫了。
不过在看到贾政的惨像后,她又心满意足的转过头对着林黛玉说道:
“林姐儿,当初要你娘命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眼前的这位好舅舅,和你那已经死去的好外祖母!”
贾政虽然被摁住了,却还是在此刻挣扎了起来。
他大吼道:“王氏,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王夫人听到贾政的嘶吼,反而疯狂的大声笑了起来,她望着贾政的样子,缓缓说道:
“贾政啊贾政,你也有今天!哈哈,你没想到吧,今天我就要把全部的真相说出来!”
说到这里,王夫人就好似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一般,她对着林黛玉说道:“林姐儿,舅母今儿个疼你一遭,让你也清楚清楚自己娘亲的身世!”
贾政见王夫人说到这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王氏,休得胡言胡言乱语!”
王夫人却笑着说道:“贾政,如果我在胡言乱语,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陆安生见贾政这般干扰王夫人,一个眼神示意下,就有一个侍卫上前,把贾政的嘴巴堵了起来。
王夫人见此笑得更加得意了,她对着贾政说道:“贾政你别急,今天我就把你跟你娘那点子事情都抖落出来!你不让我活,那就跟着我一起去死吧。”
说罢,不等林黛玉开口询问王夫人便说道:“林姐儿,你娘亲不是贾史氏生的!”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在林黛玉心中炸响。她震惊地看着王夫人,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安生也是一脸惊愕,随即,他就一把拉住林黛玉的手,一脸担忧的看向她。
林黛玉有些懵,不过心里隐约觉得,这或许也是真的!
王夫人看着林黛玉的反应,心中满是快意: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贾政这个混蛋才休了她!
她畅快的继续说道:“你娘的亲生母亲,其实是贾史氏的身边的贴身丫鬟,是第一个使用鸳鸯这个名字的丫鬟!”
说到这里,王夫人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她有些癫狂的说道:“贾敏啊贾敏,你的嫡女身份其实是偷的!你没想到吧,你其实就是个低贱的婢生女!”
秦姑姑本不欲上前,但见王夫人这般说话,又见林黛玉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于是上前一步,怒声呵斥道:
“闭嘴,按照贾家的族谱,我家公主的母亲,就是先荣国公的嫡女!王氏你莫不是离京太久,连这个规矩都忘记了吧!”
王夫人看了一眼秦姑姑,反而笑道:“随你们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她贾敏就是一个奴婢生的!”
王夫人见林黛玉久久不说话,竟然得意的坐在地上,继续说道:“当年那个鸳鸯承欢后不久,先荣国公就领兵出征了。先荣国公刚走,鸳鸯就那么被贾史氏改名为雀儿,还被贬为洗脚婢。”
王夫人的语速不快,几十年前的秘辛就这么被摊在了阳光下,发出腐臭的味道。
原来,当年贾代善走后不久,被贬为洗脚婢的雀儿就被诊出有孕。
贾史氏本想直接处理了这个奴婢,只是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刚想动手的贾史氏就听说,贾代善的军帐之中,似有靡靡之音传出…
贾史氏听闻此事,计上心头。竟传信给贾代善,说她有孕了!
贾代善果然大悦,本该十月结束的战局,硬生生的被她提前了两个月结束!
因为,贾代善说了,想陪着贾史氏生孩子。
这可把贾史氏给吓到了,整天算着日子,终于在贾代善回京的前一日,剖腹取子。
王夫人说到这里,眼中满是遗憾:“你娘只以为,贾史氏生她时年岁太大,所以她的身体才不好。其实啊,你娘她根本就是贾史氏硬生生从雀儿的肚子里抱出来的……”
啪…
林黛玉手中的茶杯打碎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王夫人点头:“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你就想想,贾史氏管理后宅,是何等手段!再看看你娘呢?”
王夫人嗤笑一声:“贾敏连自己的院子都管不明白,如何能管理好巡盐御史的后宅!”
说到这里,王夫人恶毒的说道:“你爹当年便是随便寻一个出身清白的高门贵女,也不至于一辈子无子嗣!你爹,其实是死在你娘的不贤之下!”
林黛玉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竟是全然想通了!
为什么,她娘亲文采斐然,却是管理不好林家后院。任由宵小,害死了弟弟,还害死了她自己!
原来,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这段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之中。
林黛玉只觉心中一阵绞痛,原来,她娘亲一生的悲苦,竟是因为这个惊天的秘密。
王夫人见此,满意极了。
她得意的说道:“林姐儿莫要这么快就伤心。这才哪到哪儿啊!还有更令你惊讶的事儿在呢!”
只是,此时的贾琏却说道:“不对啊,照你这么说,偷梁换柱这么大的事儿,荣国府都无人禀报我爷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