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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平凡漫游记(47):旧人重逢,唇枪舌剑

当此情境,真是叫人不知所措,而现在要解释一切,更叫卡卡左右为难!

就这样众人乘船顺风,继续前行。

卡卡踌躇半日,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将真相公诸于众。

嘴巴刚刚张开,就听见后面有人呼喊。

因为是顺风顺水,所以后面船上传来的声音能够清楚听闻。

正是潘古洛斯特老师的声音。

众人诧异回头,见后面一艘炮船风风火火,风驰电掣一般踏浪追来。

主桅之上,高高飘扬的正是蓝胡子的海盗战旗。

当此情景,谁不是心胆俱裂,透骨风寒?

船头所站两人,大家早已熟悉——一个正是潘古洛斯特老师,另一个则是cute的哥哥,韦斯特法利亚前少主托罗。

原来这潘古洛斯特老师自和雷特分手后,便只身前往巴黎寻求自己的乌托邦梦想。偶遇巴凯特,被这位前为女友后为自己寄宿之主的落拓女官索婚,因其向来喜好自由,便下定决心毅然出逃,九死无悔。

但可惜命运多舛,几次被抓回打个半死,仍然贼心不死。

巴凯特为防其潜逃,每每外出之时,便将其反锁家中,让潘古洛斯特老师斯文扫地,颜面无存。但常言有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潘古洛斯特向往自由决心之坚强远非常人所能及。

因此,便多次出逃。

完全只是单纯执拗之为自由。

然而不幸,数次被巴凯特捉回,几乎心灰意冷。

后来在巴黎又再见雷特,潘古洛斯特老师向往光明之心再次被点燃唤醒,于是再次出逃。

不过这次他动了脑筋,趁夜色出奔,才得以逃脱。

然而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不久被人贩子拐卖,押送到马德里拍卖,后来因其谈吐学问风趣被蓝胡子看重,收买为奴隶,在身前以秘书的身份服役。

此时卡卡早半天已被雷特买走,所以两人未曾碰面。他和托罗少爵爷倒是熟门熟面,先前在城邦为贵族教师之时与巴凯特相爱,后来因为巴凯特移情别恋,老爵爷偏私找借口将自己赶走,桩桩件件此时仍然历历在目,难忘心间。向往自由之人最是痛恨黑暗丑恶旧事,所以潘古洛斯特先生便不断冷言冷语,冷枪冷箭,在蓝胡子面前挑拨讥刺托罗爵士,让主人对其看不上眼。一日不到,已经令昔日爵爷吃尽苦头,叫苦连天。

此时正是潘古洛斯特春风得意之时,尽管脖子上也同样挂着锁狗的铁链,吃的也同样都是残羹冷饭,睡的也同样都是冰凉舱底,挨的也同样都是带刺皮鞭。但却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人生的顶峰,几乎达到理想的顶点。痛快,快意恩仇,畅哉!

所以同时立于船头,两人的心情风度却大为不同,几成天壤之别。

“哥哥!哥哥!”cute见到蓬头垢面模样的兄长,真是百感交集,难以畅言,一时晕倒甲板。

“好久不见,潘古洛斯特老师!”雷特朝对方船头喊去。本来偶遇难得,前面加“亲爱的”“尊敬”的一类修饰定语也不为过,但看这位自己曾经无比尊崇的启蒙导师居然在海盗船上春风满面,志得意满不可一世,总觉得心里厌烦。

“好久不见,我最疼爱的弟子!”潘古洛斯特老师高喊,他还是一副乐天派的劲头。“近来境况如何?”

“……”

“我这边处境倒是不错。无论有多少困厄围绕身边,我永远都是快快乐乐!”

经历了先前许多千辛万苦,雷特已经开始讨厌这位启蒙恩师的乐天思想,并且开始进行自我反思和否定。

“嗨,老兄!”托罗爵士满脸胡茬,眼睛通红,眼角沾满眼屎,显得精疲力竭,“我妹妹……你有没好好照顾?”

“那是自然。”雷特感觉很不自在,简直可说手足无措,“我可没有亏待她的地方……”

“妹妹,妹妹!你还好吗?!”雷特话还没完,已经被人无视。

cute小姐被哥哥呼唤,悠悠醒转:“哥哥,哥哥,你为何这样狼狈?!我最亲的人?!”

“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托罗老脸一红,低下头去,“先别说我——我说雷特,你这家伙!难道你还不知身份高低贵贱,一定要娶我高贵美丽的妹妹为妻?”

“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托罗的傲慢激起了雷特的反感,今时不同往日,对面曾经狠踢自己屁股的贵族已经是海盗的阶下之囚,而自己经历万千,也非昔日吴下阿蒙,懵懂无知。当此情当此景,对方怎能又对自己如此傲慢无礼?

“怎么啦?!难道我就不能娶她为妻吗?说实话,她的皮肤现在又粗又黄,脸上皱纹也多,手上脚上全是老茧。这样真是标准的丑女呀!除了我思想忠贞念及感情,现在谁还会要她呀?”

这一番话说的兄妹两人同翻白眼,但cute小姐念及今后依靠,也就强忍不言。纵然是在哥哥面前,还是要给未来丈夫面子呀。

“简直胡说八道!”托罗爵士强忍羞恼,强颜欢笑。

“不是那样吗?您妹妹和您一样落拓潦倒,还不是靠我出力养活?”

“在胡说什么……”

双方都在骑虎难下之时,还好卡卡及时出头解围,适可而止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现在要去君士坦丁堡,不知阁下……”

“说到此处,正式入题。”潘古洛斯特仍旧卖弄其古典幽雅,“是我们主人蓝胡子先生想要邀大家同船共游,携手欢聚——不知诸位有何异议?”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这帮海盗是见财起意,见雷特赎买卡卡出手大方,便以为发现了金矿,再不迟疑,尾随而来,只为发财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