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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董皓等人北伐草原后,已经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作为晋国都城的晋阳,气氛也比较凝重。

毕竟这次要讨伐的是草原诸部,草原和中原王朝可是老对手了,不提那剽悍的匈奴,就是现在的鲜卑也不容小觑啊!在灵帝时期曾经想过讨伐,结果却是以惨败收场。

百姓们不懂大道理,但他们也知道古往今来讨伐草原的,就算能赢也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甚至如汉武帝时期那样,让战火绵延数十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今天下刚刚平定,还没有通过休养生息恢复过来,就大规模的北伐草原,怎么看都让人没底啊!

要是晋王亲征的话倒还好说,十多年了,只要晋王亲自带兵就没有输过,而且还都是一战就灭了敌人。

可,这一次出征的却不是晋王,而是晋王的太子,呃,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听说这位王太子聪明仁善、英果类王,又被晋王悉心培养多年,但好像没有打过仗吧?让他领大军出征草原,真的不会有事吗?

晋国的高级官员们都知道内情,知道董璜早就布置好了战略,也安排了张辽等将领一起随军,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件事,甚至都没什么人主动关心它,毕竟他们信心很足。

但百姓们却不知道此事啊!害怕倒不至于,毕竟还有晋王坐镇晋阳,但担心却是真的,不少人都开始囤积钱粮以备万一了,此刻百姓对北伐的消息可是望眼欲穿啊!

事实上,现在关心北伐战事的,也不只是晋阳城中的百姓。

晋王宫,董璜的几个儿子对此事也表达了深刻的关注。

庶长子董熙派出了自己的匈奴部曲去北边探听消息,此刻正一脸纠结都等待着最新的汇报呢!

他虽然是所有兄弟中的老二,除了董皓之外他就是最长者了,但他却是庶出,除非董恪也死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上位,所以他也没有期盼董皓战死沙场的想法。

先不说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本身就很小,就算真的发生了,上位的大概率也是老三啊!到时候他对自己这个老二能不提防打压吗?好处轮不到自己的话,那自己盼望这个事情干嘛?

他纠结的是自己要不要向父王请求出兵北上,和大哥董皓一起征伐草原。

这事情是个好事儿,但以他的身份提出这个事儿,就容易犯忌讳了。容易让人以为他有和大哥董皓争功,想要在军中建立威信的想法。

这要是真的被误会了,那他下半辈子可就完犊子了。

但要是不去的话,他又很不甘心。毕竟他作为拥有自己部曲,而且本人也能射善骑的有志青年,他是非常希望能投身沙场、建功立业的。

可父王打的太快了,他都还没能上战场,天下就已经平定了,现在就连草原都要被拿下了,那他以后去打谁啊?从小就开始锻炼,梦想有朝一日沙场建功的他,竟然上不了战场!他的沙场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这换谁愿意啊?

在自己的梦想和出兵可能引起的猜忌中,董熙反复纠结着,最终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只是纠结的看向了北方,很快他的双眼闪烁起了莫名的光,“要是大哥陷入了对峙或者困局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就能跟父王一起北上救援了……”

随后,他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绝对不行!”

另一边,排行老三的董恪就更加纠结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高兴的事情一个劲儿的傻笑着,一会儿又是一脸的悲痛,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直接吓得脸色苍白,对着空气拼命的摇头……

随后他又一脸真诚的喃喃道,“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儿啊!你要是出事儿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我可受不了不分昼夜的干活儿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虽然作为嫡次子,大哥董皓要是出了事情他就会上位,但想了想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那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大哥这些年有多忙他还能不知道吗?

以后做个潇洒的藩王不比当皇帝要好啊?自己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不通去抢着上位呢!

其他的如董盛、董弼几人此刻也是心绪不宁,默默对关注着北方的战事。

而最为和董皓利益相关的崔琰就更不好受了,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是天天去朝中打探消息,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而最为关注此事的,依然是董皓的生母蔡琰,一直以来都很有分寸,从不过问军政之事的她,因为担心董皓的安全,这段时间经常找父亲蔡邕、妹妹蔡贞姬和妹夫羊衜询问北方战事的进展,频繁程度让三人都有些受不了。

最后,蔡琰在犹豫许久后还是直接找到了董璜,“大王,可有皓儿的消息?”

书房中,董璜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对蔡琰认真的解释道,“琰儿,晋阳虽然靠近草原,但草原本身就是广阔无垠,皓儿还是去打仗的,必然深入草原腹地,消息传回晋阳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哪里会那么快就有消息?”

“那也不能一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吧?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蔡琰还是有些不放心,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担忧之色,继续开口追问着。

“放心好了,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董璜对此不以为然,草原那破地方想要传回个消息确实是有些困难了,而且也不能三天两头就往回传消息啊!大军踪迹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

至于遇到危险,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就自己安排的那个明星阵容,配合上精心挑选的出征时机,还有那和贾诩、荀攸商议推演出来的战略布局,打个元气大伤的草原还是手到擒来的,最差的结果就是敌人溜得太快只能无功而返罢了。

遇到危险?除非鲜卑人突然开挂,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鲜卑人灭定了!

“哎,大王,我们家如今的情况也不需要皓儿去建立功业了,何况皓儿才十二岁,又何必让他去冒险呢?”

听到蔡琰幽怨的话语后,董璜也很无语,那是我让他去的吗?是那小子自己坚持要去的。

“皓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由他去吧!我们总不能管他一辈子吧?”

“那他要是以后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该怎么办呢?”

董璜:“……”

沉默了片刻后董璜轻轻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开口道,“不会的,草原平定后就不会再有战争了,他以后不会再有上战场的机会了,这件事他也是答应了的,皓儿虽然固执,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蔡琰闻言也沉默了片刻,随后也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接着,她又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董璜,“这是辛家那个小丫头的信,她也想询问皓儿的事情呢!我回信后还宽慰过我,是个好女孩儿。”

说到最后的时候,蔡琰不由得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温婉,看得出对这个未来的儿媳,董氏大妇很满意。

董璜瞥了一眼手中的信件,并没有拆开看一看的打算,虽然不是什么私密话题,但董璜觉得还是得给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几分薄面的。

辛宪英来信真的是因为特别关心董皓的安危吗?也许有吧,但董璜自己是不太相信的,本身就是政治联姻,两人也就见过一面罢了,要说什么一见钟情那纯属扯淡。

这封信的主要目的,大概率是想在自己夫妻两人的心中留下个好印象,也让皓儿感受到她的关怀,方便日后培养感情罢了。

不过,她至少有这份心,也开始付诸行动了,倒也算不错了!

因此董璜直接将信推了回去,“等到皓儿回来了你再交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