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头的白发,毫无血色的皮肤,一身雪白的穿着打扮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明显。
是风影楼。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所学校的规定,女生寝室除了有需要的前提下可以让男教师入内,其他的时候任何在性别上被标注为男的人形生物都不得入内。
因此男生聚集在女生寝室楼下,在我的心中所想像的应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场景,可是现在现在风影楼一个人在楼下,而且他的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看向我所在的窗口,他想要做什么呢
难不成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不得不承认,问天羽的这个身躯别看才十五岁,但是她的身材和容貌有着一种让男人不可抗拒的魔力,我曾经自己照镜子,看着镜子当中我自己的这张问天羽的脸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再想起他一早的所作所为,不免有故意接近我的嫌疑,他如果真的有非分之想的话,换作问天羽本人可以理解,或者把我换成一个旁人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当我自己站在中心点的时候抱歉,我还暂时接受不了。
可是他从中午到现在去了什么地方呢
为什么又会突然间出现在女生寝室的楼下呢
我肯定他已经在楼下看到我了,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小羽,看什么呢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回头去,看到杨雪正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往身上裹着浴巾。
杨雪就是现在和我同住在403的室友,虽然她的长相和我现在这张脸来对比差得远了,不过好歹也算是一个养眼的美女了。
但是尽管如此,在外人看来如此香艳的美人出浴的场景,在我的心里却已经兴不起什么波澜了,也许是当一个女生已经习惯了,也许是我已经真的接受自己变成女生的现实了,甭管怎么说,杨雪身上所长着的每一样东西,在我现在的身上也一块不缺,一块不少,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呢
没什么,随便看看风景。
回答完这句话,再看向楼下风影楼刚刚所在的位置,他已经不见了。
再看向周围,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杨雪裹好了浴巾,坐在了写字台前面,翻开了书本,开始温习功课,嘴里叹息着说:哎,小羽,你别提我有多羡慕你了,人长得漂亮,家境殷实,学习又好,就像是美丽的天鹅一般,像我这种丑小鸭,就只能埋头钻进书本里,勉强拼死去争取那么一个升学的名额。
杨雪和我不在同一班,成绩在同年级里面只能算是中等,在学校划定初升高的分数标准线附近来回晃悠,而初中的最后这一年尤为重要,如果她的平均成绩无法稳定在标准线上面的话,那么她有很大的可能需要参加中考,来报考学校的高中部了。
我笑了笑,根据问天羽的描述,杨雪不像学校里其他的学生,家庭有显赫的背景,她是一个平民学子,为了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家里可以说是倾尽家产才将她送到这里来的,但是学习这个东西,既要靠努力,靠天赋,靠可以激发的潜能的,而现在看来,她的这个成绩证明她是有天赋的,她好学的样子也是很努力的,就差那种激发她体内潜能的因素了。
而她和生前的问天羽关系也十分的微妙,杨雪不像其他人,接触她都是出于某种目的,杨雪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是两个人是好朋友但是又算不上特别好的那种,可是问天羽在学校有烦心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想到的朋友却总是杨雪。
看到杨雪在写字桌上伏案疾书的样子,我嘴角微微向上一翘,然后问道: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学习,共同进步,你看行吗
杨雪握笔书写的手突然间停住了,她睁大眼睛,转过头来吃惊地看向我,用不可思议地口吻问道:小羽,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来帮你讲解。
对于辅导杨雪初三的课程,我心里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杨雪听到我的话之后,高兴地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样一来,我就算是在这个学校里有了第一个朋友,在有些事情上,有一个像杨雪心地单纯的朋友,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是就在杨雪乐得欢天喜地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而且肚腹当中也开始有饥饿感迸发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病又犯了,现在只是刚刚出现症状,我还可以克制,于是装成没事儿人一样走到了自己的写字桌,取下书架上的铁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颗糖果,含在了嘴里。
我和杨雪的写字桌紧挨着,因此我的举动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她问道:小羽,你吃得是什么啊糖吗
我摇摇头回答道:不是,是药。
药杨雪有些不相信,你骗我,以前可从来没见你吃过什么药啊,你该不会是好吃的不愿意跟我分享吧。
我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看了一眼铁盒里面的糖果,还有九颗,虽然所剩不多,但是我却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我可以找机会联系爷爷,让他再给我送一点过来,或者我也可以更保险一点,去磨问清远,让他去联系我爷爷给我送一点过来。
毕竟问清远已经许诺,我爷爷随时都可以来探望我,而且依照问清远对我这个孙女的宠爱来看,我想要吃的这么简单的理由,他是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
再根据我平时吃这些东西的情况来看,甜甜的像蜂蜜一样,的确是有些像糖果,虽然说是药三分毒,但是让杨雪尝一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我取出一颗来,递给杨雪,说道:喏,就这一颗哈。
杨雪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了糖果含在了嘴里。
但是不到两秒钟,杨雪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直接把糖果吐在了垃圾桶里,嘴里一边不停地呸着,一边问道:小羽,你这是什么糖啊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啊好难吃。
我怔住了,看了看铁盒子里的药,又看了看杨雪,但见杨雪抬起头来,对我说道:好像是血的味道。
我的头顶仿佛凭空响了一声炸雷一般,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一哆嗦差一点没把铁盒里剩下的药打翻。
血。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能吃出血的味道
我又取出了一颗放在嘴里,甜丝丝的,真的好像是蜂蜜一般,但是为什么到了她的嘴里,味道就不一样了呢
我从杨雪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说谎,难不成
难不成我对血产生了另外一种味觉
而我从换皮完事之后,一直喝得都是血
回想起老喇嘛和我爷爷给我端来的药汤子,暗红色的药,的确是很像血的颜色。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见我在原地发愣,杨雪抬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问道:小羽,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赶忙说没事,然后又取出了一粒药递到了杨雪面前,说:小雪,刚刚那颗糖可能是坏掉了,你要不要再尝一颗
我现在迫切需要得到这个答案,但是杨雪却拒绝了:不用了,小羽你自己留着吃吧,可能是我吃不惯你们有钱人的东西吧。
小雪既然拒绝,那我自然不能去强迫人家去吃,毕竟自己刚刚发现,还不能完全确定这药是有问题的,说不准是杨雪晚上吃了什么东西,串味儿了也说不准。
这件事就这样作罢了,心里怀揣着心事和杨雪一起复习功课直到凌晨一点,我们两个人才各自上床,熄灯睡觉。
竭尽全力去放空心态,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勉勉强强睡着,但是我这个人睡觉很轻,这也是我的本体作为农村人与生俱来的一种特征,只要外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被吵醒。
我虽然外表变成了问天羽,但是这种差劲的睡眠质量,在之前那张字条和今晚在杨雪身上发生的情况的双重压力之下,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正当我迷迷糊糊即将睡着但是却没有睡着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翻动物品的声音,和一阵咀嚼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本混沌的意识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
而我本能的反应就是屋子里面进来人了,但是窗户是紧锁的,房门也是反锁的,这里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空调已经到了定时关闭的时间,没有了空调运转的声音,我之前听到的那两种声音变得更加明显了。
如果不是人难不成是动物
不可能,现在能够进入寝室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型的动物,小动物里面什么能够发出吧唧吧唧的类似人类的咀嚼声呢
我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问清远送给我的手机,点亮了屏幕,照向了杨雪的床上,却发现杨雪床上空无一人。
再仔细聆听,发现这种声音的来源就在我的床下,而我的床下就正好是我的写字桌。
我手扶着床边探出头去,举着手机往下照,就看到一个人上身穿着米黄色的短袖t恤,下身没有穿裤子,只穿着一条蓝白条纹的三角短裤,正蹲在我的椅子上,双手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那是杨雪。
而此时的杨雪也感受到了头顶上方的光亮,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我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的魂当时就被吓飞了,此时杨雪瞪着血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瞅向我,他的脸上手上全是血。
更让我惊骇的是,杨雪右手的中指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而是被她叼在嘴里,一点一点一点地咀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