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恶心,闭嘴。”
蓝若深清淡的几个字,视线慢慢的扫过蓝侯爷和蓝诚身上。
“给本侯把他兵器卸了!”蓝侯爷气的面孔青红交加,却也不敢贸然上前。
这冤孽才几岁就能接他百招,难保现在狗急跳墙不用些下流招数!
他一声令下,蓝若深被几十个平阳侯暗卫和慎郡王府侍卫给围住了,众人眼前一恍惚,蓝若深身前同时也落定八个竹园‘家奴’,以见山为首的顶级高手牢牢守护住蓝若深。
蓝诚回过神指着蓝若深,躲在蓝嵩之背后,大叫:“爹!快叫侍卫抓住他!治他一个忤逆大罪!嗷……”
他话还没说完,嘴角瞬间被利刃划破,出现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蓝诚捂住嘴,疼的倒在地上打滚儿。
“先别管二哥!快给郡王看看!”
那厢蓝基已经殷勤的搀扶司徒炎起身,一叠声的叫丫鬟婆子抬藤梯春凳来,一面张罗,一面几次窥视蓝若深,心里扭曲,眼神变态疯狂,又是兴奋觊觎,又是阴翳忌惮。
蓝若深直视蓝嵩之:“借侯爷的免死铁卷一用。”
蓝嵩之重重挥鞭,怒极反笑:“孽畜,你以为你今儿还出的去吗?!”他早已做好布置,整个侯府谁也出不去!
蓝若深已经厌倦了一切,幽暗的美眸盯着蓝嵩之,平静的伸出手:“我本来也没想出去,不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去了也是无用,给我。”
蓝嵩之眯着眼冷呵:“给本侯把他拿下!”
几十个侍卫齐齐围攻,见山等见机行事,为蓝若深打出一个突破口,蓝若深飞至蓝嵩之背后,蓝嵩之虽没有轻视蓝若深的突然爆发的实力,却不曾想蓝若深会这般厉害,顷刻间如鬼仙般出现,待他反应过来时,宝剑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蓝嵩之冷汗如滚珠般从额头上滚下来,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蓝若深,为了胡家小子,你要杀父弑君不成?!”
“我没工夫和你扯那么多……快给我!”蓝若深面无表情的服下一颗保胎丸,剑刃已经割破了蓝嵩之喉咙的外皮儿,渗出一丝丝鲜红,滴答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保护蕴川。他一想到胡蕴川在牢狱中受刑,他就无法筹谋算计,他只剩下本能,那就是决不允许胡蕴川出事!
司徒炎急了,一掌推开谄媚的蓝基,在层层高手保护下,狼狈的侧卧在春凳上,红了眼:“阿深!快放下!不要一错再错!我向你保证!饶那个北侉子一命!”
“慎郡王,我告诫你,不要参与蓝氏家事,更不要再恶心我,否则惹急了我,陛下再疑心,您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可不是化为泡影那么简单了。”蓝若深眯着冰冷艳绝的琉璃大眼睛。
司徒炎浑身一震,嘴唇蠕动,眼瞳震惊,小声:“你……你知道?”
阿深了解他胜过他了解自己,居然这么轻易的看破了是他设计刺客入宫的……这不行!不能触怒了阿深!快想想办法师爷……
他看向叶师爷,叶师爷阖眼摇摇头,司徒炎赶紧闭嘴。
蓝嵩之暗暗给蓝基使眼色,蓝基故作惶恐不解,一味的跪在地上哀求痛哭,端的是一副孝子贤孙为了保护父亲不敢冒进的样子。
“大哥哥,求你了!咱们父子兄弟何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呜呜呜……”
蓝基心里想的却是,蓝若深要是能和蓝嵩之彻底闹掰,蓝嵩之被蓝若深杀了,他就能顺理成章的袭侯爵位!他和母亲再也不用受蓝嵩之的毒打羞辱!能掌控整个侯府,岂不妙哉?
“蠢货!快叫……”蓝嵩之急的够呛,低声唇语骂蓝基,用眼神指使蓝基通知张氏,赶紧用毒。
蓝若深嘲讽:“呵呵,父亲大人,看来四弟盼着您死呢~”
“好……好……本侯真是有福竟生了这么多孽子!”蓝嵩之气的手脚发凉,脸上毫无人色。蓝嵩之好歹拥戴新皇继位,什么阴谋诡计没经历过,何况蓝基的武功是他一手开蒙,绝不在侍卫之下,因此一眼就看出蓝基不是真心救父。
蓝基变了脸色,拔出佩剑,不了下一瞬,被身后的小厮给扎了一针,瞬间半个身子中毒麻痹,那小厮正是蓝诚身边的很不起眼的银虎。
“父亲大人,我怀着孩儿,并不想大开杀戒,但如果你逼我,我不在乎与你们一起下地狱,给我。”蓝若深再次威逼。
蓝嵩之倒吸凉气,粗粝沙哑的声音:“今日以后,你不再是蓝家子孙,我没生养过你这么个好儿子!”
蓝若深凑近他的耳边,阴恻恻的柔声,那音量只有他们‘父子’能听见:“呵呵,您老聪明绝顶,您不会的。那年滴血验亲,您做了什么,不会以为我真不知道吧?司徒炎说什么您都信?万一他安排刺客入宫的事情败露,他推您出去,蓝氏少说也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虽然血统不纯,好歹也占了好处,蕴川给您赚了几万两银子,后续的红利,那么可观,他一心都孝敬给您,连胡家都退后了,您就这么对我们?真把司徒炎当做好儿孙了?薛贵妃因为宫里刺客被陛下冷落,蓝妃落着什么好了?”
蓝嵩之骇然变色,僵持了许久,终于开口:“王彬,取本侯的免死铁卷来。”
他心里焦急后悔,司徒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把他都给圈了进去!
司徒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扶着乌浊的手,焦急不甘:“世伯!”
他们明明说好的啊!这蓝嵩之怎么在关键时刻变卦?!
蓝嵩之脸色灰败难堪,复杂的看了眼狼狈的站立都费劲儿的司徒炎: “管家,送客——”
司徒炎脸色黑如乌云,阴毒含恨的看了蓝嵩之、蓝基一眼,怒气冲冲的带人离开平阳侯府。
蓝若深得了免死铁卷后,迅速离府去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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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昏暗的牢房中,只有孤清的一轮明月能照出些光亮。
胡蕴川蓬头垢面的,穿着灰白囚衣趴在草席上,屁股打了多少板子他已经忘了,身上有鞭刑血痕迹透出来,但诡异的是,他精神状态还不错,气色也不错。
“饿死我了……”胡蕴川吧唧吧唧嘴儿,肚子却鼓鼓的,喝了好些灵泉水,但灵泉水它不顶饿啊,想吃饭,但牢狱里的饭菜都是馊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毒。
他不是个傻的,知道招供后,极有可能被投毒,来个他“畏罪自杀”的假象,而他不招供,那就肯定会被一直刑讯逼供,搞不好会打残。所以,他拿捏尺寸,认一些轻罪都不算的罪。
比如对难民非法囚禁,但那难民也是故意闯入的,克扣难民的补贴,但那补贴也是他自掏腰包的,唯独一个占地做庄子没有经过朝廷审批之类的还能做点文章。于是,那些审问的人一轮轮的用刑,幸好早早使了银子,那些狱卒也没为难他,鞭打板打的时候都只用了四五分力气,加上胡蕴川有灵泉能缓解伤痛,这才没有出事。
直到后半夜,这些人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下了。
看到突然到访的人时,胡蕴川本来困倦狼狈的脸一下子精神了。
“若深?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