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照计划,暗雨带领一队人,蒙面埋伏在塔塔城外的山坡上。
赫连筹这次借着塔塔城干旱,主动拿出私产,为灾民运粮运水,博得赤丹王大大的赞赏。
礼梨从南明诗那里拿到消息后,立刻蹲守在他必经之路。
赫连筹离开前,特地去看了赫连洺萧,见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中大悦。
“王弟,今日父皇又表扬了为兄,百姓们都称颂为兄地贤德,唾骂中饱私囊的废物!”
赫连筹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蒹葭殿,原本见谁都和蔼可亲的脸变得狰狞,丑陋无比。
“哈哈哈,为兄还要去塔塔城接受百姓跪拜呢!看到王弟这副样子,为兄打心底里心疼啊!”
赫连筹将一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伤药放在离床几米远的桌子上,他知道赫连洺萧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却虚伪地做足了慈兄的样子。
赫连洺萧喝完溶了灵枝丸的药后体力恢复了大半,只是因为担心葭儿懒得搭理他而已。
草原平坦开阔,骑马畅通无阻,塔塔城离王庭虽远,骑马半日可到。
赫连筹押送了十几车粮食,带着大队人马走得慢了些,礼梨一行人先行一步前去布置。
暗雨挑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假扮成流匪,早早埋伏在貉子坡。
“站住!”
一切如计划好的那般,在赫连筹踏进貉子坡时,一直在暗处观察的暗雨领着两个人在前面挡住去路。
“大胆!谁敢拦截二王子的车队!”赫连筹的护卫抽刀护在他身前。
暗雨呸了一声:“老子管你二王子还是二狗子,这貉子坡是老子的地盘!”
他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车上的东西,一脸贪婪之色:“看来你们拉了不少东西,这样吧,东西留下,向爷爷我求饶,爷爷还能饶你们一命!”
别说暗雨扮起土匪来还挺像的。
络腮胡,刀疤脸,衣服里不知塞了多少棉花,看着比牛还壮。
领头的侍卫见到暗雨,着实被吓了一跳:“二王子,没听过貉子坡有土匪,应该是恰好经过的流匪。流匪们都武功高强,恐怕……”
主要是暗雨的扮相太吓人了,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赫连筹踢了那侍卫一脚,此处没有百姓,直接破口大骂:“废物!这批粮食丢了本王杀你们全家!”
侍卫们一听,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手中的刀齐齐对准暗雨。
赫连筹此时刚得圣心,而赫连洺萧虽然被囚禁禁足了,可是连大狱都没下,他更不能有丝毫差错。
侍卫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今天真有什么意外,那恐怕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暗雨一招手,暗处的十几人拿着刀,斧头,镰刀从四面八方将赫连筹围起来。
远处观望的礼梨扶额苦笑:……
这几个举着斧头和镰刀的兄弟是认真的吗???
虽说兄弟们手中的家伙什不趁手,可武功不是随便说说的。
暗雨他们很快打成一片,草原人骁勇善战,无奈暗雨太厉害,很快赫连筹那边死伤一片。
眼看暗雨的剑就要刺进赫连筹胸膛的时候,白衣女侠从天而降。
咳咳,礼梨一身白衣来了。
她一声不响地加入战斗,挑开暗雨已经砍下来的剑。
一袭白衣,一面白纱,纤纤细影,从天而降,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上格外显眼。
“是她!”
赫连筹定定地站在那里,身侧的刀剑声被眼前这位美好的女子淹没,天地也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赫连筹脑海中只剩一抹白,一抹使得世间万物黯然失色的白。
在暗雨的默契配合下,礼梨很快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许久未曾如此肆意的释放武功,这一仗,礼梨也打得酣畅淋漓。
那些侍卫们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倒是更逼真了。
人家都是英雄救美,礼梨倒上演了一曲美救英雄。
不过,礼梨忍不住内心吐槽一番,这赫连筹的武功是真差,连赫连洺萧四分之一都比不上,就这样还草原勇士,狗屎吧!
暗风捂着‘流血’的胳膊大喊一声:“撤!你这女人等着吧,老子早晚弄死你!”
一番大吼后,暗雨立刻领着众人撤了下去,然后躲在暗中观察着这边。
暗雨作为一个流匪头头逃走了,自然也要有气势。
可礼梨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借着这件事说出了真心话呢?
礼梨收了剑,并未转身。
因为不知道那女子性格,她不能随意开口。
但是从赫连筹百寻无果来看,应该是位不愿留姓名的江湖儿女。
礼梨也学着打败流匪后,看也没看赫连筹一眼,非常利索的收剑,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
十步。
“怎么回事,还没叫住我。”
什么白衣女子的事,不会是假的吧。
不然这赫连筹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反应。
其实后面的赫连筹还沉浸在那抹身影中无法自拔,没看见人已经走远了。
“二王子,恩人走了。”侍卫小声提醒道。
这时赫连筹才回神,赶紧追上已经走去出几十步的礼梨:“姑娘留步!”
面纱下的粉唇微微一勾,似是没听见身后之人的呼唤,继续往前走。
赫连筹赶紧追向前,挡住礼梨的去路:“在下赫连筹,多谢姑娘两次相救。”
这时,礼梨才认真看清向赫连筹的脸。
一张同赤丹王一样的长型脸,和赫连洺萧一样深褐色的眸子,一双薄削的嘴唇微微发紫,与赫连洺萧生得有三分像,但是多了份粗犷,腰间配一把弯刀,是草原勇士的代表。
五官还算端正,长得也不丑,不过没有赫连洺萧好看,更没有桦公子好看。
自然也是比不过许冽的。
可赫连筹到底是王室中人,赤丹王虽然长得十分不俊俏,五官歪七扭八,头发也不怎么茂盛,可碍不住权势大,娶的女人都长得美,孩子自然丑不到哪去。
礼梨盯着赫连筹胡思乱想,思绪飘向天边的时候,赫连筹以为贸然拦住去路,惹怒了恩人,正在诚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