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糊涂呀!”
礼梨将郑后扶起来,抽泣着,一脸伤心:“是礼梨的错,礼梨若是知道南若姐姐喜欢那个奉国将军,礼梨就算违抗王命也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礼梨哭得稀里哗啦,脸上涂抹的胭脂花了一脸。
郑后看着于心不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不是你的错,当初若不是我们自私,你怎么会卷进皇家这潭污水中!”
“本宫是绝对不会让若儿跳进这泥潭的!”郑后坚决地说着。
这舐犊情深的场面也深深刺痛了礼梨的心。
毕竟不是亲生的,嘴上说着苦了她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把她推进所有人都认为的火坑。
不过这些年礼梨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
好在对于礼梨与南若感情深厚这件事,郑后真的信了。
接下来就让南明义后宫乱起来吧,乱吧!
礼梨又同郑后说了一堆“南若姐姐好我就好”“我可以走得远远地让南若姐姐嫁给心爱之人”之类的话。
郑后被善良的礼梨彻底征服,将心里所想统统告诉她。
好像礼梨真的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
出了郑后寝宫,礼梨正好撞见前来探望的南明义。
南明义不用问就知道礼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又看见礼梨肿着眼从郑后寝宫出来。
越发认为她是一个好拿捏的小姑娘。
“梨儿放心,朕保证让你顺利嫁到将军府!”
一声梨儿恶心得礼梨直想吐。
果然是上位者,驭龙之术使用的如此纯熟。
倘若不是礼梨不是南葭,倒真可能被他这副慈父的样子蒙骗住。
礼梨恭敬地行了礼,委屈道:“王上不必为难,礼梨只希望南若姐姐可以幸福。
礼梨从未见过奉国将军,更没有感情。若是南若姐姐放不下,还请王上成全!”
说着恭敬地跪在南明义脚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南明义双眉紧皱,面带怒意:“圣旨岂可更改,身为一国公主不知廉耻,婚事岂是她自己所能做主的!”
南明义甩了甩明黄色的龙袍,踏进郑后寝宫。
进门前还特地敛了敛怒意,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
礼梨目送南明义的身影消失,擦掉眼角的泪,目光晦暗。
现在还要去南若那边演一番。
哎,活着真累!
南若的若水宫离望星亭很近,只隔了两座宫殿。
礼梨走进若水宫附近,抬头就可以看见傲然独立的望星亭。
望星亭挺立着胸膛,静谧的站在那里。
一言不发地看着皇宫的每一角。
好像在等待一位故人。
“你在等父皇母后吗?”
“那你一定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礼梨轻叹:“还是你在等我?”
等我找到自己心爱的人,那时我一定和他一起登上望星亭。
在父皇母后的故事旁边刻上我们的故事。
南若被关在若水宫,礼梨拿着南明义赐的令牌竟也不能进入。
她刚才竟然忘了问南明义要道口谕。
礼梨在门外喊了半天没人应。
她知道现在南若不想看见自己。
南若现在见到自己只会觉得烦躁,就像礼梨知道她向许冽自荐枕席的时候,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巨石。
现在礼梨就是那块堵在南若胸口的巨石。
礼梨站在门外用里面能听到的声音喊道:“南若姐姐,我求了王上和王后,这件事不是没有转机的!”
南若果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推开房门,和礼梨隔院对视着。
“礼梨,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能左右的。父王连我的话都不听,更别说是你。”
礼梨面上一脸担忧,心里却不屑道:嗯,你知道就好,那还迁怒于我!
南若看向望星亭,叹了口气:“世间终是只有一个帝清文高帝!”
文高是礼梨父皇的帝号。
礼梨含了一框的泪水,亦真亦假:“南若姐姐,我们还和从前那般一起出宫惩恶扬善好不好?”
南若看礼梨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礼梨明白,南若这是回不去了的意思。
既然彼此撕破脸了,有些事也不必太在意了。
不过该演的,还是要演下去的。
只要南若以后不扰乱礼梨的计划,她的心里还当她是朋友。
可她毕竟是礼梨真心想要留住的朋友。
礼梨看向身后的望星亭,她南葭注定一生孤寡吗?
失神了片刻,礼梨看着南若惨白的脸,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不正中了止松的话?
“南若姐姐只要说一声,礼梨就离开王都永不回来。”她低下头,以最渺小的姿态站着。
对面的南若因为这句话动了动嘴,一句话说出来,转身离开。
屋中传来一句颤抖的娇音:“今日,你我情断于此。他日再见,形同陌路。”
南若何尝不知,南明义所做之事,管他是谁都无法改变。
可她不会放弃。
大不了。
大不了她一国嫡公主去给他做妾!
她从小喜欢他,却从未奢求嫁给他。
但听到他真的要娶妻的时候,她疯了,痴了,她不知所措了。
纵使她知道他们中间隔的不是区区一个礼梨,而是她父皇的猜忌,她也要疯狂一次。
宫中的宫女和侍卫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都说抬头看天的时候能找到答案,可为什么现在的礼梨不知该寻找什么答案。
“范爷爷,你说,我该继续吗?放弃了自由,放弃了自我,还丢了很多我在乎的人。
或者说,被很多我在乎的人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