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关系大了,师冉的人魂被我父亲留下后,他夺了原文海的舍,由于师冉此时没有人魂,所以只好抢了原文海的人魂以为己用。好在人魂只认身体,对师冉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而原文海的天魂和地魂都被师冉打散了,没办法轮回,所以人魂也不会消亡。
“凑巧的是,我风清堂的隔壁有个古玩店,老板爱贪小便宜,原文海被枪毙的时候,他晚上去法场把法绳偷了回来,而且还把原文海的血沾到了法绳上,指望卖上个好价钱。”
志德天师说:“沾血法绳是抓鬼利器,这老板倒是大方,居然白送给了你。”
我说:“我帮这个老板鉴定过文物,老板为了感谢我,把这根法绳送给了我。那天我和钟掌教用法绳绑住了师冉,原文海的人魂认出了原文海的气息,把法绳当成了原文海的身体,附到了法绳上面。
“没了人魂的师冉魂魄其实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根本无法躲避天雷,被击的魂飞魄散。”
志仁天师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一切都是天意,偏偏是左天师的父亲留下了师冉的人魂,师冉夺了原文海的舍,而沾有原文海血液的法绳偏偏落到了左天师手上,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师冉都有可能逃脱啊。”
我说:“所以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有一句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师冉若非身在邪宗,也不至于如今落个魂飞魄散。”
志明天师说:“左天师,师冉的事我们听懂了,可这和抓凶手有什么关系?”
我说:“也是事有凑巧,我在处理胡底镇新娘子失踪案的时候,抓到了一个毛僵,这个毛僵居然是有人用原文海的尸体炼成的。原文海被枪毙后,因为当天下了大雪,没有人给他收尸,他发生了尸变,一路去到秦岭找我师父,结果被湘西一个蛊师抓住炼成了毛僵。
志明天师说:“他尸变我能想通,但原文海连魂魄都被师冉打散了,怎么还知道去秦岭找于老师父?”
我说:“本来我也不理解,这次师冉被雷击散,但娇儿被抓到了地府。我前几天去地府找到了娇儿,娇儿告诉我,师冉已经把自己的夺舍术教给了她。说原文海可能是在被枪毙时人魂受了伤,有一部分人魂还留在体内,是人魂的本能促使原文海去找师父的。”
志德天师说:“左天师,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贫道从未听说过人魂可以指挥僵尸的。”
我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娇儿说通过师冉的夺舍术,可以让人魂具有一定的辨识能力。”
志仁天师说:“我倒是觉得此事可信,师冉的夺舍术毕竟有他的特殊之处。”
我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想如果志礼天师的人魂也具有这种能力的话,自然会带我们找到杀人凶手。”
钟慧说:“左天师,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找到凶手?”
我说:“人魂的本能有限,基本上只能带尸体去找生前印象最深刻的人,所以原文海才会去找我师父。志礼天师一生修行,并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但他死不瞑目,我觉得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人应该就是杀害他的凶手了。”
志德天师说:“可是你怎么能让志礼天师的人魂具有这种能力?”
我说:“有件事我没有告诉几位天师,我还有一重身份是城隍府的白无常,娇儿现在唯恐没有轮回机会,对地府的命令俯首帖耳,我只要把娇儿带来,她自然有本事让志礼天师去找凶手。”
志德天师一惊,“左天师如此年轻,居然是个活无常,如此说来,这个凶手难逃法网了。”
志仁天师说:“既然如此,就烦劳左天师辛苦一趟,把娇儿带来了。”
我说:“不敢说辛苦,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志仁天师说:“不知需要多少时日?迟了恐怕尸体发生腐烂。”
我说:“应该很快,蒙西岳大帝不弃,亲自传授我缩地成寸术,最多一日,我便可以返回。”
志德天师说:“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等修行几十年,都无缘见西岳大帝一面,你居然能蒙他亲传技艺,奇缘,奇缘啊。”
我说:“不敢,也是事有凑巧罢了。”
晚上,天空没有一丝星光,看守停尸房的周兴海坐在门外,裹着一件棉大衣昏昏欲睡。
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周兴海机警地抬起头,“什么人?”
“是我,老黄。”人影走近了。
周兴海说:“是黄大夫啊,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干嘛?”
老黄说:“我来验尸,给我开门。”
周兴海说:“左天师知道你来吗?”
老黄眼睛一瞪,“怎么,我是大夫,验尸还需要左不言那个小屁孩批准?”
周兴海看老黄发火,不敢违抗老黄的话,把门打开了,“不用,不用。黄大夫,你请。”
老黄走进去,周兴海也跟着走了进去,老黄看看他,“你先出去,这儿用不着你。”
周兴海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扭头轻手轻脚地朝钟慧房间跑去。
刚到门口,我和三大天师正好告辞钟慧出来,我说:“周兴海,你不在停尸房看守,跑钟掌教这儿来干什么?万一邪宗把尸体偷走,你可知道要担什么责任?”
周兴海说:“左天师,不是我不看守。黄大夫说要去验尸,把我赶出来了。”
我看看三大天师,“钟掌教不是说了,这两天任何人不能进停尸房,他去干嘛?再说,他白天不是已经验过尸了吗?怎么现在又去验尸?”
周兴海说:“我怎么知道?刚问了他一句,就被骂了一通。后来我看他半天不出来,想起钟掌教说不让人进去的话,才跑来报告的。”
钟慧从屋里走了出来,“三位天师,不言,咱们看看去吧,也许老黄有什么新发现。”
几个人走到停尸房,远远就看到老黄的身影照在窗子上,只见他手上拿个银针,不停地在尸体身上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