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了一步，“还是别，估计我要是敢看，屁股开花的就是我了。”
方亦馨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半天，忍着笑问我，“你打算怎么给何城隍栽赃？”
我说：“方姑娘说什么话，我堂堂七爷，怎么能干栽赃的事？我是要查清楚何城隍有没有徇私枉法，还阴间一个公道。”
方亦馨说：“佩服佩服，七爷口才出众，我失言了，你打算怎么让何城隍徇私枉法啊。”
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抓回来两只胎鬼嘛，我打算从这两只胎鬼下手，先看看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到县医院去干什么？”
方亦馨皱眉说：“怕是要让左大哥失望了，我看过这两个胎鬼，什么也不知道，话也不会说。”
我笑着说：“这不是正好嘛，什么也不懂的胎鬼，只要放回去，它肯定要去找自己的主人，我只要跟着它们，自然就能找到线索。如果它们找的是平阳县城隍，这事情就有意思了。”
方亦馨说：“还是左大哥聪明，好，我把这两个胎鬼给你。不过，她们都是才怀了七八个月的女孩子，只是被人利用来做坏事的，你尽量不要伤着她们。”
我说：“七八月的女孩子？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方亦馨说：“看不出来，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有点像是被人用药物打下来的。”
我想了想，说：“看来这中间有点猫腻，我准备去平阳县一趟，方姑娘想不想去。”
方亦馨马上捂着屁股说：“我被打重了，你自己去吧。”
马四喜说：“七爷，平阳县的阴差都认识八爷，她去了行事不太方便。”
方亦馨说：“马四喜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七爷不知道啊？”
马四喜一愣，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嗨，我真是傻。”
这边事情办完了， 我把两个胎鬼带上，一掐右手手心，阴阳门开了。隔着阴阳门，看见许心妍呆呆地坐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脸。
我正想悄悄回去吓她一下，却见许心妍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我这才发现她在流泪。
我一步跨出阴阳门，扑到自己身上，“心妍，你怎么哭了？”
许心妍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黑无常的事情办完了吗？”
我说：“没什么事，你是不是以为我活不过来了，才哭的。没事，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许心妍瞪我一眼，“谁哭了？人家只是被风眯了眼睛。”
被风眯了眼睛？这不是在屋子里嘛，哪里来的风？
许心妍不理我，问：“城隍府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有些小事，我觉得与许志祥有关。”
许心妍一愣，“表哥这几天和你一起出去的，能有他什么事？”
我说：“你知道他养的那些胎鬼现在怎么样了吗？”
许心妍说：“听表哥说，让小东、小西养着呢。是不是他的胎鬼又出去惹事了？”
我说：“还不知道呢，不过有可能。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带我去找一下小东、小西。”
许心妍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广西吗？”
我说：“广西的事不急，我先把这边的事了了再说，你明天顾得上不？和我去县医院和平阳一趟。”
许心妍开心地说：“好啊，我明天正好有空。”
第二天，许心妍带着我去了云涌阁。
云涌阁门口的招牌已经拆了下来，往日熙熙攘攘排队的场面不见了，冷冷清清的门口，只有金小东和金小西两个人在晒太阳。
看见我们，小东小西站了起来，“姑姑、姑夫，你们来了。”
许心妍的脸腾就红了，我在金小东脑袋上拍了一下，“谁让你们这么叫的？把我们都叫老了，叫师叔。”
金小东笑嘻嘻地说：“师叔，是师父让我们这么叫的。”
我说：“别听那个癞蛤蟆的，以后就叫师叔。”
金小西说：“师叔，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说：“你师父留下的那些胎鬼呢？这两天有没有出去？”
金小东说：“师叔请进，胎鬼都在房间里呢，我和妹妹弄不了，怎么敢放出去，万一惹出事来，还不被师父把腿打断了。”
我进去一看，柜子里的瓶子摆的整整齐齐，金小东说的没错，胎鬼都在这儿，一个也没有少。
金小东说：“师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来看这些东西？”
我从魂瓶里倒出方亦馨给我的两个胎鬼，“这两个胎鬼是你师父养的吗？”
金小东只扫了一眼，“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说：“最近有几个胎鬼在医院捣乱，还企图抢走一些胎儿的魂魄，这是抓住的两个。”
金小东说：“师叔，我发誓，不是我们干的。”
金小西也说：“师叔，师父不在，我和哥哥根本操控不了这些胎鬼”
我说：“我知道不是你们，可你师父明天才能回来，我等不及，只能问你了。你告诉我，你师父这些胎鬼都是从哪里来的？”
金小东说：“是师父自己在医院收的，师父和我们兄妹两个身世相仿，都是早早就没了父母。师父说这些被父母打下来的孩子连天日都没有见过就死了，太可怜了，就把他们收了下来。遇到有人求子，师父就会去给送子娘娘烧香磕头，求送子娘娘给他们安排轮回。”
这许志祥居然还有这样的善心？我说：“那你师父都是在什么地方收的这些胎鬼？”
金小东说：“师父这两年一直盯着许家，这些孩子都是在这附近几个县收的。”
我说：“怪不得阿聪的儿子在他手上，看来你师父知道这些胎鬼的父母都是谁啊。”
金小东说：“差不多吧，师父每收一个孩子，就在瓶子上写上孩子死去的时辰，说是要记住是谁的孩子，如果有机会，他还会让孩子投胎到自己父母家里的。”
许心妍说：“谁教的表哥养胎鬼的？”
金小东说：“是平阳县一个姓林的大娘教的，师父自出山以来，到处拜师学艺。后来在平阳县开卦摊的时候，发现一只胎鬼。师父就跟着这胎鬼，找到了林大娘家，跟着她学的。”
我大喜，“你知道林大娘家在哪儿吗？带我去找她？”
金小东说：“我不敢保证能找到，不过可以试试。”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平阳县。按照金小东的指点，许心妍开着车左拐右拐，一直到了平阳县下面一个村子里。看到一大片房子，我以为到了，结果金小东让继续开，拐过村子，进到一个山谷里，才看到一个简易的窑洞。
一下车就闻到一股香味，金小东说：“没错了，大娘应该还在，这是她种的药材的味道。”
刚过去要敲门，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从窑洞里出来了，“你们不像是来买药材的吧。”
金小东上前说：“太师父，是我，金小东。”
林大娘看了看他，说：“是你啊，你不用叫我太师父，我只是教了小金一点手艺，算不上他师父。你师父呢，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金小东说：“师父去天师府有事，我带两个师叔来了。”
我上前说：“林师叔好，我是左不言，这是许心妍，是我朋友。”
林大娘说：“年轻人，别怪大娘眼拙，我这几十年一直住在这儿，外面的朋友都不认识了。”
我说：“我是秦岭风清堂于万树的徒弟，心妍是许家的大小姐。”
林大娘点点头，“都是名家子弟啊，进来吧，外面风大。”
窑洞里面很简陋，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品。但窑洞里面一个大大的瓶子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和许志祥养胎鬼的瓶子一样，这瓶子里也放着一具七八个月的男胎，前面还摆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爱子韩林轩”。
林大娘说：“你们两个来找我一个老婆子什么事啊？”
我刚要说话，突然觉得身上的魂瓶里一阵骚动。掏出魂瓶，把两个胎鬼放出来，只见她们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还没出生的孩子，本来就不好看，这一下更是显得诡异。
我正手足无措，林大娘脸色突然变了，一伸手把两个胎鬼抓过去，也不知道在她们身上做了些什么，胎鬼慢慢地平静下来了。
林大娘怒道：“这两个胎鬼你们养的吗？既然养了她们，就要好好对待，干嘛折磨她们。”
我看林大娘误会了我们，赶紧说：“不是的，林大娘，有人用这两个胎鬼在我们县医院抢其它的胎儿，这是被我们抓住的。”
林大娘脸色好了一点：“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我把胎鬼的事讲给林大娘，“我们今天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养的这两个胎鬼，到底有何目的。”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林奶奶，那个韩老头又来了，带了一堆粮油米面，还有好多东西，问他能不能进来。”
林大娘脸一冷，“你去告诉他，东西留下，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