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灵儿取下锁头,我轻轻一推,铁栅栏无声无息地开了。
洪灵儿看见我进去,有点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这情形有点尴尬,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还有一个只穿着内衣的我。我赶紧扭过头,“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洪灵儿咬牙切齿地说:“没有,谢步云不让我穿衣服,全给烧了。”
这个畜牲!我伸手把床单扯了过来,从背后递给洪灵儿,“先把这个披上。”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洪灵儿说:“我穿好了,你转回头来吧。”
我这才扭回头来,“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洪灵儿说:“我也不知道,我被抢来后,从来没有出去过。”
我说:“那其她的新娘子呢,你见过没有?”
洪灵儿一下子浑身颤抖起来,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死了,她们全死了,被怪物吃了。”
全部死了,而且还是被怪物吃了。这个结果我虽然早有预料,但现在一确定,我还是有种心惊的感觉。
我感觉洪灵儿异常害怕,在她背上拍了拍,“你别害怕,我既然来了,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洪灵儿疯狂地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那怪物凶的很,而且就在隔壁,它非常厉害。”
我说:“你知道我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就是你说的那怪物把我带来的,我已经把它的爪子全给拔了。”
洪灵儿一听我这么说,情绪稳定了下来,把我松开,“你真的能带我离开吗?”
我说:“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洪灵儿摇摇头,“出不去,这儿的门是反锁着的,从里面打不开。”
我走过去拉了拉门,门纹丝不动,从门缝里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谢步云一般什么时候来?”
洪灵儿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时间,但我感觉他应该是每天晚上来,有一次他下来,我看到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晚上九点多。不过有时候他会到隔壁的房间,我听到他在隔壁对那个怪物说话。”
这个王八蛋,把这些新娘子关到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我突然有了一种有杀死他的想法,哪怕他是活人,哪怕杀了他会有损我的功德。
我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朋友还在隔壁盯着那个怪物。另外还有人在上面盯着影楼,就算咱们不出去,我朋友也会找下来的。”
洪灵儿这才放下心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出口在水下,我是游泳进来的,衣服我朋友拿去了。”
洪灵儿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我说:“隔壁这个怪物是哪儿来的?谢步云说过没有?”
洪灵儿说:“没有,但是我听以前的女孩子说,这怪物好像是他养的。”
养的?谢步云有什么本事能养的了夜叉?看来这中间一定有隐情。
正想着,就听见隔壁传来夜叉的一声怒吼。洪灵儿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就是它,它就是那个怪物,它又在吃人了。”
我说:“它吃不了人,这是我朋友在隔壁收拾它。你在这儿等一下,我过去看着。”
洪灵儿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你别离开,我,我害怕。”
我说:“没事,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一分钟。我出去后,你再把这个栅栏堵上,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开门。”
洪灵儿仍然抓着我不放,我掰开她的手,想了想,又从桌子上把绳子拿过来绑在腰上,又从洞里钻了出去。
胡不全已经不在洞里,我爬过去一看,只见他在屋子里,手上拎着一截棒子样的东西。夜叉缩在房子的角落,还在呲牙咧嘴。
我从洞里钻进去,“怎么回事?”
胡不全一看是我,说:“没事,这东西发现了我,居然想咬我。隔壁是什么东西?你找到失踪的新娘子没有?”
我说:“只找到一个,其它的都被这个夜叉给吃了。”
胡不全大怒,拎起手中的棒子,照着夜叉的头上狠狠地给了一下。
夜叉吃痛,跳起来就扑了过来。我一拳打过去,正中夜叉的眼睛上,打得夜叉“嗷”的一声叫,往后退了两步。胡不全一脚又踹到了它腰上,夜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看夜叉还要起来,上前去一脚踩到它背上,从腰上解下绳子,把夜叉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胡不全看夜叉还在呲牙,拎着棒子就要把它的牙敲下来,我这才看见他手上拎着的棒子居然是一根人的大腿骨,赶紧拦住他,“胡大哥,先别着急,留着它的牙有用。”
胡不全不解地看看我,“你不怕它再吃人了?”
我说:“怕,但我还要让它再吃一个人。”
胡不全一愣,“你打算私下处理这事?”
我说:“没错,送他去警察局太便宜他了。”
胡不全大笑,“爽快,二当家,这才对我老胡的脾气,我认你是二当家了。这家伙害了这么多人,也该让他自己尝尝这种滋味了。”
我四下看看,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堆人头骨,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骨头。我数了数,头骨一共十六个,“这就是那些失踪的新娘子了。”
胡不全说:“不对啊,镇子上一共失踪了十六个新娘子,除了隔壁那个活着的,这个应该只有十五个头骨才对,怎么多出来一个?”
我说:“不用想了,也许是在其它地方掳来的人。胡大哥,你先看好这个夜叉,我找找出去的路,把洪灵儿先送出去。”
夜叉这个房间的门没有反锁,一拉就开了。我走出去,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不长,尽头处有一架梯子。
我爬上去,慢慢把顶上的盖板移开一条缝。待了一会,见上面没有反应,才爬了上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墙上挂着三排照片,我数了一下,一共十七张,最后一张正是洪灵儿。我把照片全部取下来,在房间里找了一个袋子,全部放了进去。
房子里摆着一张书桌,还有一个铁皮柜子。我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放了一个档案袋,另外还有几个笔记本。打开档案袋,里面又是厚厚的一沓照片,我大致看了一下,全是这些新娘子的裸照,还有两张光盘,我赶紧又装了进去。
打开笔记本,第一页用钢笔写着几个大字,《新娘子“日”记》,下面落款正是谢步云。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狠狠地咬了咬牙,把档案袋和笔记本全部装进袋子里。
密室里没有其他东西,我拧开门锁,外面是一间会客室,正是我和许心妍选照片的地方。出了会客室,外面就是摄影室了。
我在摄影室找了一根钢管,下去找到关押洪灵儿的房间,把钢管插进门把里,一使劲,整个门把就掉了下来,“咣”的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听上去异常响亮。
我推开门进去,洪灵儿已经被门外的一声响吓得缩到了床后,见进去的是我,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一脸期望地看着我。
我说:“走,我带你出去。”
洪灵儿大喜,三两步跑到我身边,紧紧地抓着我胳膊。我看看她赤裸着的双脚,一咬牙,把她连床单一起扛了起来。
一出影楼的门,许心妍从门外拐角处走了出来,“你扛的是什么?还有其他人吗?”
我把床单和洪灵儿一起放下,“这是洪灵儿,其他人都死了,你去把车开过来,先把洪灵儿送回家。”
许心妍说:“那这儿呢?你和胡大哥两个人行吗?”
我说:“这边没问题,你不用管我们。”
洪灵儿胆怯地说:“大哥,你能把我送到我表哥家吗?”
我说:“好,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送走洪灵儿,我下去找到胡不全。只见胡不全正把夜叉按在地下,在它身上乱摸。
我说:“胡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胡不全说:“二当家,你不觉得谢步云一个普通人,能指使的动这么一个凶狠的怪物很奇怪吗?”
我说:“我也想不通这一点,难道胡大哥知道?”
胡不全说:“我听我师父说过,在东海一些偏僻的小岛上,有渔民会驯养夜叉,让夜叉替他们下海捕鱼,我怀疑这个谢步云是不是也会这种方法。”
我说:“你师父说过没有,这些渔民是怎么驯服夜叉的?”
胡不全一边在夜叉身上到处摸,一边说:“听说他们抓到夜叉后,在夜叉身上放进一根铜管,铜管里装有药物,这药物会定期发作,一发作起来夜叉会痛不欲生,只有定期服用主人的解药才能缓解。这样过上几年,夜叉就会对主人俯首帖耳。可我摸了半天,也找不到这个东西在哪儿。”
我说:“这夜叉的皮肤坚愈钢铁,怎么可能在身上埋进东西?”
胡不全说:“我师父说,夜叉虽然皮厚,但身上有一块地方相对比较薄一点,不然哪吒闹海的时候是怎么一乾坤圈就把夜叉打死了。”
有道理,我想了一下,“胡大哥,你记得阿云阿朵给夜叉下蛊的的时候,明明咱们已经看见蛊虫钻进去了,可最后又掉了出来,会不会是蛊虫进去后碰到了铜管上?”
胡不全脸色一喜,一把把夜叉翻了个个,在脑后摸了一会,“有了。”
我在关押洪灵儿的房间找了一根针过来,胡不全把针扎进去,挑了几下,随着夜叉一声痛苦的嚎叫,一个小铜管“当啷”一声掉了下来。
我们两个大喜,胡不全拿着铜管,在夜叉脸前晃了晃,“认得这个东西吗?”
夜叉看见小铜管,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先是恐惧,接着狂喜,最后居然变成了感激。
我说:“是谁在你身体上放了这个东西的,你应该知道吧?想不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