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好意思,西洼县那边有事给耽误了,今天早上才得空出来,这不就赶紧过来找你来了。”
方亦馨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今天早上才从西洼县出来,这么快你就赶到这儿来了,怎么这么快,你是不是又学会什么新本事了?”
我有点得意地说:“也不算什么新本事,西岳大帝教了我缩地成寸术。”
方亦馨有点嫉妒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左大哥,我发现你这人运气是真不错啊,我得去查查生死簿,看看你上辈子是不是天天踩狗屎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碰上了?”
我说:“也没有吧,西岳大帝教我缩地术,也是因为急着让我回来,他又顾不上送我。”
方亦馨说:“我说的不光是这个,你自己看看,僵尸部队是你打的,超度几千个红厉鬼也有你的份,还随便收了一个鬼王当徒弟,几万年的鸨仙内丹也在你身上,去了一趟天师府,就得到了美女掌教的青睐,你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运气好啊。”
我细想一想,还真是,得意的说:“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我小时候吃的苦你是没看到。不对啊,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亦馨得意地说:“你猜猜看。”
我想了一下,“肯定是阿宁,她还给你说什么了?”
方亦馨说:“你不是相师嘛,能算出来她给我说什么吗?”
我说:“这怎么能算出来?不过我倒是能猜到她肯定不会说我好话。”
方亦馨抿嘴一笑,斜着眼睛瞥了我下身一眼,“不愧是相师,阿宁还说,让我盯着点你,说你这人天生桃花命,要不是有那个东西在你身上,你早就犯了几十回错误了。”
我觉得脸上发烧,现在的脸色肯定红的和个醉死鬼一样。这个阿宁,怎么什么也说,“你不要听阿宁胡说,我已经二十五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什么桃花运?”
方亦馨看我害羞,不再说这个话题,“既然回来了,吴贵宝的事有没有进展,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我脸上的红稍微退下来点,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办理这事的,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就把两个吴贵宝都给带过来。”
方亦馨说:“方便,方便。”
一会功夫,两个吴贵宝都被带了上来。一个正是我见过的那个,依旧是走路摇摇晃晃,全身骨节寸断。另一个我没有见过,高低胖瘦都和前一个吴贵宝一样,只是没有任何受伤和中毒的痕迹,看上去和正常死亡的鬼魂一模一样。
方亦馨说:“这几天我把这两个审问了好几遍,两个人都坚称自己是吴贵宝,说对方是假的,而且我看两个人说话都不像是在撒谎。我是没办法了,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围着两个人转了几圈,从各方面看,这两个人都非常像,我说:“方姑娘,城隍府有没有骨科医生,能不能把这个人的骨头复原?”
方亦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医生倒是有,我请了好几个过来,都说是他的伤太重了,自己没这个本事。”
我虽然学过一点医术,但肯定不会比专业的医生水平高,他们干不了的事,我肯定也干不了。
我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医生,手段极其高明,只是他是个活人,我还需要上去一趟。”
方亦馨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请?”
我说:“不用,你留在这儿,把你勾回来的这个吴贵宝生前的所有资料,包括行踪查清楚,我最多五六个时辰就能回来。”
方亦馨说:“这医生在什么地方?你都会缩地术了,还要这么长时间。”
我说:“他在天师府,天师府地位特殊,我去了也不好直接把人给带来,总得给掌教打个招呼。”
方亦馨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是那位非常漂亮的钟掌教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肯定是阿宁说的。我脸上一红,“是她,不过我们是清白的,你不要乱想。”
方亦馨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我乱想了吗?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你约会。”
我张嘴想解释,但又无从解释,尴尬地笑了笑,扭头出去了。
两个时辰以后,我已经到了龙虎山上。右手一掐手心,空气中裂开一个洞,阴阳门开了。我从阴阳门望出去,只见钟慧的静房房门紧闭。我跨出阴阳门,从门缝钻进去,眼前的情形顿时让我大吃一惊。
钟慧的房间内,一个大木桶占据了显眼的位置。木桶中热气袅袅升起,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雾气。透过这层蒸气,我能看到木桶中的身影,虽然她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脸,但看身形正是钟慧。
我去,我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她居然正在洗澡。
以前虽然知道钟慧的身材不错,但那毕竟是隔着衣服看的,这次我和她之间却毫无阻隔。眼前如同出现一幅水墨画般,画中的钟慧曲线优雅,身姿曼妙。再加上时不时升起的蒸气,更使得钟慧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此刻的情景实在是太过诱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目光从钟慧的身上移开。幸好这次来天师府的只是自己的魂魄,要是身体来了,只怕师冉会让我疼死的。
非礼勿视,我这样子太不礼貌了,虽然现在的我只是一个魂魄,但钟慧的修为比我高的多,她只要一回头就能发现我。
我正想退出去,但害怕什么就来什么,这时钟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门口,同时厉声呵斥,“什么人,不想活了嘛。”
我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尴尬地笑了笑,涨红了脸,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钟,钟掌教,是我,左,左不言。我,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不对,我,我没有偷看。”
钟慧马上认出来面前的人不是实体,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我,“不言,你怎么成了这样子,你死了吗?怎么死的?”
见钟慧不追究我擅闯闺房,我说话一下子利索多了,“钟掌教,我没有死,我有急事找你,来的只是魂魄。”
钟慧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穿衣服,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噗通”一声坐进了木桶里,“你,你先转过身去。”
我赶紧转过身,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时辰似的。
好不容易听到钟慧说了一句,“好了,不言,你转过来吧。”
我慢慢地转过身,手依然捂在眼睛上,只听钟慧“噗嗤”笑了一声,“放下手吧,我穿好了。”
我放下手,我才大胆地看了钟慧一眼。看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待了一会,我才说:“钟掌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千万不要见怪。”
钟慧嗔怪地瞅了我一眼,“说了不要我钟掌教,我小名慧慧,你以后叫我慧慧就可以。”
我笑了,说:“这不今天做错了事,害怕被你骂嘛。”
钟慧也笑了,“看你是无心之过,就先饶了你这次。要是你故意的,我,我……”
话没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我心中一跳,不自禁地想,要是故意的,她会怎么样?
钟慧估计也觉得这个话题不好往下说,问道:“不言,你有什么事?怎么这个样子来了?你的身体呢?”
我把这段时间的事给钟慧讲了,钟慧听我不光当了白无常,而且还蒙西岳大帝传授缩地术,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了,“不言,你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我家离华山那么近,都没有缘分见到西岳大帝,更不要说蒙他传授技艺了。”
我笑着说:“你还需要他传授什么呀,你自己的能力就这样强,不像我,虽然有这么多的机遇,还是比不上你。”
钟慧正色说:“不言,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在我认识的人中,你已经是这个年龄段中最出色的人了,要不然江城隍也不会让你当活无常了。”
钟慧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我不敢再笑,说:“是,我其实有时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只是一想起你来,就觉得自己还是有差距。”
钟慧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次来就是只想让老黄和你去看病吗?”
我说:“当然不是,郝义武的事情让你费心了,我怎么也得来当面表示一下感谢。”
钟慧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现在当了白无常,也学会了缩地术,以后想来天师府,随时都可以的。对了,当白无常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慧慧,我其实不想当什么白无常,都是那个王城隍骗了我,这家伙骗的我烧了个纸扎人,结果把我卖给了地府,差点回不来。说来也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
钟慧说:“我当时知道王城隍有这个意思,担心他让你当白无常,改了你的寿数,才告诉你他说什么你都别答应。现在既然你当的是活无常,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去地府办事反而方便了。”
聊了一会,我说:“慧慧,老黄在不在天师府?你要不要给他说一声,让他和我走一趟?”
钟慧说:“老黄当然在,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