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为接着说:“吴江害怕了,跪下来苦苦求我,说自己想去见未婚妻,不愿去地府投胎,让我帮帮他。我觉得他可怜,就让他待在我的洞穴中,想等了结了他的心愿,替他伸冤后,再送他入地府。
“但我自己年迈,能力也有限,无法替他伸冤,于是就让我的徒弟来周庆雷家作祟,想引起道门中的注意。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许心妍说:“迟老先生,吴江已经死了一年多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派徒弟到周庆雷家?”
迟为说:“这个吴江什么都记不得了,我问什么也答不出来,正好前几天,矿上塌方死了一个矿工,我找到了他的魂魄,他才告诉我吴江是周老板矿上的技术部经理,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我问他吴江在这儿有没有亲戚,他说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周庆雷把他介绍来矿上的,恰好此时他的尸身也腐烂了,我才让徒弟拿上他的头骨来找周庆雷。”
郝义武说:“多谢迟老先生了,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此事,就决不会放任不管,后面的事就由我们来办。”
迟为走后,我和郝义武让其他人都去休息,只留下我们两个,我说:“郝楼主,下一步咱们怎么办,你有没有打算?”
郝义武说:“咱们此次比试的是处置周庆雷家骷髅头作祟的事,到现在为止,这件事其实已经了结。左堂主此次出力不少,此番比试就算你胜出。第三场比试,我觉得咱们也不用比了,双方就算平局如何?”
我这时才看出来,郝义武对这场比试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这一切都是他义父杨素远的意思,我说:“如果算平局,只怕杨老先生未必同意,何况在第二场比试中,我只是负责抓了一下白仙,其它的全是郝楼主出力。我的意思第二场算我们风清堂负,这样第三场就不用再比,”
郝义武想了想,估计也觉得杨素远那儿不好交待,说:“既然左堂主如此大度,我郝义武就领情了,只是有点委屈了左堂主。”
我说:“咱们都是道门中人,这些虚名嘛,不理它就是,此事就这样说定了。关于吴江的事,不知郝楼主是怎么想的?”
郝义武说:“吴江既然是被人杀害的,而且就在我们正风楼眼皮子底下,我肯定是要管的,左堂主如果有兴趣,想留下来帮助我们,我当然欢迎,如果左堂主有事,在下也不敢挽留。”
我说:“我左右无事,不妨就帮着郝楼主一起办了此事再回去。”
郝义武说:“如此就多谢了。这事其实分为两部分,一是吴江,只要了了吴江的心愿,将他送走即可。难的是第二部分,杀害吴江的人十有八九是他的那个叫文丽的未婚妻,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人的嫌疑。但不管是谁,他们都是人,咱们纵然查清真相,也无法惩处他们,只能将事情报告警察局,由他们来处理。”
我说:“郝楼主所说极是,咱们明天可以兵分两路,你在东岭县人头熟,就负责带着吴江去找一下他的未婚妻,如果是她杀的人,正好让吴江看清她的真面目,免得他执迷不悟。如果不是她杀的,也可以了了吴江想见见未婚妻的心愿,同时还可以探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我和心妍明天去陈家岭,把吴江的尸骨找到,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郝楼主以为如何?”
郝义武说:“左堂主考虑周全,我当然没意见。”
第二天起来,天已经晴了。郝义武带着郝义文和吴江走了,让冯定留下来配合我们。
我让冯定去村里借了几把铁锹,阿云说:“师父,这次的比试咱们是输了还是赢了?”
我说:“这次算平了,第一场咱们输了,合起来算咱们输。”
阿云说:“凭什么,这次抓刺猬的主意是咱们出的,白仙也是咱们抓住的,应该算咱们赢才对。”
我说:“赢了干嘛?难道真的像杨素远说的那样,谁赢了谁去追求钟慧吗?”
阿云一下子不吭声了,待了一会,又说:“我晓得了,师父你是故意输的,你怕师娘不开心,对噻?”
我说:“胡说什么,我是风清堂堂主,为什么要怕心妍?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钟慧而已。”
许心妍本来笑眯眯地听我和阿云说话,一听我这么说,脸顿时拉了下来。
阿朵说:“师父你好傻,你的意思岂不是说师娘比不上那个钟慧,你看师娘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她。”
许心妍说:“我干嘛要生气,本来人家身份就比我高贵,左堂主说的也没错啊。”
我说:“心妍,你别生气,我这人不会和女孩子说话,你别和我计较。”
许心妍一笑,说:“谁和你计较了?阿云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等冯定找着几把铁锹回来,我们才开车到了陈家岭。
郝义武说的果然没错,地面还没干透,几个矿山上都没有人动工,四周静悄悄的。
由于下了雨,地面很好挖,我们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一具没有头骨的尸骨就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
只不过这具尸骨有点惨,几乎所有的关节都被砍断了,骨头关节处的刀痕非常清楚,有的关节被砍了十几刀,看来吴江是死后被人分尸了。
阿朵说:“师父,这凶手也太狠了,人都死了,干嘛还要分尸啊?”
我说:“应该是个女人砍的,吴江看身材,活着的时候有一百三四十斤重,一个女人根本弄不动,所以只好分尸。”
阿云说:“师父你咋个看出来凶手是个女人的?”
我指了指吴江的骨骼,说:“你看这些分尸时留下的刀痕,没有一个关节是一刀砍断的,说明这个凶手力气不大,分尸是为了携带方便。”
尸体虽然腐烂了,但旁边的一堆衣服还算完整,我把衣服摊开,掏了掏口袋,居然找到一部手机和一张身份证。
手机完全不能用了,电池里的液体都流出来了,看身份证上的名字,这个尸体就是吴江的。
许心妍说:“不言,现在尸体已经找到了,足够证明吴江是死于他杀,咱们是不是可以报案了?”
我说:“不急,咱们报案,警察问咱们为什么要来刨坟堆,咱们怎么解释?我觉得还是让他的家属来报案的好。”
许心妍说:“你怎么找他的家属?”
我掏出手机给蓝行一打了个电话,“蓝师兄,我想查一个人的信息,你这边能不能帮个忙。”
蓝行一在电话里说:“左堂主啊,你的事当然没问题,要查谁的?”
我说:“我这边发现一具尸体,是一个叫吴江的男人,24岁,东北人,我有他的身份证号,我想知道他家人的姓名和电话。”
蓝行一办事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打过电话来。我接起来,就听蓝行一在电话里说:“左堂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的这个吴江,我以户口普查的名义,打通了他父亲的电话,可他说他儿子在外面打工,前段时间还给他汇了一千块钱。”
什么?
许心妍也听到了电话中蓝行一说的话,惊讶地说:“吴江还活着,那咱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鬼魂是谁?”
我说:“先打电话问问再说,也许中间有什么隐情。”
让蓝行一把他父亲的电话告诉我,我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几声铃响后,电话接通了,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问道:“喂,你是谁啊?”
我说:“叔叔你好,我是吴江的同学,准备过几天去你们那儿出差,想顺路看看他,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他,找了好多人,才打听到你的电话,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吴江父亲说:“噢,同学啊,谢谢,吴江现在不在老家,他现在外地打工,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我说:“是吗,那太遗憾了,你最近见过他吗?”
吴江父亲说:“他两年没回来了,不过我们经常通电话的。”
我说:“叔叔你方便不方便把他的电话告诉我?”
记录下吴江的电话,我让许心妍给他拨了过去,但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两声就断了,再打就成了关机状态。
许心妍说:“这个接电话的人肯定有问题,咱们要不要去矿上问问?”
我想了想,说:“也好。”
把吴江的尸骨重新埋进去,许心妍开车来到矿上,路泥泞的厉害,要不是许心妍的商务车是个四驱的,估计我们都上不来。
矿上的门反锁着,许心妍按了半天喇叭,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打开个门缝,伸出来一个脑袋问:“你们找谁?”
我说:“找你们老板。”
老头说:“老板不在。”说完就要关门。
许心妍打开车门就窜了过去,一把把刚要关住的门给顶住了,接着手上一用力,门“咣”的一声就被推开了。老头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老头大怒,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快来人,有人打人啦。”
随着声音,从院子里冲出来四五个保安模样的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根橡皮棍,恶狠狠地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