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天师问:“现在原文海被封在你体内,你可有觉得异常?”
我想了想,有点难为情地说:“别的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原文海好像特别好色,晚辈只要一看到漂亮女孩子,他就反应特别强烈,晚辈会阴穴就疼痛难忍。”
钟慧“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看我脸红,忍住笑说:“抱歉,左堂主,我只是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
我不好意思地看看其他几个人,唯恐在他们脸上也看到笑意。不料却看见志明天师和志礼天师两个人脸色凝重,似是想起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钟慧也发现了不对,说:“两位太师叔,可是左堂主所说有什么问题?”
志礼天师说:“我们目前还不太确定,还需要和志德、志仁商量一下。左堂主,等抓到凶手后,还请你在天师府多待一日,届时有事相商。”
我一听,他们这是有话要说,正准备告辞,有个小道童进来禀报说赵仕奇醒了,老黄请我们赶紧过去。
赵仕奇是醒了过来,但是由于脑部受伤,他手脚活动都不利索,一说话就流口水。见我们进去,老黄说:“有话赶紧问,他现在还不能多说话。”
志明天师问,“小赵,你能记得是谁偷袭你的吗?”
赵仕奇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志明天师背后的我,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颤抖着抬起手,指着我说:“就,就是他。”
志明天师说:“你可看清了?”
赵仕奇说:“看,看清了,他,他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娄守正盯着我说,“左堂主,你还有何话可说?”
钟慧说:“你先让赵仕奇把话说完再说。”
赵仕奇今天早上并没有去做早课,他昨天见到我时并不知道我是谁,动过手之后才听吕正阳说我是左不言。他听师兄蓝行一说过我打僵尸的事情,觉得为了和萨胖斗气结果得罪了我不值得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既担心我心中记恨他,也担心师兄蓝行一知道后责怪他。
今天早上六点他就起来了,对同宿舍人说要去做早课,匆匆洗漱之后就出门来找我,想就昨天的事给我道个歉。到了我房间前,发现我门是关着的,想着我在睡觉,就在附近转悠,想等我起床再找我。
赵仕奇好面子,担心找我道歉的事被昨天的一帮小兄弟知道后丢人,就尽拣没人的地方转悠。后来看到我出门了,他正要上前和我打招呼,却见到吕正阳也来了,他昨天被吕正阳教训了一顿,有点害怕,所以就没敢出来,想等我吃饭回来时再找我。
大约到了七点十五左右,他看到我从前面走了过来,就出来给我打招呼。赵仕奇一见到我就说昨天是个误会,请左师叔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我也宽宏大量地说没有关系,并且还邀请他到我房间坐一会。
赵仕奇从早上六点起床,到现在也没有吃饭,但我邀请他,他也不敢不来,就跟着我来到了房间。
听到这儿,钟慧问他:“左堂主是用房卡开门的吗?”
赵仕奇说:“不是,他说房卡忘记带了,叫小道童开的门。”
吕正阳问:“左堂主开门的时候是几点?”
赵仕奇说:“我七点十五左右遇到左堂主,说了几句话才去的他房间,大约七点半左右。”
吕正阳一拍桌子,“胡说八道,这个时候左堂主正在和我用早膳,很多人都见到了。”
赵仕奇大吃一惊的说:“那我见到的是谁?”接着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老黄抬手在他脑后扎了一针,说:“不要激动,慢慢说。”
志明天师说:“看来是有人假冒了,这人处心积虑,连面具都提前准备好了,是早有预谋要给左堂主栽赃了。”
钟慧说:“看来左堂主不是凶手这一点可以确定了,小赵你继续往下说。”
赵仕奇跟着假冒的我进到房间后聊了几句,假冒的我说要去吃饭,让赵仕奇带他去斋堂。赵仕奇觉得和我关系已经缓和了,满口答应,结果刚转过身来,后脑就挨了一下重击,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志明天师问:“你和这个假左堂主聊天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赵仕奇这时已经知道打伤他的不是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说:“他好像不认识我,我一提打架的事,他就东拉西扯。”
从赵仕奇房间出来,志明天师说:“现在事情基本清楚了,凶手是左堂主的仇家无疑,此次就是为了栽赃,一是为了除了左堂主,同时挑起天师府和风清堂,甚至是东方家族的矛盾,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钟慧问:“左堂主,你可有什么仇家?”
我说:“我刚出山两个月,怎么会有仇人,就算况天德是我仇人,可他也已经死了啊。”
志明天师说:“会不会是这个况天德还有同伙,蓝行一不是说还有个苟尚仁吗。”
我说:“那个苟尚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还提前准备了面具?”
钟慧说:“你在明他在暗,你没见过他,不代表他没有见过你。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对天师府都是一个威胁,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抓住他。”
志明天师说:“现在脉络基本清楚了,凶手应该是一路跟踪左堂主或者早就潜伏在天师府中,知道左堂主把雷击木交给了库头。昨天晚上凶手去偷雷击木,结果被库头发现,两人打斗中库头被凶手杀死。
“凶手趁着晚上,把库头拖到考场台子下面藏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来,小萨就到了考场,并且发现了台子下面有人,这时候是早上六点钟左右。
“凶手这时候估计并没有易容,担心被小萨认出,于是就想杀人灭口。扎伤小萨后,凶手逃离了考场,化妆成左堂主的样子,躲避在左堂主的房间附近。等左堂主一走,他就杀一个人放到左堂主房间,以达到栽赃的目的。
“此时小赵已经在左堂主房间转悠了半天,左堂主七点左右出门后,这个凶手就出面,把早就在这儿转悠的小赵骗进左堂主的房间,小赵就这样被当成了栽赃嫁祸的工具。”
钟慧说:“这个凶手现在还在天师府,通知大门管事的,从现在起,所有人要出府,必须经过我和四大天师一起同意才可以。”
一个弟子答应一声走了,钟慧说:“左堂主,你先休息吧,今天晚上……”
和钟慧告辞的时候,钟慧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左堂主,明年十月初一前,务必到天师府来。”
我一愣,刚想问为什么,突然反应过来她是担心我明年搞不定原文海的事,所以想让我来天师府,到时候以天师府四大天师的力量,原文海纵有翅膀只怕也难以逃走。
我点点头说:“多谢。”
钟慧说:“别忘了明天晚上还要给我讲你母亲的事。”说完就快步走了。
回到房间,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愣,原文海的事还没解决,就把《周元圣书》给丢了,早知道让婉儿多抄一本好了。
躺了半天,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看到原文海的脸在我眼前,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脑门正中间有一个圆圆的洞口,还在往外淌着红的白的液体,液体顺着鼻子两侧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嘴里,眼球上翻,好像剥了皮的煮鸡蛋似的两个眼白在空洞地盯着我。
今天看来睡不着了,我干脆坐了起来,在床头盘腿练气。
刚刚心静了一点,我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个人踩到了一片干枯的树叶上,要不是我现在正在凝气会神的练功,根本不可能听到。
我警觉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窗。过了片刻,从门缝里飘进来一缕白烟,慢慢地弥散开来。
特么的,这分明是迷香,凶手还真是冲我来的,估计不敢直接进来,就想先用迷香把我迷倒。
我屏住呼吸,轻轻地把床头的水杯端过来,把水倒到枕巾上,用枕巾捂住口鼻,慢慢走到门边。正准备拉开门,就见门缝里银光一闪,“嗖”地一声射进来一根银针,“扑”的一声轻响,银针扎在了枕头上,一晃一晃泛着蓝幽幽的光。
这特么不是萨胖身上钉着的针吗,看来门外的就是凶手。我顺手拎起门后的墩布,一把拉开门,就把墩布扔了出去,只听“呯”的一声,墩布被凶手一拳打飞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噌”地一下窜了出去。
昏暗的星光下,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头上一个髻子,髻子上插着一个木钗。手上还拿着一小截竹竿,看来刚才那银针就是从这里发射出来的。
我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是一拳。蒙面人刚才把墩布当成了我,一拳打了出去,现在见我出来,知道上了当。低头一躲,就想回身逃跑。
这时旁边房间住的人都被惊醒了,这些来宾身手都不弱,一听门外的动静,都跑了出来,一看我和蒙面人的装扮,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合林住在我隔壁,离的最近,他白天把我错认成了凶手,丢了人,现在一看我在和蒙面人争斗,急于立功,捡起地上的墩布,就冲蒙面人打了过去。
蒙面人一看出来这么多人,有点心慌,被刘合林一墩布打到了脸上, 蒙面布被打落在地,一部大胡子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不是吕正阳却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