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唐手一挥,“手下人不懂事,不知道她和左大师有旧,不然打死他们也不敢上门的。不过左大师,请让你这个姐姐放心开店,我相信不会有人不开眼地去给她添堵的。”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是给我开出价码了啊,一条街几十家店,你只放过婷姐一家,就想让我不再多管闲事,这算盘也未免打得太精了点。
我说:“李老板请放心,只要大家都自愿给这些年轻人一些劳务费,我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只不过我风清堂这几个年轻人有点不太好管束,他们老是喜欢打抱不平,我也不能天天看着他们不是。”
大家自愿给的我不管,不自愿的我风清堂的年轻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李晋唐冷笑一声,“左大师志向不小,不知还有哪些店与风清堂关系亲密,左大师不妨说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这是要和我谈划分地皮了啊,他今天一让再让,肯定不完全是看许家的面子,但这怎么和我听说的李晋唐不一样。
我又仔细看看他的脸,心里有了底。
我说:“李老板,天下商人是一家,彼此之间都有亲,你让我如何来选?”
李晋唐看了许心妍一眼,“许大小姐,不知许大师对这事如何看?”
许心妍很干脆地说,“我二叔说,这里的事全部由不言做主,他不管。”
李晋唐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如此说来,这是左大师自己的意思了?”
我心想,这李晋唐不愧是混江湖的,估计担心以后发生冲突惹不起许家,先把我和许家划分开。
我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我初来乍到,也想和商业街各商户交个朋友。”
李晋唐说:“看来你是执意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我说:“这话从何说起?上门都是客,你来了,我请上坐敬香茶,这还不算给你面子?”
请上坐敬香茶出于一段关于苏东坡的故事:
一次,苏轼在莫干山游玩,甚是疲乏,打算休息一会儿,便走进了一座庙宇。主事老道见苏轼衣着简朴,便冷淡地指了指椅子说:“坐!”然后,对道童喊道:“茶!”
苏试坐下和老道闲聊起来。从谈话中,老道发觉来客颇有才华,非一般书生, 即把他引至大殿,客气地说:“请坐!”又对道童说:“敬茶!”
两人又谈了起来。老道愈发感到来客知识渊博,聪慧过人,不禁问起他的姓名来。这才知道此人竟是名扬四海的苏东坡。于是,连忙站起作揖,把他又让进客厅,恭恭敬敬地说:“请上坐!”又对道童说:“敬香茶!”
后来就用请上坐敬香茶表示对客人非常恭敬。
李晋唐盯着我说:“左大师,莫非没有听说过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句话。”
我说:“不错,你给商业街方便,对你自己也方便。”
李晋唐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难道非要让我无路可走?”
我说:“天下大路千万条,你非要走这一条绝路,我有什么办法。”
李晋唐说:“那就请左大师指点一下,除了这条路,我还有哪条路可走?”
我“呵呵”一笑,说:“李老板半世英雄,从来争强好胜,不肯落于人后,今天却对我这个后生小辈处处容让,难道不是因为遇上了麻烦,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绝路?”
李晋唐神色一变,恶狠狠地盯着我,“左大师,你莫非是他们的人?开风清堂是专门对付我来了?”
我顿时失笑,“李老板过虑了,刚才都说了,我风清堂开了一个多月了,难道那时候我就想着对付你了?”
李晋唐看了我一会,见我神色坦然,才说:“你说的也是,我也觉得,既然你和许家有关系,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人。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了。”
我不说话,又抬手指了指窗外挂着的那些小玩意。
李晋唐猜疑地看着我,“你是算出来的?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道行,难不成你比许大师还要强?”
我说:“我如何敢与许大师相比,他修行多年,功力当然比我深厚的多。不过术业有专攻,许大师会的我不会,我会的许大师也未必就会,不是嘛。”
李晋唐说:“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我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笑了笑,看着他不说话。
李晋唐被我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问我:“左大师,莫非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
我说:“我是商人,你既然问卦,难道不应该拿出一些卦金来?”
李晋唐不觉失笑,问我,“不知左大师算一卦要多少卦金?”
我说:“穷人来了,我分文不收都可以,如果来的是老板,我一千起步。至于李老板嘛,我不要钱。”
李晋唐脸一黑,“怎么,难道在左大师眼里,我还是个穷……,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拿出别的筹码来。”
我说:“李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算出你的麻烦,而且给你解决掉,我要你解散晋唐公司。”
李晋唐说:“你倒是敢开口,你可知道我遇到的是什么麻烦?”
我说:“我既然吃这碗饭,自然要有这个饭量才可以,你的麻烦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会丢掉商业街。”
李晋唐说:“既然有麻烦是丢掉商业街,解决麻烦也要丢掉商业街,那我还费劲解决它干嘛。”
我说:“不一样,如果你的麻烦解决不掉,丢掉商业街不说,你自己还落个一无所有。但如果我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表面上看,你虽然解散了晋唐公司,但你能得到一个和晋唐公司一样,甚至比晋唐公司老板更好的职务。而且你主动放弃晋唐公司,既不失面子还落个高姿态,何乐而不为呢?”
李晋唐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你年纪轻轻,纵然功力深厚,也未必有这个实力。如果我听了你的,就此解散了晋唐公司,而你又兑现不了承诺,那时我连和你硬扛的实力都没了。”
我说:“李老板果然谨慎,我当然没有这个实力,但是有人有。”
李晋唐看了看许心妍,说:“想来你说的这个人就是许家了,恕我冒昧,许家大小姐在许家虽然地位不低,但许家业务上的事,只怕她的话还做不得准。”
许心妍说:“李老板说的不错,我的话当然做不得准,但我爸爸的话应该还可以吧。”
李晋唐眼睛一亮,“你是说,许氏家族有意和我合作?”
许心妍说:“不是合作,我说话李老板不要见怪,凭你们晋唐公司,只怕还没有和我们合作的资格。但李老板想必也知道,我们许家业务广泛,邻近几个市县都有我们的业务,今年我们在邻市接了一个楼盘,缺乏一个项目经理,我给我爸爸推荐了李老板。我爸爸觉得你这几年把商业街管理的井井有条,有意聘请你担任此项目经理。”
李晋唐说:“你们许家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一个项目经理就把我远远支到了几百里外,到时候我还回得来吗?”
许心妍说:“李老板多虑了,我们许家和晋唐公司素来没有过节,没有理由对付你不是嘛。而且我们的项目经理都是流动的,项目在什么地方,人就在什么地方,不会让你长期留在外地。”
李晋唐说:“许家人才济济,何以会看上我,就凭你的推荐,想来还不足以打动令尊吧。”
许心妍说:“许家纵然人才济济,也无法囊括所有人才,多一个人总是好的。至于我的推荐当然不足以打动我爸爸,但一来李老板确实是我们许家急需的人才,二来不言也极力向我爸爸推荐你,所以我爸爸才动了心。”
李晋唐问:“冒昧问一句,不知左大师到底是何来历,仅凭许家女婿的身份,我想说话还没这个分量吧。”
谁是许家女婿了,但现在这情形,我也不能否认,许心妍说:“李老板也知道,我们许家业务繁多,不言是左家家主,在行业内和我爸爸是有同等地位的。”
我心里暗笑,许心妍也会给别人打马虎眼,她说的行业是法师这个行业,许家家主和左家家主地位一样。但听在李晋唐耳朵里,就会以为许心妍说的这个行业是许氏集团了。
李晋唐果然误会了,看我的眼神顿时变了,“既然许家有承诺,今天这事就好说了,我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我说:“李老板爽快,就这么说定了。”
大事说定了,气氛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李晋唐端起茶杯,笑着问我,“左大师,你是怎么知道我遇上麻烦事的。”
我说:“我是靠看人吃饭的,李老板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李老板虽然看上去红光满面,但命宫灰暗,上有纵纹,显然是遇到了一个大劫。”
李晋唐一愣,“命宫,莫不是我已经大限快到了。”
我顿时笑了,“李老板,命宫指的不是寿命,在命理相学中,命宫是反应一个人的精神是否饱满,和命运将会如何发展的。命宫位于双眉之间,山根之上,也就是印堂的位置。这是命运总开关的所在。也是吉凶气色的聚合处。”
李晋唐“哈哈”一笑,“露丑了,露丑了,说实话,我以前是不相信算命这些的,自从上次被许大师,算了,不说了,反正自那以后,我才开始相信这些。”
我知道李晋唐这人爱面子,丢人的事是不会说的,想必是在许大师这儿丢了人。也不点破,笑着说:“这些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想必李老板八字中有‘寅申巳亥’这四个字中的几个吧。”
李晋唐一拍桌子,“没错,我是属虎的,农历七月,亥时生的,四个字我占了三个。”
许心妍一听,说:“这不是典型的命宫入驿马吗,李老板想必不是本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