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坐在大堂一个角落里,麦香正扶着她。
金武迎着南宫暄过来:“五皇子殿下,苏姑娘委托下官到官衙报案。”
南宫暄眉毛一挑,嗤笑道:“报案?她报什么案?”
“有人在她客房里的枕头里下了迷药。幸亏她察觉不对,立刻叫了人。不过,也吸入了一部分。”
“哦!”南宫暄走到苏锦面前。见她半眯着眼,神色恹恹。见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来人,把她拿下!”他突然一声大喝。
苏锦像是吓了一跳,努力抬起眼皮看他。
两个官兵过来要抓苏锦,麦香立刻挡在苏锦面前:“不许抓我锦姐姐,我们又没犯法。”
卢尚书疾步过来,对着南宫暄躬身行礼:“五皇子殿下,不知何事要抓苏锦?抓人总得有个名头吧?”
南宫暄冷冷扫他一眼:“本宫怀疑她跟一桩失窃案有关,要抓起来审问。”
卢珊卢芸扶着卢老太太过来:“五皇子殿下,捉贼捉赃,虽然我们是流放犯人身份,也不能凭殿下空口白牙随便定罪。殿下这么做,是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了?”
南宫暄危险地眯起眼:“卢家老太太这是威胁本宫?”
卢尚书道:“殿下,吾皇依法治国,以理服人。难道殿下觉得皇上颁布的法令不对,要打破常规?”
谁敢打破皇上颁布的法令?南宫暄即使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能承认。因此,阴沉着脸道:“谁说要打破父皇的法令,前尚书可不要胡说八道。”
这个档口,周阿奶把熬好的药端进来,用汤勺喂苏锦喝。
苏锦苦得脸皱在一起,但依然坚持喝。
南宫暄眼尾扫到她的样子,倒不似作假。
卢老太太道:“不知五皇子殿下说的哪桩盗窃案?”
“昨晚的大富商宅院里的失窃案。”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虚弱的声音道:“五皇子殿下不惜以身试法,胡乱抓人。知道的是大富商丢了钱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皇子藏在凉州的财富丢失了呢!不然,哪个大富商的脸这么大,值得五皇子殿下大冷天亲自出来抓人?”
南宫暄悚然一惊,锐利的眼神射向苏锦。不过,他失控的头脑倒因为苏锦的话渐渐冷静了。
是啊!对外的说词是大富商失窃。他一个皇子亲自跑来抓人,为富商出头?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信?万一传到京城,肯定会引起父皇的怀疑。到那时,他在凉州隐藏的力量……
南宫暄神色来回变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宫并不是特意来抓人的,是来送人的。只是看你可疑,诈你一下而已。毕竟,你有前科。”
你他m的才有前科!
“五皇子殿下既然这么爱管闲事,有人给我下迷药管不管?我瞧着这迷药不是便宜货,倒像是皇宫里流出来的。”
南宫暄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不耐烦道:“这种事不归本宫管。你想报案去官衙。”
“金大人,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这药劲还没完全发挥,腿软走不了路。”
“好,我替你跑一趟,报完案我们得赶紧启程,免得误了时辰。”金武正说着,金刺史随后追过来了。大冷天跑得头上冒白气。
“金大人,下官要报案,我们队伍里一个犯人被……”金武抢在两人说话前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刺史扒拉一边:“去去去,本官正忙着呢!报什么案?一个流放犯死了活该。”
苏锦嗤笑:“金大人,皇上都觉得我们罪不至死,判了我们流放。难道你对皇上的判决有异议?”
金刺史吓了一跳,张口呵斥:“你胡说什么?下官怎么敢对皇上的决定置喙?皇上乃九五至尊,皇上的所言所行都是在执行天意。”
苏锦点点头:“哦!不是没有,只是不敢而已,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啥?
金刺史气得辣椒胡都翘起来了。指着苏锦:“你,你再胡说八道,本官就治你的罪。”
“难道刺史大人也想跟五皇子一样,能空口白牙,随意定罪?”
南宫暄:……你扯我干啥?
金刺史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去看南宫暄,气得南宫暄瞪了他一眼。
金刺史郁闷地挠地。
现在的流放犯怎么这么难缠,牙尖嘴利,气死个人。
他一眼逮着一旁的金武:“你们是流放队伍,不宜在城里久待,怎么还不走?难道想留这过年?”
金武无辜中枪,心里也很憋屈,立刻大吼一声:“都收拾东西出来,准备出发!”
他嗓门大,吼得南宫暄和金刺史的耳朵嗡嗡嗡响。金刺史还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金刺史快气死了。
反了!反了!
一个小小的官差头子都敢在他面前大小声。
金武喊完,又对着南宫暄道:“五皇子殿下,下官这还差一个犯人呢!您要是不舍得,就给下官一封手书。等到了流放地交接时,下官也有个交代。”
金刺史立刻看向南宫暄。他没想到五皇子身边的女人居然是流放犯。五皇子的这口味……真是一言难尽。
南宫暄也感觉面上无光,转身拂袖而去。
等人走远了,苏锦站起来,对着卢老太太和卢尚书作揖:“多谢卢奶奶卢伯伯不顾危险相帮。”
今天一大早,她就故意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房间被人下了迷药,就是防止南宫暄狗急跳墙,回头咬她一口。
卢老太太嗔怪地瞪她一眼:“客气什么,你帮我们的还少吗?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
“好,不说了。”
“你的头还晕吗?”
“不晕了,卢奶奶,好多了。”
“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害你……”
南宫·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暄,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心里说不出的郁闷难受。他直觉昨晚的事件跟苏锦有关,但是他没有证据。
当然,他不认为是苏锦一人所为。而是怀疑苏锦伙同他那位天煞孤星命的三哥捣的鬼。
但是,两百万斤的粮食,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