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更多的变量吗？”
某天，齐不川来问他。此时的他已经长出了很多胡须，他也没有修剪过，头发也没有打理，想来是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不会变老吧。
「不老青春」。
这何尝又不是一个研究课题呢。
“你有办法？”
奥卡苦恼于现阶段的实验因为没有新的变量加入而被迫暂时性的停止。
“拿到秦澜之的「明澜」。”
奥卡诧异：“你舍得下手了？之前你可是不愿意的，而且，你打得过外隐那些人？”
“之前是打不过，但是现在有机会了。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吗？”
齐不川笑的很阴险，在奥卡离开他去往波加因海高研究点这些年里，齐不川变得更加神经了。
“说吧，该怎么做？”
现在暂时没了研究课题的奥卡成为了齐不川手下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6119年，311群岛暴乱，同时，那个曾经名盛阿厄诺的秦家女秦澜之死于难产。
“你算漏了一步，你没说外隐那些小崽子天赋那么好，我差点就死了。”
奥卡表情特别不好，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不修边幅的男子。
“你还活着就好，这次是我的失误……唉，有点可惜，这事得从长计议了……”
“最好缜密一点，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
“姜不随怎么搞的，梅林怎么迁出八区了？”
奥卡找不到人问，跑来问齐不川。
“我怎么知道？”齐不川很不理解为什么奥卡会觉得自己知道这些内幕。
“不过听说他妹妹死在了辐射病之下……喂喂喂，别看我，我现在都还没完成对你的承诺呢，再救一个我会死掉的！”
齐不川避开奥卡的眼睛。
“啧，那我平白错过一个亿。”
“诶，找人去北方大陆探探路怎么样？”齐不川眼睛一转，开口道。
“别想了，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怎么不算是一组实验素材呢？你那些东西可以借给他们用用吧？”
“……你什么时候进化成这个样子了？不过……值得一试。”
为了目标。
6125年北方大陆召集令由研究中心奥卡下发，伤亡惨重，一时间，奥卡被声讨。
“啧，一群愚民！姜不随，你到底站哪边？我又没有强制要求他们来，自愿！自愿！都已经是自愿了就早该想到这个结果！什么假惺惺的！让人厌恶！”
奥卡与姜不随争论着。
“那你当时应该说的再清楚一点，你也知道他们有时候不可理喻。”
那时的姜不随很冷酷，也就只有面对娜卡时会柔和一点吧。毕竟他们可是挚友啊。
“我怎么知道……”
“作为一个研究者，你应该很清楚变量。你在干什么，或者说，你要干什么齐不川？”
姜不随看向奥卡的后方，那里有人。
“哥哥不是很清楚吗？我的目的一直没有掩藏，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疯批版齐不川上线了。
奥卡给那个人让出位置。
“你执意要这样做吗？”
姜不随冷静得可怕。
“我知道哥哥不同意，所以只能委屈哥哥了……”
6125年北召令失败的同时，研究中心彻底分裂。
那些‘罪证’被扣在了姜不随头上。‘罪证’指的是姜不随意图杀了奥卡和自己弟弟的行为。
“既然你不愿意沉眠，也是要反抗，那么你就只能去死了……”
齐不川恨恨的想。
奥卡才不理他们兄弟之间的事。
“别误了局，过段时间外隐的事要开场了。”
“当然，我记得。”
齐不川撕破伪装，冷冷扫了他一眼。
“嘁。”要不是那个最初的筹码，奥卡才懒得理他。
6126年，外隐群岛一夜之间全灭，全部死了。
“妈的，你什么破局？”
还是没能得到「明澜」，甚至这次连「复生」都一起丢了。
“我的计算不会出错，你应该问问你的手下有没有反水的。”
齐不川也很生气。
“这次不能再动手了，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了。”
次年，额厄斯来海底的‘番云’K系列实验室被毁了。
奥卡更加生气。
“我的素材全丢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下放召集令呗，再找一些不就行了？”
“……”这不为是个好办法。
6127年，波加因海召集令事件发生。同年年底，研究中心来了一个讨厌的小鬼。
“他明明使用了能力！可恶，那些蠢货还那么信他！”
奥卡无能狂怒。
“忍着吧，我也这么过来的。”
齐不川发出不像是安慰的安慰。
“……啧。”
奥卡越来越暴躁了呢。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
6128年，波加因海的‘海灵’再次出现。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齐不川问。
“我怎么会知道。”
奥卡回答。
时间过得很快，九年时间里，奥卡研究了很多东西，但是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进展。
他这几年内偶然得到了一张清单，望着上面书写的材料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他有些讶异。
“霍云？”
夜星，半浆草，火荧花，第三元素，鬼不婆，莎萝，棱晶，游?……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甚至有些只在以前的人的学术报告上见过。
很有意思。
*
6137年，外出散心的齐不川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他很厉害。
“怎么，你这是觉得我没有用处了，就找了一个更厉害的人来顶替我？”
奥卡有些不悦。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出现的。”
齐不川扶额闭眼，有些无奈。
“况且我们都认识二三十年了，能不能有一点最基本的信任啊。况且，我们才是最佳拍档不是吗？”
“……”奥卡没说话，以前的齐不川他信，现在有点不敢信。
“他是谁？”
“……涸，干涸的涸。他说来自额厄斯来群岛，之前被我救了，来报恩。”
奥卡：？
你确定这不是来搞笑的？齐不川这个家伙都没有离开过南陆一步好吧！
齐不川显然也很无语：“我说了，他不信，然后就这样了。”
两人默许了他的跟随。
6140年，水不白一群人终于顺藤摸瓜找回了波加因海，意图彻底毁灭‘番云’实验室，然后揭露研究中心。
可笑，奥卡和齐不川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你就这么去？”齐不川皱眉道。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害怕水不白那个懦夫？”
奥卡嗤笑一声。
齐不川沉吟片刻，最后下了决定，因为他觉得此行会出什么意外。
“涸，你和他一起去，保护他回来。”
一个年轻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旁边，奥卡吓了一跳。
这个小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故意的！奥卡咬牙切齿。
“是。”
年轻人的声音异常阴沉。
波加因海特别热闹，什么海祭，什么仇恨互杀。
啧啧啧，真有意思。
哦？海兽？
有趣有趣。
奥卡被涸护着看了一场精妙绝伦的戏。
甚至还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研究资料。
可惜水不白还是没死。
就像是那一百多年依然不死不灭的辐射一样让人讨厌！
*
阴暗的房间内，桌面上一盏深蓝色的氛围灯亮着。
“他们可上岸了，不杀了他们？到时候破坏计划可不能怪我。”
奥卡面对前面那个处在阴暗环境下单人说。
“……”
“新人？铜管巷的？”
良久，那人才缓过神来。
奥卡惊叹于他的迟钝，“嗯，据乌莉说，这是他当年外出为确保自身安全而做的其中一个伪装。”
齐不川低低笑着，“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能苟活，躲在额厄斯来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可笑，我会用我的成果告诉他，他当年所做的决定是错误的。”
奥卡：喂喂喂，那是我的成果。
“……要不要让人杀了他们？”
奥卡端着酒杯再问一句。
“不，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掌握另一半的小鬼呢？就让他们去互相撕咬吧！”
“……行吧。”已经变成神经病的模样了。
奥卡离开了。
在那微弱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个人在听。
“涸，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当然。”
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
文歆非来了。
涸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那个好多年前，他杀掉的女人。
6117年，涸在额厄斯来流浪。
他其实活在更久以前，比如说，百年前。
那要追溯到新格局来到之前。
——
6021年，大家都在逃亡。
额厄斯来作为南北两陆的连接点，其中的混乱不必多提，除了波加因海有一时的安逸之外，其他地方都经历着各种族的厮杀。
血色，破碎，毁灭。
“……呼……呼……”
涸就是在那样一个地方艰难存活着，但是现在他快要死了。
他有些不甘心。
他明明已经逃离了北陆那个红色地狱，却死在了前往‘天堂’的路上。
他抓不住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他即将要长眠。
“喂……喂，你怎么样了？”
齐不川特别不悦，要不是这方圆几座岛只有这么一个活人，他才不费力救这家伙。
涸看到有外人，想要警惕，但是他没有一点力气。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你动手吧。”
齐不川：“……”
怕不是救了个傻子？
“啧。”浪费时间。
齐不川转身离去。
额厄斯来这么大，虽然现在那些人都在逃命，躲藏，但仔细找找也还是能找到人的。
没必要在这么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任务是检查这里，试图……改变历史。
但是齐不川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常年不怎么锻炼（虽然是无法锻炼），怎么可能走得远呢。
“出来。”
齐不川发现了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赶路工具来了。
是涸。
他后面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愚蠢的话，眼前这个人救了他。
“背我。”
控制。
齐不川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的能力很厉害，隶属控制一类，厉害到可以控制时间。
涸感受着自己‘听话’的背起了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
“你……”
“闭嘴。向东走。”
来到这个时间节点前，他上一次去的是时间黑洞未被发现时的节点，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他得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东罗发现了一些特异能量波动。
涸带着齐不川一路向东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海边，望着遥遥的另外一个岛有些烦躁。
“什么地方有船？”齐不川问。
“我不知道。”涸听到自己说。
“啧。”没用的东西。
“……我可以带您过去。”
过了一会儿，涸小心翼翼说着。
齐不川狐疑的盯着他，“带路。”
海面上唰的出现一条一脚宽的‘路’，但是它只有一半，涸脸色一白，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
“啧。”
齐不川把自己的能量‘借’给了他。
他们顺利过关。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仆人’涸带着他的精贵‘少爷’齐不川的赶路的日子。
期间不免遇到一些不长眼的意图杀人越‘货’的家伙，但是都被齐不川杀了。
秒杀的那种。
后来齐不川觉得不能都是自己动手，就要求涸动手，一开始他还不是很能应对，但是后面慢慢的也熟练了。
嗯，还不算太废物。齐不川想。
东罗海林这边，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中，不太平稳。
诺基塔海沟深不可测，漆黑的海水冲刷着那片长在海中的巨木，连天色也是昏昏暗暗，犹如末日的侵蚀。
那边能量极其不稳。
齐不川能感受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是源头吗？
不，源头应该在北方大陆。
第二个源头？
很值得一探究竟。
齐不川自信自己不会死亡。
“能过去吗？”
现在距离他们相遇已经有三个月了，当初那个有点营养不良的涸现在已经长高了一点，也变得沉默寡言，成熟了一点。
齐不川看不见人心，他只能一遍一遍施加影响，让对方彻底成为自己的人。
——“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你要以生命保护好我，不可以拒绝我的每一句话。”
有些时候感情什么的是可以假装的，齐不川只信自己。
“能。”
涸的能力从当时的六级升了两级，短短三个月就升了两级，不可否认，这是个天才。
齐不川更加警惕他是否会挣脱束缚。
一个可成长的不可控因素。
虽然他自信自己，但是……
齐不川没再想下去。
“找路去中心。”
很可惜，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
成功抵达了这个‘源头’的中心，失败在想要改变这一切。
风暴肆虐着，想要撕碎那个来自未来的偷窥者。
“救我！”
齐不川没有能力在无实体的空中活下来。
穿越时间是有限制的。
一个大浪将他找到保镖打翻，区区八级就想在东罗海林诺基塔海沟横行？
开玩笑。
海中旋起漩涡，空中出现风暴——
啧，齐不川找到节点了，在无序混乱的空间中打开了节点，妄想回去。
漆黑的空间像是被一刀斩断，白色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红光一闪，辐射回归北方大陆。
人，消失不见。
这片海域渐渐稳定下来，这里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没人再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