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正是傅辰吗?他满脸不屑的瞥了一眼说话的穆青:
“ 绾儿呢?本王是来同她道歉的。”
穆青嗤笑一声,面色阴沉:“ 从未听说夜闯闺房是为了道歉的?拿下,交予刑部。”
“ 就凭你们?” 傅辰桀骜地扫视了一眼将他围住的众暗卫。
反手就扣住一人,用力推了出去,他急步奔到窗边,轻巧的钻了出去,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飞奔而去。
“ 别追了,本意也并不是要拿他怎样,相信他再也不敢前来。”
穆青厉声喝止住要追赶而去的暗卫,随手点了五人:“ 你们几人留下,暗中保护郡主,待到闻墨伤势大好再回暗庄。”
“ 是。”众暗卫朝他拱手一拜,退出了房去。
穆青唇角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白日里,当东方皓告知了他昨夜之事时,他便猜想,傅辰今夜定会再次前来。
果然如他所料,看来闻墨大婚办得如此之急,是对的。
有了今夜之事,那傅辰老实了几日。
而连续数日,东方绾都歇在闻墨房中,可诡异的是,她明明睡在小榻上,早晨醒来又会在床上,那闻墨每每都用那炽热的眸光盯着自己。
连续几日都这般,她知道,定是闻墨趁着她睡熟后将自己抱到卧榻上的,她心知肚明,任由他胡来,早晨醒来,只冲他甜甜的一笑,什么也不会追问于他。
大婚前一日,闻墨要回闻府,临走时,恋恋不舍的抱着东方绾,磨蹭了半天才坐上马车。
回到府上,他又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东方绾的一颦一笑。
而且要分离整整一日,这可是几年来,从未有过之事,让他如何能定下心来静静的等候。
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寅时,迫不及待就穿上了新郎袍,开始催促起迎亲队伍。
“ 哎哟,这迎亲是有时辰的,你这性子怎么…” 闻宇无奈地摇摇头,他这儿子怎会如此沉不住气?真真儿是一点都不像自己。
闻墨眉宇轻拧,面容闪过一丝焦灼:
“ 父亲不懂,我怕傅辰前来抢亲…”
言辞间,闻墨已经骑上了接亲的大白马:“ 走,先到熠王府等着去。”
闻宇不再多言,这傅辰连夜探郡主闺房都能做得出,抢亲之事还真难说。
于是,闻墨率领着庞大的接亲队伍,威风凛凛地前往熠王府而去。
熠王府的侍卫见到他们,一脸笑意地迎上前,打趣道:“恭喜恭喜,郡马爷这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闻墨跳下马背,满面春风地回:“自然,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呵呵呵…” 众人一阵哄笑。
而那闺房中,东方绾还端坐在铜镜前,婢女婆子们正在为她梳洗,绿丫笑意盈盈的跑了进来:
“ 郡主,郡主,郡马爷都到大门口了。”
“呵…这么急。” 给东方绾描着眉的柔儿,不禁打趣道。
东方绾抿嘴微笑着,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委实没想到,又要大婚了,同闻墨朝夕相伴这么多年,却不知他喜欢自己。
突然间回想起这么多年,被他呵护在掌心,而自己对傅辰的感激之情,占据了她所有的心,将闻墨一切的好,当做了理所当然。
却是忽略了他为自己所付出的感情,而他还不肯说,独自默默承受着,若不是傅辰同胡静怡之事,怕是他会将这份爱永远埋藏心底吧?真是个大傻子。
约么过了个把时辰,东方绾终于盖上了红盖头,被柔儿绿丫牵扶着走出房来,将她的玉手交到了东方皓的手中。
长兄如父,东方皓再一次牵着东方绾,送她出嫁。
他红了眼眶,眼睫濡湿,却是强忍着泪水往肚里咽,妹妹的出嫁,若是父王母妃在就好了。
熠王府众人簇拥着这兄妹俩,一同来到府门之外。
那刘管家或是因过分思念东方熠,或者是被这嫁娶的感伤气氛所打动,不停用手背擦拭着眼泪,显露出不舍与祝福交织的复杂情感。
起初,府中的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但随着闻墨将东方绾抱上花轿的瞬间,氛围陡转,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忧郁的神色。
悲伤的情绪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不少婢女和婆子忍不住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那围观的路人,开始好奇的窃窃私语。
八字胡的瘦高个,摸了摸他那两撇性感的小胡子,和一旁的同伴若有所思的低声耳语:
“ 熠王府前几月不是嫁过一个郡主吗?我记得熠王就一个女儿啊?”
而他身后的胖婶子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人家熠王不能有私生女啊?”
八字胡男子回头瞥了她一眼,嘲讽道:
“嘁,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那熠王多宠王妃,你知道个屁。”
“你…” ,胖婶儿撩了撩袖子,正欲发怒。
却是被响起的礼炮声打断,熠王府的家丁婢女开始撒喜钱,围观的路人一拥而上,欢喜地捡起了喜钱。
倏地,一阵锣鼓声响起,另一支迎亲队伍缓步朝着熠王府行进。
傅辰身着喜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与闻墨的装束极为相似,却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面上带着不屑之色,领着队伍挡住了闻墨的去路。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东方皓,见到傅辰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他迅速抽出身边侍卫的长剑,手持剑柄,气势汹汹地向傅辰冲去。
他顿步在了白马侧方,举剑指向傅辰,厉声喝道:
“ 傅辰,你简直欺人太甚。”
傅辰却是不以为意,微微斜着脑袋,趾高气昂的回:
“ 大舅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偷偷摸摸就想将本王的王妃嫁了人?”
“ 你胡说什么……”
傅辰拔高了嗓音,瞬间开口截了东方皓未说完之话:
“ 本王胡说什么?东方绾是皇上赐婚给本王,试问整个帝都谁人不知?”
他此话一出,那些个看戏的路人,似乎猜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轿中新娘,还是那东方绾?
东方皓眸子一沉,高声反驳:
“你已经休了绾儿,这赐婚圣旨,早已形同废旨。”
“哈哈哈…” 听他此言,傅辰竟是狂妄的大笑起来。
“ 堂堂世子,敢说圣旨是废旨?既然我二人是皇上赐婚,那解除婚约岂能是一纸休书就作数的?”
说到此,他面色一冷,眸子狠厉地扫视了一眼白马上的闻墨,高高仰起下颌,沉声喝道:
“本王说,休…书…作…废,来人,将花轿给本王抬回,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