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有些惊恐,太妃还真敢对王妃用家法?王爷那般宝贝她,若是....嬷嬷犯了难,不知是进是退。
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竟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王爷快些回来。
太妃瞧着嬷嬷未动弹,怒气直冲脑门儿:“ 还不快去。”
嬷嬷无奈,只能去寻了刘管家。刘管家也犯了难,思前想后,任谁他都得罪不起,随即,取了鞭子随嬷嬷一道去了梅清苑。
刘管家恭恭敬敬地将鞭子呈上,试探性的问:
“ 不知王妃做错了何事?惹怒了太妃要用家法?依老奴看,可否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太妃一听,怒火更盛,抄起鞭子就先赏了刘管家一鞭,怒斥道:
“一个奴才都敢如此同本宫说话。还依你看?本宫让你看。 ”
话语间太妃举起鞭子,又在刘管家身上狠狠的落了两鞭。疼得他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声。
“ 您别打他,是我惹了您,您有气朝我撒。” 唐宁儿跪地前行,凑到了刘管家身前,毫不畏惧地看向太妃。
“ 落不下你。” 太妃扬起鞭子就抽向了唐宁儿,动作太快,惊得屋里的众人猝不及防。
蓉儿惊慌起身,急步上前挡在了唐宁儿身前,哀求道:
“ 王妃有孕在身,打不得,太妃有气就打奴婢吧。”
“ 好一个忠心的奴婢啊,你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想她几岁就跟在自己身边,从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今日竟是为了这个唐宁儿,还敢忤逆了自己。
“ 奴婢不敢,只是王妃有孕…”
“闭嘴,有孕又如何?挨几鞭死不了。” 太妃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举起鞭子狠狠地抽向她二人。
蓉儿用后背抵挡,将唐宁儿死死护在了怀中,屋外的婢女,纷纷跪地埋头不敢上前,也不敢吱声。
太妃换着方向地抽,任是蓉儿将她护得再严实,唐宁儿后背,臂膀还是被太妃抽出了血痕。
她紧紧咬住下唇,忍着痛意,一声不吭。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她愤怒地瞪向前方。
倏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向上翻了翻,故作晕倒。
“王妃,王妃…” 蓉儿被惊吓到,泪水瞬间落下。哭喊着不停唤着她。
见状,太妃扬起的鞭子不敢再落下,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怕。
她唇瓣翕动,紧蹙起了眉头。心生疑惑,唐宁儿这般脆弱?挨她几鞭就晕倒了?
蓉儿紧紧搂住唐宁儿,哭喊着恳求道:
“ 奴婢求太妃您高抬贵手吧,王妃晕倒了,快请太医啊。”
太妃顿时面容失色:“ 快扶王妃回房,快去请太医。”
与此同时,东方熠下朝回到府上,刚踏进府门,便同形色匆匆而出的侍卫撞上。
“ 着急跑什么,瞧不见本王。”
侍卫额首急忙回道:“ 王爷恕罪,王妃晕倒了,小的急着去请太医。”
“ 什么....” 东方熠闻声,嗖地往府里奔去。径直来到梅殊院拱门处。
正欲踏进院落,侍卫急声开口:“ 王妃去了梅清苑,还未回来。”
东方熠止步,诧异的问:“ 她不是晕倒了?”
侍卫额首回:“ 小的一直在此,并不知情。”
闻言,他眉心一紧,转身往梅清苑而去,才走了一半路程,就瞧见了蓉儿同婢女搀扶着唐宁儿。
他急步奔了过去将她横抱在怀中,不小心碰到了她血痕处,疼得她低吟了一声:“ 疼。”
东方熠这才瞧见了她衣衫上好几处血痕,怒声喝道:“ 这是谁打的?”
婢女额首不敢吱声,蓉儿委屈的看向东方熠,有苦难言:“ 王爷还是先抱王妃回房,日后再说。”
“ 蓉儿,你的伤....”随后跟来的崔二,瞧着蓉儿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心口隐隐作痛。
刘管家佝偻着身子,缓缓朝这边走来。东方熠扫视了一眼众人,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抱上唐宁儿往梅殊苑奔去。
须臾,张太医被侍卫拽着急匆匆赶了过来。瞧着唐宁儿身上的血痕,眉头紧皱:“ 王妃这是怎么惹着王爷了?竟是对个有孕之人下如此毒手?”
张太医大抵是以为,唐宁儿身上的血痕是出自东方熠的手?
东方熠突感心口像是被什么紧握住了一般,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眼眶瞬间被泪水充斥,眸子变得通红。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急和担忧,沉声说道:“别废话,快瞧瞧宁儿怎样了。”
张太医面带无奈,轻轻摇了摇头,伸手为唐宁儿号起了脉。
他沉吟片刻后,低声说道:“胎儿脉象有些不稳…”
听他这般一说,东方熠怒火瞬间升腾,急声开口打断了他:“本王是问你,王妃可有事?为何会晕倒?何时能醒来?”
张太医惊得号脉之手抖如筛糠:“ 这....” 这让他如何说起?如何晕倒,他能知道?
房中的婢女惊得跪地埋头。
是时,卧榻上的唐宁儿,腾地坐起身:“ 醒了,醒了,王爷别发火,吓坏了张太医。”
东方熠悬着的心终算是落定,已然顾不得其他,一步上前,将她拉入怀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嘶,疼,疼。” 怀中她娇柔的低吟着。
张太医讪讪一笑,起身在药箱里翻出两瓷瓶舒痕膏放在了小几上:“ 王妃胎儿脉象不是很稳,要注意多休息。这舒痕膏早晚涂抹在伤处即可。”
东方熠面色柔和了下来,收了收紧张不安地情绪,温声道:“ 有劳张太医,恕本王刚才太过紧张王妃。”
“ 明白,明白,微臣告退。” 张太医额首,背上药箱退了出去。
待到太医离去,东方熠挥手屏退了婢女,满眼心疼的说:“ 你这伤是我母妃打的?”
唐宁儿瘪了瘪嘴,委屈地回:“ 嗯,是呢,我算是知道了,原来王爷您是学了母妃。”
东方熠眉眼一挑,将她轻轻放靠在卧榻上:“ 此话怎讲?”
“ 都喜欢发脾气,都喜欢用鞭子抽人,哼。刘管家被她抽了,蓉儿姐姐最惨,得亏我想到了装晕。若不然,你可怜的孩儿怕就要,就要,呜呜呜.....”
说着说着,唐宁儿眼眶渐渐湿润,鼻子一酸,落起了泪来。真真儿是我见犹怜!
东方熠瞧她这般,心尖儿发软,有些疑惑地问:“你为何无故跑到母妃的住处?”
唐宁儿抹了一把眼泪,满脸怒容的瞪着他:“ 我每日都要去同她请安,你不知道啊?”
“ 本王怎会知道?你也没同我说啊?” 东方熠一脸的懵,委实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唐宁儿崩溃的大哭出声:
“ 呜呜呜....我还以为王爷默认的呢,原来你不知道呀?害我这半月里,日日起了个大早,我都快要精力耗损而亡了,呜呜呜....”
东方熠无奈的一笑,抬手抚去了她面颊上挂着的泪珠,柔声哄着:
“ 不哭了,不哭了,是本王不好,不够关心你,你且躺下休息,我去同母妃说道说道。”
“ 嗯嗯。” 唐宁儿止住了抽泣,乖巧的应了他。小声嘀咕了句:“ 不知道蓉儿姐姐怎么样了。”
“ 放心吧,有崔二在。” 话音落下,他俯身宠溺地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 乖乖躺下,我去去就回。”
唐宁儿点头如捣蒜,望着东方熠离去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梅清苑。
太妃神色焦虑,手中紧紧握住一串佛珠子,正在庭院中来回踱着步子。
“ 母妃。” 忽闻东方熠在唤她,心口一惊,手指一紧,摁断了珠线。佛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