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穆青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腿放在唐宁儿碗里,温声说:“ 再吃点。”
唐宁儿抿嘴摇头,起身往外走:“ 我先去库房了。”
她只想尽快帮穆青找到东西,早些回帝都寻师兄,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她师兄出了什么事一般。
穆青也起身跟了出去,二人又来到了库房,他的人查到,当年他的双亲是死在库房的,直觉告诉他,他的阿娘定会在库房留下什么线索。
二人在库房寻了几日都无果,唐宁儿也不知道他要寻什么,就这么在库房翻看,她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问:“ 穆青,你到底要寻什么呀?”
穆青闻声抬眸,余光瞄见了门外一晃而过的身影,他唇角勾笑,冷漠的说:“寻我爹娘死的真相。”
“哦。” 唐宁儿似懂非懂垂下来头,无聊的翻看起了架子上已经上了灰的书籍,原来是一些话本子和一些武功招式的书籍。
她天生对字体敏感,凡是看过的书籍都能全数记在脑子里。
而这些话本里都是她先前就看过的,她随意翻看了一下,嘟着粉唇喃喃自语:“ 这话本子怎么都少了一页。”
“ 什么?” 穆青似乎恍惚间听到唐宁儿那句少了?起身来到她身前。
唐宁儿蹙起了眉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抬眸看向穆青:“ 这里的话本子我先前看过,可是跟我看过的都少了一页呢。”
“ 你怎么知道?” 穆青有些难以置信。唐宁儿眨巴了一下眼睛,有点想笑:“ 我过目不忘啊,再说了,你瞧不见有撕过留下的残纸吗?”
“ 呃....” 穆青哑言,眉眼挑了挑,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将唐宁儿翻看过的话本子重新又过了一遍。
的确如她所说,每一本都少了一页,他眉心紧锁,思索了一番,少一页,少一页,这是暗示什么?
这定阿娘故意为之,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看话本子,终有一日会留意到此。
可她不知,双亲离去,他哪里还会有心思看这些东西?得亏了唐宁儿,可这是何意?少一,少一,穆少一?
穆少一是他爹的得力下属,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爹带回了穆家庄,赐名,教授他武功,暗卫的许多营生都交于他打理。
爹娘出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看来寻到他便能真相大白了,可他去了哪里?
瞧着发呆的穆青,唐宁儿凑上前轻声唤他:“ 穆青,穆青?”
他回过了神,牵上了唐宁儿的玉手,温声说:“ 陪我演一出戏。”
唐宁儿满脸的疑惑:“ 嗯?什么戏?”
“ 同我成亲,放心,假的。” 真的也行,只要你愿意。
“ 啊?这样好吗?为什么演这种戏呀?” 唐宁儿有些不太乐意,心里莫名的抵触,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东方熠那张冷峻的面庞。
“ 日后再同你解释,你先回房,我去寻两个叔父。”
穆青牵着唐宁儿,将她送回房后,独自去了寻了他的两个叔父,让其操办自己的大婚。
家主突然要大婚,还是三日后,未免太急了些?
可家主的话,谁敢造次?众人没日没夜的筹办了起来,而趁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穆青开始搜索穆少一的去处。
他认为穆少一定未走远,很有可能被他两个叔父关押了起来,若是他逃了出去,早都来寻他了,何至于失踪了这么些年?
都在忙大婚的事,唐宁儿不是被拉着量裁衣衫,就是被穆青的两个叔母谆谆教导大婚事宜。
夜深,她听见几声猫叫,想起了自己的毛球球,当时走得太急,连毛球球都没带走,不知道东方熠会不会虐待它?
想到此,她眼眶有些湿润,寻着猫叫声而去,她窜到后花园中,隐约瞧见了假山后有个人影,她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躲在了花丛中,悄悄探了探。
月光洒在假山上,让躲在花丛中的唐宁儿将眼前的景象一览无余。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怎么可能有人影在假山附近晃动呢?
她起身正欲离去,倏地,一阵石头划拉的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赶忙蹲下身子继续隐藏起来,定睛注视着假山。
须臾,假山竟然划出了一道可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口子,她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怕忍不住叫出声来。
她瞧着一个男子拎着个食盒从里边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后,脚底带风的离开了此处。
待到瞧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起身准备离去,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捂住了她的嘴:“ 唔。”
“ 别出声,是我。” 穆青的话音在她的耳畔悄声响起,她连连点头回应。
“你吓死我了。 ”
“ 你胆子真大,跟我来。”
二人悄声调笑着,穆青牵着她往假山走去。
“ 你怎么寻到这里的?” 穆青好奇的问她。
“ 我听见了猫叫声,过来寻猫的。” 唐宁儿如实回答,穆青淡淡的嗤笑,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 唔,又弹我。” 唐宁儿双手捂住脑袋,撅着小嘴巴,有些气恼。
穆青敲了敲假山四周,寻找着机关,却是无功而返。唐宁儿四处观望帮他望风,往那假山上随意一靠。
“嚯拉。” 一声,假山自动滑出了一道口子。
“.....” 穆青哑言,双唇轻抿,拉起唐宁儿钻了进去,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假山内里有乾坤,一钻进去,里边挂满了灯笼,犹如白昼,明亮又宽敞,穆青惊诧,他身为穆家家主,竟然不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真是汗颜。
二人径直往里走,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唐宁儿有些不适,抬手捂住了口鼻,左右打量着。
穆青走在前,将唐宁儿护在身后,一直来到了密室的最深处,而最深处,竟是用铁链锁住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
男子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脑袋自然下垂,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住,他的周遭挂满了刑具 ,看来没少受罪。
唐宁儿惊恐的双手捂住嘴,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泪花,不敢再向前。
穆青瞧出了她的不适,双手覆在她的香肩上,温声的说:“ 在这里等我,别怕。 ”
唐宁儿点头如捣蒜,就是你强行拉她上前,她也未必肯去。
穆青急步上前,试探性的唤:“ 穆少一,穆少一?”
男子闻声,有了反应,微微抬起头,半开着眸子望向他,虚弱的开口:“ 我只交给家主。”
穆青认出了他,的确是穆少一,虽然他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可他下颚处的胎记一目了然,他一眼便识出了他。
他抽出配剑,一步上前试图斩断锁住他的四根铁链,然而如同以卵击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着急的恨不得将铁链扯断,扔下了长剑,双手握住铁链用力的拉扯。
唐宁儿见状,忍住不适,急步奔了过去,取下头上的发簪:“ 穆青,我试试。”
“ ...... ” 穆青诧异的看向她,停住了拉扯。
“ 我有个师兄就喜欢开锁,观里大大小小的锁,他一根簪子全都能开,我顺道同他学了学,嘿嘿。”
怕穆青误会自己就是个专撬门户的小贼,唐宁儿一边钻着锁链,一边同他解释。
“ 不用解释,我又不是官。” 穆青淡然一笑,调侃起她,锁链打开,他一把接住了穆少一,将他扶起往外走。
唐宁儿插回了簪子,紧跟在了穆青身后。
与此同时,穆家庄,那要为新娘子梳洗的婆子婢女找不到新娘子了,不仅如此,家主也不见了。
急得众人团团跳,挨地儿搜寻。
直到第二日,都快到了吉时,那些个宾客都来齐了,还未见到新人。
穆青的两个叔父有些按耐不住了,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二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后,提步正欲离去。
彼时,“ 嗖嗖嗖....” 从天而降上百个暗卫将这些个来喝喜酒之人,和穆家庄众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