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带我新月客栈。”
菱歌顾不得疼痛急忙从地上爬起对叶序喊道。
谢承初服了解药,这时好了很多,立刻带着她去了新月客栈。
只是进到天字一号房后哪里还有周颐的身影,菱歌只看到床边的一滩血。
谢承初心细入微,指腹往床上一摸,立刻吩咐叶序:“还有温度,快去追。”
叶序不敢耽搁,急忙领命在城中寻找,周颐对北齐而言至关重要,而且也曾经救过步宇,所以他将菱歌托付给谢承初后,便匆匆命人去寻找。
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菱歌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呆呆的抚摸着尚有余温的床铺,不停的念叨着“对不起”三字。
“菱歌……。”
谢承初在一旁担心的轻唤一声,却听菱歌哀戚开口:“你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谢承初怕她做傻事,久久未动。
“你放心,我不会自裁,我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菱歌声音嘶哑的吩咐谢承初,但眼睛却痴痴的盯着床铺,仿佛周颐还在那里安静的躺着,不曾离开。
谢承初无奈,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好,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叫我。”
见菱歌没有其他的话,谢承初慢慢退出,并关上房门,安静的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没一会里面就传来一阵呜咽声,那声音悲戚,似在极力忍耐内心的悲痛。
谢承初不放心,可手刚碰到门就缩了回来,进去能如何,他也只能看着她哭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让她将情绪发泄出来。
房内,菱歌躺在周颐躺过的床上,贪婪的闻着他残留的味道,感受着他即将消失的温度,眼泪止不住的流在枕头上,很快就将枕头打湿。
“夫人,我来给你梳头。”
“夫人,今日想吃什么?”
“夫人,今日我们去逛街,你想买什么?”
……
菱歌脑海中一遍遍过着她与周颐的曾经,时日虽短,可如今想来却是甜的,就连空气都透着芬芳。
“夫君,”菱歌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我好看吗?”
“好看,我夫人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周颐从后面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温声软语,哄得她眉开眼笑。
“油嘴滑舌。”
菱歌娇俏的嗔责一句,却又欢天喜地的笑了起来。
突然,菱歌看到令无疾拉着周颐,忙问:“夫君,你去哪里?”
周颐只笑着却不说话,倒是令无疾恶狠狠的剜她一眼,对周颐说道:“她就是个白眼狼,要害你的,你莫相信她,走走走,我带你出去玩。”
周颐闻言顿时敛起笑容,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柄剑,直接朝她腹部刺去,她惊的急忙捂着小腹,却瞥见令无疾朝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不要,不要,周颐。”
菱歌眼见周颐将剑刺入她的腹部,大声呼救,却猛地睁开眼睛。
她胸口起伏,怔了好一会,才发觉是个梦,她环顾四周,发现她竟然在营帐中,外面听着也是乱糟糟的,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因为是逆着光,她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是他的哥哥顾松涛。
“你可终于醒了,”顾松涛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十分欣喜的望着她,随后他又说道,“你昏睡了快半个月,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半个月?”
刚睁眼的菱歌懵懵的,对外面的事是一点也不知道。
“先吃些东西。”
顾松涛扶着菱歌坐起,将盘里的粥给她盛了一些。
“你先吃,吃完我跟你说这半个月的事情。”
说着就一勺一勺喂她,直到她将半碗粥喝完,才将事情从头到尾给她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谢承初在门外守了一天一夜,许久都不见她出来,怕她出事,推门进去,就看到她躺在床上睡着了,起先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可却是怎么也叫不醒,谢承初这才慌了,急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说她只是伤心过度,又太累了所致,除了有身孕,其它并无什么异常,所以谢承初也只能任由她睡着。
后来,顾松涛与陆泉从南夷回来,南风胜也同意了两国开通商路的事情,不过这次还加了个北齐,原来,周颐让步宇这次来的原因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三方一合计,就将此事商定妥当,南风胜得偿所愿,立刻回了南夷。
本来步宇是打算要将自己带回北齐的,但却被顾松涛以她有身孕为由拦了下来,毕竟此时北齐天寒地冻,她要是去了哪,一不小心小产怎么办?所以她就跟着南安军队往京城走,如今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估计还有四五日就可到京城,只是念及她的身体,谢承初故意将行军速度放慢。
顾松涛讲了这么多,就是没提周颐,此刻却被菱歌问了出来。
顾松涛叹息道:“听王爷说,那日他们将城里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甚至还在附近州县找了,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周家人的手段我是是见过的,只要他们想隐藏行踪,旁人是找不见的。”
菱歌说着,心却越来越沉,半个月,半个月过去了,若是他身上的蛊毒解不了,那便是已经……。
菱歌闭着眼睛,不敢想那个字,顾松涛这时将手覆在她手上,柔声道:“放心,我的人还在继续打听他的消息,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说,但是现在你得答应我,要吃好喝好,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考虑。”
菱歌慢慢睁开眼,微微颔首,但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浓愁。
他真的会死吗?
他可是周颐啊!怎么会死?
可他是人,会受伤,会流血,又怎么不会死呢?
可若是他活着,会不会怪自己没有救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理自己了?
她知道的,他可小心眼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