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一觉起来就被姜蘅告知自己升了贵妃,且还是启凤钰的主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姜蘅。
“要我说这启凤钰可真够意思的,当初我还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但是我不甘心你白白受这样的伤,现下你已成贵妃,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姜蘅兴致勃勃地说道。
宝珠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包扎好的额头,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全然没有其他的感受,除了对启钧策滔天的恨意。
想来也是奇怪,从小自己都是最怕疼的那个,可那天砸向自己的时候,确实眼睛都没眨一下。时移世易,终究是不复当初的心境了。
姜蘅看着宝珠呆呆不说话的样子,还一直摸索着自己的额头,还以为宝珠依旧被吓到了,连忙说道:“好啦,不记得也就不记得了,伤好了就行了。”
宝珠抬起头,带着愧疚的心虚说道:“我并非不记得了。。。”
姜蘅有些不明所以,“啊?”
宝珠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姜蘅带着其他的妃子下山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姜蘅,姜蘅的脸色骤变。
“什么?!”姜蘅大喊着站起来,宝珠连忙拉着她重新坐下。
“这启钧策竟然如此不堪,牺牲一个弱女子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姜蘅嗤之以鼻的说道。
宝珠笑了笑,并不意外姜蘅的反应。
“所以,你是故意装作失忆的。这样才能让启钧策放下心来,且对你有愧疚。”姜蘅问道。
宝珠点点头,“阿蘅希望你不要说生气,若是我连你都骗不过的话,那就更别提骗过启钧策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姜蘅眼中泛起泪光,握住宝珠的手说道:“我为何要怪你,我是心疼你啊!”
宝珠有些讶异地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姜蘅,继续听她说着,“你九死一生好在被救起,若是那天那么被救,如今我哪里还能见到你呢。”
宝珠鼻子一酸,原本觉得自己受的苦不算什么的,可如今有人明白自己的不易,倒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可怜又心酸起来。姜蘅揽住宝珠的肩膀,像是安慰着宝珠又像是安慰着自己说道:“不怕,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要报仇。”
宝珠滚下两颗热泪,坚定地点着头。
宝珠赶到时身上总是疲惫,想来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今日起身见阳光不错,便带着月奴去花园走走,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骊国不似弥亘国四季如春,骊国的四季不仅分明,且冬日多雪。
这可苦了骊国的花匠,费尽心血才有了如今由不同的花种构成的四季如春的花园。
宝珠款步走着,欣赏着越水而出的锦鲤和浮萍,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宝珠团扇一点,打算去另外一边瞧瞧,月奴扶着宝珠走去。
还未到下一处凉亭,就看到了拐角处一抹水红色的衣裙。宝珠站定在原地,好奇地张望着。
“是谁在哪?”月奴问道。
那红裙的主人像是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想跑,宝珠率先一步跳了过去,看到了丽妃慌乱的脸。
“宸、宸贵妃。”丽妃手足无措地说道,随即立马行礼,“给宸贵妃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宝珠摇着团扇默不作声地将她的慌乱收入眼底,可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几只飞上去的鸟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宝珠才缓缓开口说道:“丽妃,真是许久不见了。”
想当初的锡尊公主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却因为自己的作死跌到了嫔位。若不是那日宝珠让启钧策福泽后宫,所有人都抬了一个位份。
那么如今的锡尊公主还是屈居在一个嫔位上,成了六宫的笑话。宝珠都许久未曾见过她了,今日一见依旧美得耀眼。
“是臣妾的不是,应该常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的。”丽妃难得的恭顺说道。
宝珠心中惊讶,从前的丽妃飞扬跋扈,怎么如今的倒是如此的乖巧识礼呢。
“本宫不过是贵妃,虽有个名头帮着打理六宫事宜,但也不至于请安。”宝珠笑着说道,“你若有空闲,来未央宫坐坐也好。”
丽妃连连点头,不知为何看着总有些焦急得想要离开的样子。
“我们也许久未见了,前面有个小亭子,不如坐下来聊聊?”宝珠故意拖延着丽妃,想看看她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不、不了贵妃娘娘,”丽妃笑得不自然,脸上带着窘迫说道:“臣妾宫中还有事情,请贵妃娘娘恕罪不能奉陪了。”
宝珠微垂眼眸,淡淡的嗯了一声。
丽妃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拉着自己的侍女匆匆离开。
宝珠和月奴疑惑的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丽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像是十分害怕贵妃一样。”月奴说道。
宝珠摇摇头,“我有什么可怕的,或许是我们撞破了她的什么事情吧。”
月奴好奇的在刚才丽妃待过的地方看了又看,可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脚下的花丛旁边,有一只翠青色的羽毛。月奴捡起,递到宝珠的手心之中。
“这是什么鸟儿的羽毛啊,竟然如此的好看。”月奴惊奇的问道。
宝珠将羽毛放置在阳光下看了又看,可惜这鸟类实在不是自己擅长的东西,但却有隐隐的第六感觉的或许和丽妃有关。
宝珠将羽毛收入袖中,“看不出来,花园中偶尔也会放生一些温顺美丽的鸟类,或许是放生的鸟儿吧。”
宝珠不想去管丽妃的事情,拉着月奴又好好地畅玩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慢悠悠地回了未央宫。
还没到宫门,就看到阿紫伸长了脖子的左看右看。像是等了宝珠很久一般,看到她的那一刻就飞奔过来。
“贵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阿紫说道。
宝珠别过她跑乱的碎发在耳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阿紫神神秘秘地靠近宝珠的耳边说道:“晚上陛下会来,海棠姐姐已经去准备啦,您也快些回去准备吧!”
和阿紫的喜滋滋截然不同的是宝珠的怅然,之前可以借口自己的身体未曾痊愈,躲过启钧策和自己长时间相处的机会。
可就是这么拖了十天半个月的,也总有尽头。短暂的忘记自己宫妃的身份后,还是要面对启钧策的。
阿紫察觉到宝珠的不悦,连忙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宝珠无奈的摇头笑着说道:“无妨,可能是玩累了吧。阿紫,你也去吩咐小厨房做一些陛下爱吃的菜吧。”
阿紫乖巧的应了一声诶,就跑去忙了。
宝珠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入未央宫。
暖水濯身,却浇不暖宝珠的心脏。宝珠抱着自己的双腿,蜷坐在浴桶之中。
月奴擦干着宝珠的头发,忍不住地说道:“娘娘,不然就算了吧。。。说您还病着,不宜侍寝。”
一片水汽氤氲中,宝珠的眼神也变得朦胧起来,但她的脑子始终清醒着,心中的痛就像是一根刺,时时刻刻痛着才清醒。
“傻月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若总是如此,我们的计划才会满盘皆输。”宝珠喃喃的说道。
“可是,”月奴心疼得哽咽说着,“奴实在不忍心看到您如此的忍辱负重,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宝珠抬起头来,虽是强撑的笑意并不十分的好看,但她也努力的安慰着月奴说道:“月奴,你要相信我,我们会逃出生天的。”
月奴忍下眼泪,点点头说道:“奴相信姑娘,姑娘从来没有骗过我。”
宝珠抬起头长叹一声,“东西拿来吧,这可是对付启钧策的好东西啊。”
月奴从怀中再度掏出那个熟悉的瓶子,滴上两滴融入热水之中。热气蒸腾,宝珠都忍不住的浑身酥麻。
好在月奴及时拿出解药,混沌的脑子继续变得清醒起来。
宝珠将瓶子捏在手中把玩着,“什么时候不再需要媚药,什么时候就是赢了这难搏的一局了。”
夜幕渐深,启钧策才姗姗来迟。宝珠端坐房中,藏在袖中的指甲嵌入肉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能让启钧策看出端倪来。
“陛下,您失约了,来得如此的晚。”宝珠一如往常的嗔怪道,依旧是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站在半米开完的启钧策倒是显得有些紧张,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宝珠自然的起身来来到启钧策的面前,替他宽去外袍,媚眼如丝的说道:“陛下难道是多日不曾来未央宫安置,有些紧张了吗。”
启钧策看着和从前并无分别的宝珠,也逐渐放缓身体,刮了刮宝珠的鼻子说道:“你啊,一贯就是如此放肆,是朕过于放纵你了。”
宝珠嘟囔着嘴,毫不示弱地回嘴道:“陛下可得珍惜呢,那么高的山摔下来臣妾还是全须全尾的,不然成了一个残废,陛下可要养着臣妾一辈子了。”
启钧策坐在桌前摇摇头说道,“你啊,净是胡说。”
宝珠夹起一个香酥虾放到启钧策的碗中,“陛下尝尝,这是未央宫的小厨房最新的菜式。”
启钧策却并没有动筷,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宝珠,连呼吸都乱了分寸。
“这些都不急,朕十分挂念的,是你。”说罢启钧策来到宝珠的身边,一把地横抱起宝珠就朝着床榻而去。
怀中的宝珠在他看不见的位置隐忍着恨意,启钧策迫不及待的沉浸入这魂牵梦绕的软香中。
宝珠麻木的看着床顶上暧昧的红纱,启钧策的每一次抚摸都是她心尖上剧烈的颤动。
突然启钧策埋在她的脖间,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宝珠有些疑惑的望去,却听到启钧策闷闷的声音响起。
“宝珠,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