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能是谁?就你有机会接触王爷,玉佩也是在你给王爷送粥之后不见的。”刘妈妈早就看李奶妈不顺眼了,她仗着自己年长又和王爷沾亲带故,所以平常连她都要让三分,如今有了把柄,自是急于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死到临头还狡辩,堵上她的嘴!”
李奶妈的嘴被布条塞住,想继续说煽情的话却只能咽肚里去,眼看着生死被别人拿捏,她惊的红了眼,呜咽声也渐渐地小了下去。
“刘妈妈,牙婆来了。”
牙婆摘掉了李奶妈的布条,看了看她的牙口,然后对刘妈妈道:“不行,太老了。”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情面不给,刘妈妈急拉住了她,悄悄塞了一点银子,“送去乡下当个苦力还是可以的。”
牙婆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带走。”
“等一下。”还好谢羽仙和小丫鬟来的及时,不然李奶妈就被当场发卖了。
刘妈妈就连借口都想好了,若是王爷问起,她只管回李奶妈暗觉自己年纪大了,想享一享天伦之乐,便回乡下去了。
好事被破坏,刘妈妈当即喝道:“你是何人?怎敢在王府里大呼小叫?”
“大胆!这是王妃。”好不容易能逮住机会教训刘妈妈,小丫鬟气势十足道。
闻言,刘妈妈惊出一身冷汗,她赶忙行礼,“王妃。”
谢羽仙指向李奶妈,问道:“你们要把她带哪去?她犯了何罪?”
“回王妃,她偷了王爷的玉佩,奴婢正要把她卖掉。”刘妈妈回的滴水不漏,却忘了自己越俎代庖的事。
“什么时候一个管事婆也能卖人了?”谢羽仙不由的冷讥道。
刘妈妈被羞辱,心里记恨上了王妃。
“她犯了事,奴婢只是依王府的规矩办事。”
谢羽仙拿出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规矩?什么规矩?”
“王妃刚来可能还不知道,容奴婢办了这件事再与王妃细说。”刘妈妈急着处理李奶妈,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谢羽仙收起帕子,趾高气昂的质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刘妈妈再一次被侮辱,她的脸白了一瞬。
“海棠,掌嘴。”谢羽仙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妈妈愣了一瞬,在她愣神的时候,海棠正好扇了两巴掌上去,直接给刘妈妈人打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时,海棠已回到了王妃身边。
刘妈妈想骂人的话只能忍回肚子里,同时憋回去的还有满腔怒气。
一旁的小丫鬟乐的笑出了声,刘妈妈暗怒了她一眼,小丫鬟俏皮的回敬给她一个自打脸的小动作,刘妈妈心里更加气愤,她发誓一定让今日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你们可以走了。”谢羽仙打完人,开始将矛头对向牙婆,牙婆自知买卖不成,领着人冷漠离去。
小丫鬟急忙跑过去取掉刘妈妈嘴里的东西,拉着人就走。
“王妃。”刘妈妈的脸颊微红,说话时还在隐隐作痛。
谢羽仙悠然转身,“可还有事?”
“就这么算了?”刘妈妈心有不甘,问的中气十足。
谢羽仙走到刘妈妈身前,“捉贼捉赃,拿奸拿双。你说她偷了玉佩,可有人证物证?”
刘妈妈一怔,就是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所以她才动刑,动刑不过,才想着发卖了她。
“没有。”
“既没人证,又没物证,为何说是她偷的,我说是你偷的。”谢羽仙猛然指向了刘妈妈,眼神坚定无比,在场的下人们皆一惊,生怕连累到自己。
刘妈妈吓得急忙辩驳,“王妃不要乱讲。”
“我乱讲,你不是乱讲?”
谢羽仙拿王妃的身份压人,刘妈妈赶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妃误会了。”
“既是误会,那误会解开就好了。”谢羽仙清澈见底的双眸,粲粲如星的看着刘妈妈,“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刘妈妈一怔,忙低下了头,“奴婢送王妃。”
怨毒的目光在眼底蓄聚,走远的谢羽仙只觉得背后阴寒,她不由自主的耸耸肩。
“多谢王妃。”小丫鬟和李奶妈一起下跪谢恩。
谢羽仙扶起李奶妈,好奇道:“王爷的玉佩丢了吗?是不是你拿的?”
李奶妈忙摇头道:“不是奴婢拿的,王爷的玉佩也确实丢了。”
谢羽仙收回目光,继续前进,“我相信你,你和我说说那日的情形。”
几人说话,走着走着不觉间,就到了一处凉亭。
“走吧,咱们去书房看看。”听完前因后果,谢羽仙提议道。
小丫鬟和刘妈妈欲言又止,谢羽仙转身疑惑道:“怎么不走?”
“回王妃,王爷的书房,一般人不让进。”小丫鬟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说完后,特意瞧了一眼王妃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不让进?
谢羽仙思索了一下,“那刘妈妈怎么进去的?”
刘妈妈低头回道:“是王爷允许的。”
李奶妈是王爷的奶妈,怎么会如此对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谢羽仙的眉一低,沉思片刻,“你们先去忙吧,晚上我问问王爷。”
“怎么还没回来?”谢羽仙等了一个又一个时辰,夜已很深,但门外还是没有宁王的身影。
海棠又望了一眼门外,劝道:“王妃,咱们先吃吧。”
谢羽仙心里装着事,没有胃口,她摇了摇头,“不想吃……王爷你回来了。”她高兴的迎上去,却被宁王一把撇开。
酒味很浓,谢羽仙动了动鼻子,她又急忙搀扶住晃晃悠悠站不稳的宁王,“王爷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屋歇息。”
“滚开!”
宁王一把推倒了谢羽仙,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掌心滋滋的疼。
耳边的异响,拉回来宁王的一根神经,浑浊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他捏了捏内眉心,抬眸扫去,正好与水色的黑眸相对,黑眸的主人可怜兮兮,他不自觉的走近,“仙…”
谢羽仙打开了他的手,海棠准备扶起王妃时,只听得一声怒吼:“都给我滚!”
海棠和其他下人连忙退了下去,还没来得及起身的谢羽仙,只觉得可怕,她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宁王拉出她的一只脚,“你刚刚打我?”猩红的眸子渐起怒气。
谢羽仙边想退路边轻声辩解,“没有,王爷看错了。”
宁王喝的有些多,他的眼眸忽而闭上,谢羽仙觉得机会来了,她转身就爬,不料人却被一股力量拽着往后退去。
翻身朝上时,恰好看到一只脚踩过来,“啊——”
她吓得抬手格挡并闭上眼睛,预感的疼痛没有传来,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宁王叉开双腿,正低头弯腰的看她。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鼻尖相贴,呼吸黏合在一起。
“你,你长得好像我娘子…嘿嘿……娘子……”
看着疯癫傻笑的宁王,谢羽仙试探喊道:“王爷,王爷……”
“嘘~”
谢羽仙赶忙噤声,宁王突然拧起了眉,“疼~”他抓向左胸口中箭处。
谢羽仙这时才回想起来那日情形,心里忽而一怕,忙安慰道:“哪里疼?姐姐给你看看好不好?”
宁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扒拉开胸口衣衫,“这里疼~”
箭口极深,皮肉外翻,黑红的血直淌,看起来触目惊心。谢羽仙颤着手虚摸上去,“不疼,一会就不疼了,姐姐给你吹吹……”
“痒~”宁王兀自傻笑起来,原是谢羽仙的头发丝撩到了他的肩。
“王爷——”影音刚一进门就看到这香艳的场面,他急忙捂眼退了出去,然后又把药粉搁在门口处,“王…王妃,这是金疮药,还有纱布。”
谢羽仙又让海棠打了一盆温水来,伤口擦洗干净后,才将药粉撒上去,本来乖乖躺着的宁王,突然眉心一皱,似是很疼的样子,谢羽仙温柔的替他缠上纱布。
“海棠,你先把水端走。”谢羽仙又忙拉住了她,悄悄道:“别让人知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倒。”
海棠虽然不明白,但小姐说的她就照做。
蜡烛慢慢燃烧,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地面洁白如霜。
“疼~”
药粉入皮肉,宁王疼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谢羽仙正在为他擦脸,手突然被人抓住。
“何人?”
在看到是谢羽仙后,宁王敛去眸底的杀意,换成了山间清风的柔,这人的精神状态一旦放松,那身体的疼痛就会加剧,谢羽仙正欲说话时,宁王就松开了她的手,去捂伤口。
看着崭新的纱布,宁王问道:“你包的?”
“很疼吗?”谢羽仙可以看到他额间又添了一层虚汗,脸色也很苍白。
宁王捂着胸口,战栗道:“你撒了多少?”
谢羽仙开心道:“半瓶。”
宁王差点被气笑了,“你不知道这药效很猛?”
谢羽仙确实不知道,她只知道撒的多好的快。
药效猛烈,宁王疼的眼角泛泪,他很想剥掉一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咬紧牙关硬抗。
谢羽仙担忧道:“是不是很疼?我撒多了吗?”
宁王从牙缝挤出来两个字,“无事。”
“你不要硬撑,快说实话。”看着嘴角青筋暴起的宁王,谢羽仙知道他在极力的隐忍。
“确实多了,我那里像火烧一样。”宁王边说边疼的直喘粗气。
谢羽仙慌的不行,“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没?”手在空中六神无主,想摸上去又不敢。
“还有一个办法。”宁王眸中含泪,嘴在颤抖。
“什么办法?”谢羽仙急道:“都这个时候,你还不快说。”
宁王颤着眸子看向她,“你愿意?”
“嗯。”
宁王眸底一变,拉过美人就亲了上去。
“嗯……”谢羽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堵住了唇,接着柔软的舌头就被探到,搅和在一起。
宁王将她压倒在床下,好好品尝了一番。
药效虽强,但也只能维持小半个时辰。
情动之时,宁王及时松开了谢羽仙。
得到释放,谢羽仙大口的呼吸。
瞧他已像个没事人一样,谢羽仙羞得跑了出去,宁王想去追,却无力的倒了下去。
金疮药里被加了助眠的黑山楂,现在瞌睡瘾袭来,宁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跑掉的谢羽仙不放心他,又拐回到了房间,看着安静的睡颜,她的心开始了悸动,也许在不知不觉中谢羽仙爱上了宁王。
清晨鸟叫脆耳,宁王缓缓睁开了眼。
“你醒了?”谢羽仙一袭浅花杏粉衣进了屋,宁王瞥到金鱼耳环,心里默开心了会,面上却淡淡道:“嗯。”
“可还疼?”谢羽仙坐到床边,手里还端着一碗热粥。
宁王捏过她腰间挂的百蝶穿花锦缎香袋,“饿了。”
“自己喝?”
“抬不起。”宁王动也没动就说抬不起,谢羽仙也没较真,她本来就打算喂他的。
戴红镯的手,轻轻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凉,“你的玉佩可丢了一只?”
宁王咽下后,才问道:“王妃见了?”
“没有。”谢羽仙又舀了一勺,“什么样的图案?”
宁王又喝了一勺,心里暖火火的,「貌似结婚还不错,有人伺候着就是舒服,怪不得林骇那家伙三天两头的往温柔乡里跑……」
瞧他出神,谢羽仙又问道:“你何时丢的?”
宁王摸丝带的手一顿,“你想送我一个?”
“不是。”谢羽仙准备再舀一勺。
宁王沉了脸色,“不喝了。”
“怎么?是又疼了吗?”
宁王翻身朝里,不理谢羽仙。
「怎么还生气了呢?」谢羽仙想提醒他压着伤口了,但最终也没说出来,她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吃过早饭,谢羽仙闲来无事,便找了绣娟出来。
太阳高照,她就坐在了树荫下。
“你要出门?”看着路过的宁王,谢羽仙还是问了出来。
宁王就当没听见,径自越过,谢羽仙急了,丢掉绣帕,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
宁王挑眉道:“王妃有事?”
谢羽仙本想不让他去,但又不好开口,临时变了话,“你帮我带个红线回来,就这般粗细的。”
“还有吗?”宁王的桃花眼滑向她紧握的手那里,谢羽仙忙撒开他,“没没了,嗯…能不能给我带个糖葫芦?”
宁王已行至第三颗树的树荫下,谢羽仙也不知他听见了没,转身回了椅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