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满满小朋友即将迈入幼儿园小班前,两人提前带她去拍了入园照。
看着照片上小朋友白嫩的小脸,赵听雨和谢忻燃强压住唇角,装出一副忧伤表情。
“宝宝,爸爸妈妈会想你的。”
太好了,终于要解放了。
为了庆祝,不对,祝贺小朋友步入人生新阶段,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趁着入园前的一段时间,带她出去玩几天。
2.
安排旅游计划时,正巧赶上秦婉回国,谢允锵和老爷子死后,她再也不用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加上挂念儿子一家,隔三差五就要回来一次。
知道奶奶要回来看她,满满一大早就搬着小凳子在别墅大门口翘首以待,连饭都是保姆追出来喂的。
隔着落地窗,远远看见傻丫头坐在门外仰着脸晒太阳,谢忻燃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倔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今天是个大太阳的好天气,点点趴在满满小凳子旁边,没一会就热得吐舌头,转过头恋恋不舍地盯着空调房。
赵听雨顺势朝它摆了摆手,一边剥着葡萄,对某人幸灾乐祸道。
“活该,谁让你提前告诉她的。”
谢忻燃幽怨地看她一眼,喉结滚了好几滚,终究是没给自己找到借口,只能伸手把她剥好的葡萄顺了过来。
好吧,确实怨他。
最近,满满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和一个品牌做了联动,出了一堆玩具和联名t恤,可爱归可爱,偏偏只在国外发售。
见她每天日思夜想,连着念叨了好几个晚上,谢忻燃没办法,刚准备找出差的朋友帮忙代购,就收到了他妈准备回国的消息。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坏就坏在他早上不小心跟小朋友说漏了嘴,惹得满满一直挂念到现在。
不过,对于她顶着大太阳在别墅门口苦等这件事,除了出去给小朋友架了把大遮阳伞外,两人都不准备插手把她劝回来。
说实话,在育娃观念方面,相比较“自由”这个词,赵听雨更愿意称他们的方式为“摆烂式放养”。
两人工作都算不上清闲,甚至东拼西凑才能凑出来一个长假期,所以在平时,满满都是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身后,公司待两天,医院待两天,一周也就过去了。
孕期没胎教,出生没早教,除了一些必要生活技能,其余全凭她的好奇心,两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刻意教她。
小朋友像个肆意生长的小树苗,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随意摸索试探,没人会去规训它旁生出来的小枝丫。
3.
加长埃尔法保姆车在别墅门前缓缓停下,秦婉打开车门,看见孙女小脸蛋晒得通红,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惊喜地望着她看。
“奶奶!”
“哎呦宝贝,怎么在这等着,多热啊。”
“谁给你编的小辫子呀,这么漂亮。”
“哟,你还在这摆了个小摊呢?”
等了这么久,满满当然不是一直干巴巴地在门外坐着。
她找来上次出去野餐用的碎花桌布铺在地上,和点点忙前忙后了好一阵。
别墅绿化面积很不错,没过多久桌布上铺满了各种鲜花野果,还混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鹅卵石。
一人一狗守着自己的小摊,一上午累计接待三名顾客,卖出鲜花两朵、绿不溜秋的酸杏子一枚、鹅卵石三颗,共收获两小块西瓜,四颗葡萄,两根奶酪棒,外加一根格外威武的大木棍。
其中西瓜和葡萄是赵听雨友情赞助的,两根奶酪棒是跟谢忻燃用酸杏子强买强卖换来的,威武大木棍则来自别墅区里巡逻的保安大爷。
现在,小摊迎来了它的第四位顾客。
限量版玩具换她和点点的小摊,满满觉得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树袋熊似地挂在秦婉身上不下来,听她宠溺又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行啦小老板们,收摊回家吧,奶奶都要被晒化了。”
4.
“要不然说是父女呢,小时候都一模一样。”
听秦婉这么说,赵听雨有些意外地抬头,望向身旁垂着眼装鸵鸟的某人。
“我记得忻燃小时候也是,一个人躲在那,自娱自乐能玩一下午,院子里一棵花一棵草的都得给起个名,每天问我它们叫什么,给我烦得不行。”
满满仰着小脸偷听大人说话,偏偏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便好奇地捏着朵摘下来的花凑到她爸面前,皱着小脸真诚问道。
“爸爸,你给每朵花都起了名字吗,那它叫什么?”
秦婉指着她手里的花,像受了什么启发似的拍手道。
“哎,忻燃小时候还不让我们碰花,就这种摘下来的,他看见就哭,那时候管家想给花园修剪修剪,都得趁着他上幼儿园的时候,要不然他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哭,非说人家是凶手......”
如今再听小时候的事,当事人坐在沙发上,唇角微微抿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我去切水果。”
谢忻燃越走越远,身后沙发上传来两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其中掺着满满似懂非懂的询问声。
“爸爸躲起来偷偷哭了吗?”
5.
前些天,谢氏一名高层退休,带着家人去度假时看上了一片果园,和主人商量好价钱后包了下来。
这么多水果,自己一家人吃自然是绰绰有余,除此之外,他还找了辆冷库运输车送到了鹭城,让整个公司和他交情不错的同事都沾了点光。
作为顶头上司,谢忻燃自然也收到了不少,冷藏室足足堆了好几筐新鲜水果。
荔枝放在冰水里镇着,芒果一个足有两个手掌大,这批水果里面,最合赵听雨心意还得属凤梨,甜度比平时买的都要高,又嫩又脆。
此刻,这也成了最合谢忻燃心意的水果。
他握着挖孔夹,不紧不慢地处理凤梨表面,动作里甚至带了点磨蹭的意味。
太羞耻了,一点都不想出去,真的。
门悄悄开了点小缝,赵听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盯着某人没褪下红的耳尖暗暗发笑。
谢忻燃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想想她刚才笑得这么开心,切凤梨的动作都带了点幽怨。
赵听雨凑到他身旁,伸手从冰水里捞了颗荔枝,她最近剥水果水平见长,没几下,莹润果肉整颗露出。
“喏。”
谢忻燃低哼一声,垂眸瞥了眼身旁人笑吟吟的脸,终究是很给面子地张开了嘴。
赵听雨捏了块凤梨偷吃,嚼到一半没憋住笑,别过脸去自顾自乐了一会,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道。
“你小时候也太好玩了哈哈哈,妈说这一点满满绝对随我,她没你那么爱哭哈哈哈哈......”
谢忻燃黑着脸洗完手,压着唇角走过来,赵听雨笑着去躲,可惜力量悬殊太大,一个没留神就被人拉到怀里。
某个玩不起的人攥着她的手腕,脸越凑越近,语气似笑非笑,赵听雨没办法,只能看着他覆着荔枝汁水的嘴唇一张一合。
“昨晚哭的不是你?”
赵听雨看了眼没关紧的门缝,眼神示意他小点声,大白天的没个正形。
“放开我。”
谢忻燃越凑越近,心情愉悦地开口道。
“就不放,你得赔我一口。”
赵听雨气得将手放在他腰间,想掐却没处下手。
嘴唇若即若离地贴在一起,谢忻燃等着她主动。
两人谁都没注意,远处门缝里,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接着是第二颗。
满满将下巴搭在点点脑袋上,两只好奇小狗叠叠乐似的挤在门缝里。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羞羞!”
两人还没来得亲上,听见动静猛地转过身来,看见满满欲盖弥彰地举着小手,指缝大得能露出半个眼睛,嘴巴也咧着,露出一排米粒似的小乳牙。
身旁还跟了只状况外的懵懂白团子。
赵听雨脸颊通红,气得捶了下谢忻燃的胸膛,父女俩笑起来倒是一个样。
她蹲下身子朝满满招招手,小朋友哒哒哒跑过来。
“亲亲!啵啵啵。”
抱着女儿,赵听雨被她糊得满脸口水,对上一旁垂眸抿唇偷笑的某人,她照着他小腿踢了一下。
“笑什么笑,都怪你。”
见他女儿皱着小脸又要发表疑问,谢忻燃赶忙切了块凤梨塞到她嘴里,望着赵听雨的眼眸里带了点笑意。
“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