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逃命的紧要关头,剩下的骆驼就好比汽车,身后便是随时向他们靠近的火葬场。
这时候骆驼都被吓得停在原地跟汽车没了油一样,不论开镜再怎么用力抽打这些骆驼的屁股,他们依旧一动不动。
车嘎力巴见状赶紧翻身下来使劲拽着骆驼的绳子,本想着作为他们的饲养员这些大家伙多少会给他些面子,奈何没了,汽油的车平时再怎么宝贝它,没了燃料也依旧是快没什么用的铁秤砣。
“不行了,骆驼肯定走不了了。”车嘎力巴挨个骆驼都试了一遍,没一个听话的,只得无奈放弃。
“那怎么办呀?这还有一个昏迷着呢!”杨好扯着嗓子喊道。
“这样吧,大家都把重要的物资拿上咱们再走。”车嘎力巴也是实在没办法子,在沙漠中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没那骆驼,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和死神赛跑。
但这群大家伙被吓得一动不动,就算它们身上按了超高速马达也没什么用。
杨好一听顿时有些不愿意,不仅是对他们能否跑赢这场比赛十分存疑,最重要的苏万那个富家少爷还在张林墨怀里躺着呢。
这要是没了骆驼,他们怎么扛了昏迷的人到处跑?
如果开镜扛着人倒也无可厚非,但人家身上背着各种枪支弹药斧凿刀具,一个不注意苏万脑袋可能直接就被削了下来,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十分惊悚。
也不知道相比之下和被火烧风吹上一吹哪个更恐怖。
眼看着这阵风吹得越来越近,众人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从骆驼身上翻下来,把能拿的物资全都背在身上,尤其是水和粮食。
黎簇先是看了怀里的地图一眼,然后才拿装备。
张大爷更是直接把苏万背在身后,用登山绳一捆,一只新鲜出炉的人肉粽子就那样水灵灵的新鲜出炉。
此时的风越来越大,沙漠里前进本就十分耗费体力,此时他们又是逆着风,阻力更大。
开镜为了避免有人掉队,把所有人全拴在一根绳子上,她和车嘎力巴打头阵。
车嘎力巴认识路,有他带队总不会在沙漠里走丢,开镜力气又大,在前面拉着众人让后面省了不少体力,特别是黎簇跟杨好。
他俩感觉就算蹲在地上也能走得很快,有时他们连步子都来不及迈开,就硬生生的被前头带出了好大一段距离,等回过神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张大爷一如既往的断后,只是背个半大小子让他很是不习惯。
黎簇跟杨好顶着大太阳,逆着风走了不到两个小时,体力便已经到了极限,烈风刮的他们四处摇晃东倒西歪,要不是开镜拿绳子把他们拴住,他们感觉自己都能被强风吹到坡下。
沙丘连绵起伏根本看不到尽头,迅速流逝的体力以及看不到尽头的未知迅速消散他们的体力。
忽然,张林墨感觉自己身上的人动了一下,来不及查看苏万反应,快速跟紧大部队。
苏万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放进了摇签筒,晃悠的厉害,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渐渐睁眼,他的大脑思考几乎停滞,眼前的景物来回晃动,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是不是……又被开镜背在背上了。
“小明……”苏万嘟囔一声,原本期待开镜那温柔安慰,此时却换成了冷若冰霜的嫌弃。
“醒了就下来自己走。”就算是他大侄子,张林墨也从来没这个耐心,他顶多能扛着尸体,背着活人还是头一次。
苏万反映了好半天,终于认清了现在情况,以至于重新加入步军行列的他一时还有些恍惚:“等一下!停一下!”
“停什么停?火烧风马上就要吹过来了!停下来你屁股不要了!”车嘎力巴一直以来的火气在这一刻瞬间被燃爆,对着苏皖就是突突突的一阵喷,搞得苏万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是,我是有一个提议,能让我们现在速度更快些。”苏万乖宝宝一样的举手回答问题。
“说来听听。”开镜其实对对方的提议没什么太大希望,不过是照顾孩子的情绪罢了。
“小明,你体力好跑得快,我们这些人直接坐在毯子上,你拉着我们跑不就更快了。”
众人一愣,然后齐齐看向开镜。
这主意虽不错,但就是有点拿开镜太不当人。
杨好内心其实也很赞同这个提议,只不过没好意思明说。
黎簇却是大大的反对:“他又不是拉磨的驴,有你这样提意见的吗?”
这一路上开镜已经够照顾他们了,再这样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很好。”沉默寡言的张大爷忽然十分赞同。
对于这妮子的体力从张会长的只言片语以及难以掩饰的赞赏来看,这点小事对她来说简直轻轻松松,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获得如此逆天的体力。
开镜仔细想了想,除了对她本身不是很友好,意外的十分有可行性。
有了开镜本人的同意,众人在实行起来心理负担也小了不少,很快就找了块厚实的雨布把所有人全都包在其中。
为了照顾这些家伙的臀部,开镜还十分人道主义的在他们每人屁股下面都垫了一件苏万的外套。
众人坐好后,由车嘎力巴负责指引方向,黎簇苏万抱着装备,杨好查缺补漏,张大爷断后以及时刻注意周围的危险及动向。
一辆人力火车在大家一声准备好后迅速往前跑去。
“呜呼!”杨好从来没想过人力可以快到这种速度。
他们明明是顶着风,却在开镜的努力下风吹过脸上的感觉犹如开了一百八的迈速,高速车道,弯道超车也不过如此。
车嘎力巴已经震惊地有些疲惫,除了时不时纠正一下开镜的方向,真的是懒得多余吐槽。
难道这世间人与人的差别不是起跑线,而是羊水吗?
他一个在沙漠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汉子,体力居然比不得一个半大小子,真是没处说理。
张林墨已经习以为常,淡然地坐在原地,只是那仅仅抓着绳子的双手,勒得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