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姑娘见笑了,小五这孩子从小我没怎么管过他,才这般毛毛躁躁的,姑娘莫要见怪。”
韩夫人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可表情却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姜宁笑了笑没有在意,转头拿出了一百两银子。
“这是本次任务的报酬,我希望消息能够在两天之内传遍整个灵云镇。”
对于韩夫人这种没有修为的平民来说,平日里生活主要用的还是银子。一百两银子,就算是吃药,也够他们吃上好久了。
韩夫人一家已经吃了姜宁那么多的丹药,还哪里好意思要银子?
“姑娘这是要折煞我了,你已经帮了我们良多,这银子是断然要不得。”韩夫人说着就要把银子推回去。
姜宁强硬的把银子放在了她的双腿之上,后退了几步。
“就算是我给小五的吧,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这么操劳。”
韩夫人何尝不知道?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到了这种时候再推辞就有些不知好歹了,韩夫人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枯瘦的手背上满是凸起的青筋。
“多谢!”
姜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这一家人的情况和小五都是一样的症状,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办法解决,看来得等回宗门问问师傅才行。
转眼来到了第二天,姜宁在客栈里美美的睡了一觉,只觉得神清气爽。
就算到了她这个修为已经不用吃喝拉撒,可她还是喜欢吃美食,睡懒觉,这样才是人生的乐趣嘛~
起床后,她再次给自己画了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妆,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便来到了韩夫人所说自己大儿子所在的茶馆。
姜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些糕点和茶水,一边吃一边听。
台上正在说话的人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墨青色的长衫,身型清瘦,脸颊透着一两分病态的苍白。
没错了,是韩家人的标配病态。
姜宁没有问韩夫人她的夫家,孩子的父亲这些事,她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没有兴趣揭人伤疤。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这种事要么是丧偶,要么是形同丧偶,都不是什么好事。
台上,青年手持一把木骨折扇,说到激动之处,折扇唰的展开,台下顿时一片叫好!
等叫好声停止,韩阿大才神秘兮兮的继续道:“话说那灵云宗的姜宁,为何在姜家十六年不能修炼,一离开姜家,修为便如同吃了仙药一般的上升呢?你们可知道原因?”
“没准是真的吃了仙药呢?”台下有人起哄。
姜宁明显看到是韩阿大给台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才问出来的,当即懂了。
这人也是个托。
台上,韩阿大摇头晃脑的轻摇折扇,一脸的高深莫测。
“非也非也。世上若是真有仙药,也不会轮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真正的原因啊……其实都出在那姜鸢的身上!”
“姜鸢?紫玄宗宗主新收的亲传弟子?”
没人不爱听八卦,尤其是紫玄宗这种第一宗的八卦,众人瞬间来了兴致。
“姜宁不能修炼和姜鸢有什么关系?”
见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韩阿大也不再卖关子,折扇唰的一下合上!
“想必你们都知道,姜宁从小在姜家就受宠,作为姐姐的姜鸢怎么会甘心呢?是你们呢?你们会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姜宁的事。
就算是之前没听说过,在姜宁上了地榜追杀令后,他们也都特意去打听过了。
对于姜宁的受宠程度,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对了,你们光是听说都觉得不甘心了,更何况是姜鸢?所以从小,她就开始每隔一段时间用姜宁的心头血来浇灌灵器。心头血乃是人的精血,精血都不足,姜宁自然不能修炼。姜宁不能修炼,姜家对她就越发的好,如此一来,姜鸢更加嫉妒,往复循环……这就是姜宁不能修炼的全部真相了。”韩阿大满脸惋惜的摇头,说的跟真的一样。
可台下还是有人不信。
“既然你也说了姜家对姜宁十分宠爱,又怎么会公然说出和姜宁断绝了一切关系?还把姜宁赶出家门,让她任由人追杀呢?”
不得不说,韩阿大的脑子转的就是快,在听到质疑后,立马就想好了说辞。
只见他表情委婉的看着说话的男子,很快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位仁兄,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得有啊!”
“你!”
还不等刚才问话的男子愤怒起身,韩阿大就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你们别忘了那姜鸢现在是什么身份?她可是紫玄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啊!一个小小的家族,怎么能和第一宗门抗衡呢?还有,你们真的觉得就凭姜宁自己,真的能在短时间内修为增长的这么快吗?非也非也,姜家的宝库对外说是被姜宁洗劫一空,倒不如说是姜家有意为之。有那些宝贝傍身,这样姜宁无论到了哪里,都有立足的能力~”
“那么多年的宠爱,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一切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假象罢了……”
听到这里,就连姜宁都差点没忍住起身拍手叫好!
好一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啊!
要知道,这些话可不是她教的。她只是昨天讲述了个大概而已,没想到韩阿大竟然能将其中的脉络理顺的如此清晰。
姜宁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挡住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韩阿大这番话不得不说,说的好极了。
既让人相信了姜家对她的宠爱,又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姜鸢的身上。
洗白她的同时,也抹黑了姜鸢。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这套说辞,可见惯了舆论影响的姜宁知道,谎话说多了,就是真话。
没有人在乎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他们听到了,就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就算姜鸢有十张嘴解释,也说不清。
只有有人相信,她的名声就臭了。
姜宁手指轻轻的扣动着桌面,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神情慵懒。
她笑了。
笑姜鸢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