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辞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一路,碧水也跟着心疼了一路。
一进院子,碧水就喊了碧荷把药膏找出来。
等夏卿辞回到了房间,药膏也拿上来了。
她坐在软榻上,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乖乖的掀开一点下唇,露出嫣红的软肉。
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看着还是严重的很。
碧水轻柔的为她上着药,雪白药膏涂上来的瞬间,夏卿辞便感觉到一股清凉,受伤的地方瞬间就没那么疼了。
夏卿辞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尖上还沾着几滴小泪珠。
碧水安慰她:“小姐别担心,上几天药就能好了。”
夏卿辞才不是担心这个,她只是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实在差了些。
她都不出门了,乖乖待在府里,还能给弄伤了。
总不能是真被什么晦气东西缠上了吧?
一想到这个,夏卿辞当即打了个寒颤。
她顾不上碧水说的话,快步走向床榻,把放在枕头下的佛珠拿了出来。
又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肌肤感受到佛珠冰凉的温度,夏卿辞这才安心。
不行,她这几日还是得在府里待着,还是少出门为好。
这么想着,夏卿辞转头吩咐碧水:“碧水,你记得把所有邀我出去的帖子都给推了。”
碧水虽然疑惑,但还是笑着应好。
待到用晚膳时,更让夏卿辞难过的事出现了。
因为嘴上的伤口,她只能用一些清淡的粥和汤水。
她本来还想着今晚吃羊肉锅子呢,这下也吃不了了。
夏卿辞捧着芡实百合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恰巧此时,碧桃捧着个木匣子进来了。
夏卿辞放下用了一半的粥,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碧桃打开盒子,呈给她看:“是赵二公子送来的药膏,说是给小姐擦伤口用的。”
夏卿辞现在正为这事生气呢,闻言秀眉微蹙,气恼道:“谁要他的药膏?要不是他,我才不会伤着。快给我扔出去。”
碧桃回道:“是。”
言罢,就要带着木匣子出去。
“等等。”
夏卿辞又叫住了碧桃,想了想,她还是道:“算了,他也知道错了。别扔了,同其他的药一起放起来吧。”
……
夏卿辞这几日也没闲着,她忙的非常具体,就是每日缠着盛云容。
盛云容走哪她跟哪,每餐饭都要一起同娘亲用,就差和她一起睡了。
当然,没成不是因为夏卿辞不愿意,而是夏佑安不同意。
“爹爹真小气,凭什么不让我和娘亲一起睡。”
夏卿辞枕在盛云容膝上,抱怨着夏佑安。
盛云容一下下为她顺着发丝,温声道:“因为阿玖长大了呀。阿玖以后也是要日日同夫君睡一起的。”
夏卿辞鼓起腮帮子,她才不要什么夫君。
怎么想着,她也就这般说出来了:“我才不要夫君。”
盛云容轻笑,只当她是耍小脾气:“哪有女子不需要夫君的呀。”
“有啊。”
夏卿辞撑着身子爬起,她跪坐在床上,长长的乌发倾泻在脑后。
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认真的看向盛云容:“宁阳公主就没有夫君的。”
盛云容笑容一滞,没说话了。
夏卿辞咬唇,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盛云容。
她知道娘亲一向不喜欢她去找宁阳公主,因为她的风评不好。
娘亲怕她跟着受连累,怕她被带坏了。
可是夏卿辞还是在盛云容面前提起了,她也是想着试探一下。
盛云容怕吓着她,很快就缓和了表情,又拉着夏卿辞躺下。
她温柔道:“是,宁阳公主现在是没有夫君。可她曾经也有过,是因为她被夫君伤透了心,所以才没有再招驸马的。”
“而且,她可是公主。就算一辈子不成婚,也没关系,皇室就是她的底气,能供养她一辈子。”
夏卿辞嘟囔道:“难道我不找夫君,娘亲和爹爹就不能养我一辈子吗?”
盛云容失笑,却又带上了几分惆怅:“若是可以,娘亲和爹爹自然想把你一辈子养在府里了。”
“可是我们也会老啊,会比你早些离去。到那时候,阿玖又该怎么办呢?府里只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若是成亲了就不同,有夫君陪着你,还有儿女承欢膝下,多好啊。”
夏卿辞闷闷的想,她才不要什么儿女承欢膝下呢。
听说女子生育时不仅要痛的死去活来,更是九死一生。
不知有多少女子因难产死去,她才不要经历这个。
但是眼见娘亲越说越起劲,夏卿辞还是没有再反驳。
反正不管娘亲怎么说,她都不听。
然而,让夏卿辞没想到的是,盛云容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这日午后,夏卿辞小憩过后,照旧来盛云容院子里找她。
才踏进房门,便见摆了半个近屋子的画卷。
夏卿辞都要无从落脚了。
她随手拿起一幅,里面是一个身着青衫,手执折扇的俊秀男子。
夏卿辞像摸着了什么烫手山芋,急忙扔了出去。
画卷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银月急忙捡起来:“小姐怎么不再看看,可还满意?”
夏卿辞没回话,她走进内室,就见自己娘亲正拿着一幅画卷仔细看着。
见她来了,盛云容把画卷放到一旁,招呼她过来坐。
夏卿辞坐在她身旁,问道:“娘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其实她心里早有了一个答案,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不敢相信。
盛云容轻笑,没有回话,反而拿起自己刚刚看的那幅画卷。
一展开,白衫布衣,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的男子出现在画布上。
“阿玖觉得他怎么样?”
夏卿辞装傻充愣:“什么怎么样?”
盛云容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别跟娘亲装不知道,你心里门清着呢。”
夏卿辞见糊弄不过去,只好随意看了几眼,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道:“穿着太简朴了,一看家中就不富裕,是个穷书生吧。”
盛云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呢?得亏人不在你面前,否则非得得罪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