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洪阁主稳稳心神,努力让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慢下来,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忐忑的话。
“哪位道友?请进。”声音有些年轻,听着不像师傅的声音,洪阁主有些失望,被王丹王在后面一推,顺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正在交流什么,齐齐看向门口,洪阁主一眼看到老头,两片嘴唇哆嗦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师傅,你让徒儿好找啊。”王丹王也立即跪倒在地,小声啜泣着,只有云朗还没心没肺的站在后面,打量着屋里的一老一少。
“小志,小梅,真的是你们?快,快起来,让师傅好好看看。”老头动作麻利,一点都不老态,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手一个搀扶起洪阁主俩人。那个年轻人同云朗一样,在一旁看戏。
三人好一顿热闹后才归于平静,还是诸葛青先说话:“志儿,这年轻人是你们的孩子吗?几十万年没见,你们早该有孩子了。”
“师傅,他不是我们的孩子,几十万年?师傅,你走后才两百多年啊。”
“两百多年?我们这儿已经是二十多万年了,时间不一样?”
“师傅,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不回去?”
“哎,傻孩子,你们不该来啊,来了的人就没有能回去的,此地只能进不能出,我们找遍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没有出口,也好,咱们师徒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儿生活也不错,起码清静,对了,你师伯怎么样了?”
“师伯挺好的,师傅,我有办法出去,你愿意跟我们出去吗?”
“你先把外面情况跟我说说,怎么才两百多年?那你师伯现在什么功力?”
“师伯天圣中期,陈师叔天圣初期,您是不是陈师叔骗进来的?”
“才天圣啊,师傅我都天君中期了,哈哈,要是见了师兄,他会不会喊我师兄?”
云朗很诧异的看了眼这老头,还挺能苦中作乐的,二十多万年才天君,有啥得意的,老子要是这么慢,那还不得被九个老婆笑话死,大被同眠永远都实现不了。
“师傅,陈师叔…”
“你们是不是有矛盾了?”
“这些年您不在,他们天天找茬,时不时的欺负我跟师妹,师伯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去东方府做了分阁阁主,加上您是跟他一起来的,只有他回去了,所以我怀疑就是他害你的。”
“不错,当年是被他骗进来的,但他也没有说谎,此地是遍地药草,比我先来的人没有炼丹师,不认识药草,都被我采摘完了,这些年资源已经耗尽,再不出去想更进一步基本没有可能,你们有什么办法出去?哦,对了,这是我在这儿收的徒弟,也是你们的师弟,三儿,过来见过师兄,师姐。”
在一旁看热闹的年轻人听到叫他,赶紧过来相认,三儿本名李剑芒,最近几年才误入此地的,如今见到师兄师姐,还有机会出去,自是大喜过望,洪阁主又把云朗介绍了一遍,得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炼丹天才,诸葛青自是更加疼爱有加,就像世俗社会爷爷见了孙子一样,隔代亲。
五人聊了半天,云朗从李剑芒处得到更多仙界的一些消息,李剑芒来自法克帝国西边参商帝国,本身还是皇族,因皇位继承被排挤,心伤之下远走法天帝国,本准备到最东边去看看,听到还有这么个凶地,进去后就出不来,心想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地方吗?于是在这扔了几十亿极品灵晶,终于进入了此地,因为同诸葛青的性格相近,遂拜诸葛青为师。据他说,东部仙域的西边几个帝国已经打成一团,尤其是在天河附近的,天天战事不断,帝国入不敷出,疯狂摊派,激起了国内门派和大势力的不满,很多势力阴奉阳违,帝国已经岌岌可危,也就靠东边的几个帝国目前还稍好一些,但都已蠢蠢欲动,总有些野心大的人想趁机生事,成就不世霸业,仙界子民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乱世之中同下界没什么区别,天君都无法自保,更何况大多是天人境的小虾米。
云朗砸吧砸吧嘴,他对高层了解的更多一点,起码法天帝国是在蠢蠢欲动,为了满足那两个货的野心,他们应该是在准备中,只要战况持续对东部仙域不利,绝对会乱中取栗,推波助澜,对于高高在上的半神,什么仙域概念,帝国概念,那都是虚的。
这个地方其实挺好,适合养老,可云朗还有好几个朋友正在仙界浴血奋战,他不能置之不理,还是得出去参与一下,谁让自己让无法天君喝了自己的尿呢,哎,还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给自己找点麻烦,还是天大的麻烦。
“前辈,这里面二百多个人您都熟吗?他们愿不愿意出去?”
“基本都熟悉,在这儿天天也没事干,不就是互相聊天吗?大多都想出去,这里面资源已经快耗尽了,再不出去也无法修炼,也不知道这小世界还能撑多久,以前还有很多仙晶掉进来,现在也没人往里扔了。”
“前辈,要是我带他们出去,他们会帮我吗?因为这涉及到我的一些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我在仙界将会非常危险。”
“这,人心隔肚皮,要不我先探探口风?这里面有五个天君,一百八十多个天圣,几十个天皇,主要是那五个天君,其余人我都能控制住,给他们一个选择,愿意出去就得接受控制,否则就不带出去,但天君控制不住。”
“张老,有办法控制住天君吗?”
“办法没有,你傻啊,我把他们单独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他们不就不知道你的魂海了吗?到时出去后,他们愿意跟随你最好,不愿意也卖了个人情,总不是坏事。”
云朗心下赞同,跟诸葛青商量好,让他去招揽天君以下的,这得花几天时间,云朗他们也回到自己的小屋,趁这时间抓紧修炼。
云朗回到魂海吞吐紫气,效果比外界好得多,在他安排下,魂海里紫草大面积种植,好多无人的地方都长满了紫草,里面紫气弥漫,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仙界晋级是真的慢,云朗不眠不休修炼了五天,仙气也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丢丢,按部就班修炼,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上一个台阶。
第六天,诸葛青把人员都已集中好,该控制的也控制住了,五大天君也愿意出去,在那一个劲的谢谢诸葛青,等云朗过来把他们都装进魂海,在张老的帮助下出了小世界。
外面有几个人正在那乱丢仙晶,看穿着打扮都是苦哈哈,突然见到里面出来一个人,那脸色精彩至极,不是说只能进不能出吗?怎么还能出来呢?那要是自己能进去捞一笔再出来,那不就发达了吗?几人动力十足,拿出一堆仙晶准备加大投入力度,却被云朗放出来的洪阁主一巴掌全打晕了,云朗把他们收进魂海,再次确认四下无人的时候迅速离开了此地。
站在一个陌生的地头,云朗把五位天君和诸葛青放了出来,准备就此道别,有两人愿意跟着云朗,以报答搭救之恩,其余三人决定先回去看看,再过来找云朗,云朗不置可否,叮嘱他们不要说是他带他们出来就行,几人就此别过,各走各路。
云朗把剩下的两位天君田叔光和杨已悔收进了真正的魂海,让洪阁主带他们回仙丹阁。
洪阁主心情好,这次舍得花仙晶了,几次传送不到一天就回到了东方城,刚出传送阵就见看守传送阵的像见到鬼一样,嘴巴张的老大,手指洪阁主,愣是说不出话,洪阁主心知有异,但归家心切,直接飞回了仙丹阁。大老远就能看见围着一群人在那指指点点,洪阁主心里咯噔一下,肯定出大事了,踏马的,老子才几天不在,这群王八羔子,老虎不发威你当病猫呢。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人群中,只见前面又围着一圈人,人人兵器在手,杀气腾腾,而他那敬爱的陈师叔正拉着张马脸,瞪着双小眼睛在那虎视眈眈,身旁跟着七八个天圣境强者,这是把他的班底全拉来了,这次肯定是要把东方府分阁一网打尽。
“里面人听着,匪首洪天智,王梅,张云三人犯我仙丹阁法规,今日必死,其他人等念在不知情的份子上网开一面,只要举手投降,走出仙丹阁,既往不咎,如果揭发检举那三人的罪行,可以视情况给予奖励,我们陈长老的耐心是有限的,已经给了你们半个时辰,如果五分钟不出来,那就只能全部格杀勿论。”一名狗腿子在那卖力吆喝着,本准备动手的洪阁主停了下来,他也想看看生死关头这些人怎么选择。
“洪阁主,人性经不起考验,你会失望的。”云朗悠悠一句,道尽人间真谛。
“无所谓失不失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些东西不破不立,经得起考验的以后就是我兄弟,经不起考验的那也别怪我。”
“怎样叫经得住考验?”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站出来不乱揭发的就算经得起考验,这个要求不高吧?”
“不高,合情合理,你觉得这些人里会有多少人去揭发你?”
“大概一半吧”,洪阁主有点不确定,脸色也不太好,因为已经有人出来揭发他了。
“我要揭发洪天智,陈长老,你们怎么才来啊,洪天智这王八蛋在分阁里大搞一言堂,谁不听话就处罚谁,上次大长老就因为不听他的话被他当场拍死了,大长老死的好惨啊。”
“很好,你是二长老吧?记功一次,暂且退下,还有谁要揭发的?”
“我”
“我”
…
一时群情激奋,全都要检举揭发洪天智,云朗在魂海里笑的肚子快疼了,而洪阁主的脸已经黑的发亮,他没想到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这群人原来都是二五仔,亏自己还以为自己的领导能力很强,一个小小的分阁根本显不出他的能力来。
“不要急,一个个来,你先来。”陈长老笑了,笑的很开心,钟无期,你打我一个措手不及,那我一个个剪除你的羽翼,让你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被指着的人也很开心,终于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我揭发洪天智强抢女炼丹师,就在不久前,王丹王不知道为什么跟洪天智争了起来,洪天智恼羞成怒,直接把王丹王制住,抱回自己的住处,直到第二天才放出来,不用想,王丹王肯定是被他糟蹋了,那可是我们都仰慕的王丹王啊,天杀的洪天智,一会儿逮住了一定要让我捅他一刀。”
这,云朗都佩服不已,这人的脸皮比自己还厚,他们谁不知道他们是夫妻?这事也能说出个强抢民女出来,这一点云朗自愧不如,再去看洪阁主,本来最近收拾的年轻了些的脸庞又变得沧桑起来。
“气大伤身,对了,你那天把我姑姑抱回去干嘛了?”
“要你管,师妹是我的,这群老不死的,都给我等着。”
仙丹阁分部的人基本都走了出来,检举揭发的差不多占了一半,没有参与的都是跟炼丹不搭边的,像姑姑的四个侍女,新进内门总管齐总管,还有些打杂的,丹童等,他们都乖乖的站在一旁,簌簌发抖中。
“洪天智,今天你插翅难飞,还是乖乖走出来,免得我把此地夷为平地,逼你现身。”
洪天智忍不住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昂然走向陈长老。
“老不死的,你爷爷来了,当年害我师傅,枉我师傅把你当兄弟,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要是我早一头撞死了。”
“洪天智,你不敬师长,此为死罪,冤枉长老,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罪?”陈长老还没出声,身旁的狗腿子就跳了出来,护主心切,急于表现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