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乐一想,宋秀莲说得有道理。
虽然他吕小乐很想看到黑樊三向张春立下跪认错的场面,但张春立性格懦弱,肯定不敢接受,他在县城摆摊,不敢也不愿意得罪南关的地头蛇。
而他吕小乐,只不过是个中间人,张春立不要求黑樊三下跪认错,他也不好强行要求,没必要因此得罪一个南关人。
吕小乐想到这里,也有些兴趣索然,不想参加这个饭局了,但他是中间人,张春立不认识李二,他不参加,张春立肯定会感到别扭。
那就参加吧!
吕小乐先给张春立打了个电话,让张春立准备参加今晚的饭局,李二通知他之后,他就再通知张春立具体地点和时间。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李二就给吕小乐打电话了,说饭局约好了,晚上六点半,在南关的程家羊肉馆见面。
到了六点的时候,张春立开着摩托三轮车,到了吕小乐的厂门口,吕小乐没开摩托车,坐着张春立的摩托三轮,一起向城里赶去。
到了约好的饭店门口,李二已经站在门口外面等着他们。
张春立停下车,吕小乐从车里跳出来。
吕小乐见李二一个人站在饭馆门口,笑道:“二哥,黑樊三呢?他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李二:“那家伙还要等会再过来,咱们先进去吧。”
吕小乐笑道:“他架子挺大啊,还让咱们等着他。二哥,不会你的面子也不好使吧?”
李二:“他下午去市里了,本来要明天才回来,我给他说必须今晚,他正向回赶呢。小乐兄弟,不是二哥的面子不好使,咱们总得给他赶回来的时间吧。至于二哥的面子好不好使,等他过来了,你就知道了。”
吕小乐为李二和张春立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并让张春立以后在南关遇到什么困难,就找二哥解决,在南关没有二哥解决不了的问题。
三人进了二楼的包厢,边喝茶边等待,同时点菜。
李二点的菜,除了半只烤羊,还点了十几道贵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吕小乐笑道:“二哥,咱们就四个人,你点这么多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李二笑道:“吃不完就打包,反正不用你们买单,让黑樊三掏钱,今晚必须是他请客。”
菜都上齐了,黑樊三还没来,李二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手机,给黑樊三打了个电话之后,对吕小乐说:
“这家伙很快就到了,五分钟,再等等。”
吕小乐:“行,再等等吧。我先上趟厕所。”
吕小乐走出包厢,去上厕所。
二楼没有厕所,厕所在一楼,吕小乐从二楼走下来,来到一楼。
由于饭馆不大,一楼的厕所只有一个单间,男女通用,就在楼梯下面。
吕小乐过来的时候,厕所正好有人在用,他等了三四分钟,里面的人才出来,吕小乐进去了。
吕小乐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一楼大厅有一个人快步而行的声音,正向楼梯跑去,等他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快步上楼,他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那个人就跑上了二楼。
他隐隐感觉,那个人穿的衣服,和背影的形状,好像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刚走上二楼,就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进了他们的包厢。
他就猜到,那个人应该就是黑樊三。
他也向包厢走去,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包厢里传来李二的大声训斥声:
“黑三,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一个男人陪着笑说:“对不起二哥,我也是紧赶慢赶,半路上车又坏了,耽误的时间。待会我自惩三杯行不行,还有,这场酒我请,算我的。”
李二哼了一声:“不算你的,难道算我的?你认识他吗?”
黑樊三的声音:“认识认识,前几天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对不起啊兄弟,是我不好。”
张春立的声音连忙说道:“不不不,是我不好。”
黑樊三的声音:“以后咱们就算认识了,等会我给你倒杯酒,向你赔礼道歉。”
张春立的声音连忙说:“不用不用。”
黑樊三:“二哥,您不是说,有两位客人吗?另一位客人呢?”
吕小乐在门外停了一会,听着里的谈话,他越听黑樊三的声音,越感到有些熟悉,应该听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听到黑樊三问起他,他就不好一直在门外偷听了,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吕小乐进来的时候,李二和张春立,都面对着门口的方位,黑樊三背对着门口的方位。
听到敲门声,黑樊三回过头来,看到了吕小乐。
吕小乐也看清了黑樊三的相貌。
吕小乐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而起,恨不得飞起一脚踹过去:这个黑樊三,竟然正是肖秀英的男朋友,上午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了一顿的那个黑壮青年。
黑樊三看到吕小乐,脸都绿了,他马上明白过来,这个他上午刚痛殴一通的家伙,就是今晚的贵宾。
黑樊三看出了吕小乐眼中的怒火,立即明白:吕小乐要发火,要向他“报仇”----
如果是没进这个门口之前,黑樊三当然不会怕吕小乐,甚至还会主动殴打吕小乐。
但进了这个门口,黑樊三就知道吕小乐是李二请来的贵宾,有李二在场,甚至没有李二在场,他都不敢再打吕小乐了。
黑樊三一看到吕小乐眼中仇恨的目光,愣了一愣之后,立即双手抱拳,向吕小乐打拱作揖,低声说:
“兄弟,今天实在对不起,那是个误会,求求你,别让二哥知道这件事,如果二哥知道我把你俩都打了,他能把我揍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此时的黑樊三,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和上午殴打吕小乐时候的嚣张蛮横,完全不同。
吕小乐更加肯定,这个黑樊三就是个欺服怕硬的主,在他和张春立这样的农村人面前,横行霸道,在李二这样的更强大的南关人面前,就卑躬屈膝,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