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宜在浴室里,不停地用水拍打着脸颊。
“我在洗头,马上就好!”她对外面喊了一声。
脑子里蒙蒙的,仍在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今晚对殷启良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陈嘉宜很懊恼,他什么都没做错,自己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忽然就炸了。
那个人狠话不多,攻击性极强的男人,面对自己的暴躁,一点脾气都没有就算了,还一直在安慰自己的情绪。
冷静冷静,必须冷静。
陈嘉宜一边想,一边冲干净脸上的泡沫,穿上睡衣出了浴室。
“你没事吧?”付小晶关心她,“你们刚才去哪了?”
“没事,就是他妈妈开车被人碰了一下,我跟他一起去看的。”陈嘉宜简单地说。
付小晶哦了两声,拿着浴巾进去了。
陈嘉宜吹完头发,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就开始收拾明天去帝都的行李。
她带了必要的贴身用品,还有颜樟给她带的巧克力零食。
就在拿文件的时候,那盒安达莫卡顺着她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陈嘉宜愣了一下。
药盒在包里揉的有些皱,药板尖锐的边缘扎破了药盒,露出冰山一角,好像在诱惑着什么。
陈嘉宜蹲下去,将药捡起来。
难道,这药真的有副作用?回想今晚的失控,她怀疑,难不成与这款药有关?
可她吃之前明明查过,药有批文,说明书里的成分也都是安全的,属于哪怕吃不好,也起码吃不坏的安全。
再说了,那葛主任看上去那么权威,又是小叔的朋友,怎么可能不负责任乱开药。
她实在是太想记起以前的事了,殷启良对她越好,她就恨不得一夜之间把过去的记忆全部收回来。
而这样的煎熬还要持续多久,是要不停的看病吃药,还是永远也想不起来,未知的感觉,更是让她陷入煎熬。
就再吃一片,也许之前只是巧合呢?
陈嘉宜想着,掰下一片药,决定要是这次吃了再觉得不对劲,她就立马停药。
于是她怀着忐忑,就着温开水,又吃了一片。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
陈嘉宜自然醒来。
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连梦都没有做。
看了眼手机,六点一刻。
虽然醒得早,但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
床头,安达莫卡静静地躺在那里。
也许不是药的问题?陈嘉宜回想了一下,昨晚吃药之后就睡了,既没有之前的恶心反胃,也没有心情烦躁的感觉。
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她和徐翔的飞机是下中午的,两人约好十点在机场碰面。
临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盒安达莫卡装进了包里。
出门打车。
从公安大院到机场约一小时,陈嘉宜不到九点,就到了候机厅。
没过多久,徐翔也到了。
两人在星巴克碰面。
“你的材料都带了吧。”陈嘉宜看着徐翔的两个大熊猫眼,“是不是这几天都紧张的睡不着呀。”
徐翔喝了口咖啡,尴尬地笑笑说,“是啊,怎么也不能让你们金主爸爸失望。“
陈嘉宜翻看着他的投标书,又看了看其他参与投标的公司,也都是业内翘楚。
在来帝都之前,她代表海丰已经帮徐翔打通一些重要环节,也为海丰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前往帝都的航班马上就要登机了……”
听见广播,陈嘉宜和徐翔也开始准备登机,
就在他俩走向长队的同时,两个中等身材的壮汉,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他俩衣着朴素,一个穿着老式毛领夹克衫,一个穿着军大衣,手里还拎着咸货和土特产,乍看就像过年回家的兄弟俩。
“殷总,人已经上飞机了,”军大衣发微信,“现在一切安全,我们坐在他俩后排,落地再跟您汇报。”
此时的殷总还在参加一个重要的签约仪式,然而他的心思全在陈嘉宜身上。
保镖从陈嘉宜出门就跟着了,随时都在报备她的行程安全。
“隐蔽点。”殷总千叮咛万嘱咐,“别被她发现。”
军大衣和夹克哥拍了个合影,发过去。
照片里,两人俨然一副回家探亲的兄弟,丝毫没有攻击性,无法想象这朴实的衣着下,是比老鼠还大的肌肉块儿。
海丰的保镖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别说伪装成老农民,装成美女都不是问题。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陈嘉宜和徐翔出了机场,打车直奔静海大酒店。
保镖哥俩也紧随其后,在陈嘉宜办理入住后,安排在来他们隔壁的房间。
【殷总,我们已经入住,一切安好,请放心。】军大衣哥再次报备。
然而,此时的殷总已经到了c城机场。
【我马上就到。】
片刻前,签约仪式结束后,他拒绝了主办方热情的邀请,没有参加中午的宴会,而是直奔机场,前往帝都静。
就算有海丰最厉害的保镖跟着,他还是不放心。
不安的直觉一直围绕着他。
越接近帝都,这种危险的感觉就越明显。
自从刘翰那次之后,他就比以往更加重视直觉。
因为他知道,这份直觉关乎的不是自己。
而是他最爱的人。
这次陈嘉宜出差帝都,这种不安的感觉也很明显,虽然没有上次那样严重,但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因此哪怕被她责怪,被她说成控制狂,他恨不得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边。
直到安全地把她领回家,塞进被窝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边,酒店客房。
陈嘉宜下午要跟徐翔去见当地科技局的几个领导,她懒得叫外卖,就把自带的泡面和巧克力拿了出来。
滴滴。
手机震了一下。
她拿过来看,是殷启良的微信。
【到了吧】
看见男人的信息,陈嘉宜却没有以往被关心的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人怎么跟老妈子一样。
【到了,正在房间收拾东西】
她冷漠地回,以为男人在查岗,就拍了一张乱七八糟的桌面发给他,表示自己在酒店。
打完后,她咬了一口颜樟给她的巧克力。
发出照片的瞬间,耳朵里忽然嗡的一声。
“呃…..好疼…..”
陈嘉宜捂着头,躺到沙发上。
一幕画面再次在脑海里闪现——
阳光灿烂的午后,葡萄藤架下,她在看蚂蚁搬家。
一个黑色的人影逆着光,站在藤架下。
“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