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翰愣了下,“国际化啊,高大上啊,环境宽松啊。“他大而化之的说。
这言行举止,哪是来求投资的,分明是借着自己家里关系硬,出来抢钱的。
殷启良已经认定他是个外行,也懒得跟他多说。
但是来者是客,他的礼节会全部到位,等刘翰自己绷不住开始撒野,就是他铁拳制裁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看了陈嘉宜一眼。
她正在看白经理讲解,一如既往很认真。
陈嘉宜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看见殷启良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他先用眼神指向刘翰,又指向坐在门边的方宇。
陈嘉宜直接秒懂。
老板的意思是:你先让着刘翰,万事有方特助来挡。
她立马点了点头。
两人3秒完成信息传递。
殷总暗示到位,继续看白经理的ppt。
白经理很快讲完,接下来轮到陈嘉宜分析财务前景。
“几位,这是我做的数据预测,”她打开幻灯片上的财务页面,“根据我的测算,如果把成本控制在这个范围内,再加上政府的扶持,港城自由市场的推手,预计净利润至少能够达到10亿左右。但是,由于项目是海外引进的新技术,其中的风险还不可控,毕竟技术在对方手里,我们相对比较被动,另外医疗美容材料,都是用在女孩子脸上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她说的时候,刘翰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那饥渴的样子,就差亲上去了。
“我大概的预测就是这样,请问几位有什么问题吗?”陈嘉宜问。
“好好好,”刘翰站起来大声鼓掌,“陈秘书真是才貌双全,女中豪杰,哈哈哈哈哈。”
……陈嘉宜被他夸张的举动惊到,只能站在台上陪着尬笑。
殷启良认真看完她的建模,又问,“申请政府扶持的话,审批流程上要多久?”
“在申请材料齐全的情况下,医疗类项目的审批时间在三到五个月左右。”陈嘉宜回答。
刘翰插嘴道,“我爸是药监局长,我姨是投资协会副书记,这种小事,只要我一句话就行了。”
然而殷启良听完陈嘉宜的分析,觉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他对于新技术是包容态度,但尚未经过本土市场验证的,就算说的再怎么高端,利润再怎么可观,他也不会草率做决定。
更重要的是,他看着刘翰不顺眼。
原因很简单,不专业又好色,这种人有良心的可能性不大。
“刘总的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想到这,殷启良做结语,“您的项目我们非常有兴趣,但鉴于是新技术新产业,还是要抱着严谨负责的态度,我们内部要开几次研讨会,才能决定是否投资。”
刘翰粗声粗气道,“你们海丰这么财大气粗,这种小项目不是闭眼投吗?”
他看了陈嘉宜一眼,又道,“有我爸和我姨的人脉罩着,出了事也不用咱们担责,殷总,他们可是行业里的最说的上话的一波人,你好好想想。”
言下之意是,海丰不投他的项目,他就动用关系,让海丰在行业市场寸步难行。
“我当然会好好想。”殷启良说。
鉴于刘翰的背景确实强硬,殷启良不屑跟他硬碰,于是行缓兵之计,“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再继续聊。”
“那你让小陈也来陪我们,我想跟她聊。”刘翰以为殷启良怕了他,更是肆无忌惮提条件,“怎么样啊殷总,你不会舍不得吧?”
“当然可以。”陈嘉宜道,“刘总有什么没明白的,我知无不言。”
“包括你来姨妈的时间吗?”刘翰嬉皮笑脸。
……???
陈嘉宜满脑子乌鸦飞过,打开微信就在姐妹团购群里发:家人们谁懂啊,开个会都能遇上变态啊!
酒局安排在海丰旗下的粤菜酒楼。
六点半。
宾利和布加迪一前一后,停在酒楼门口。
进了包厢,殷启良又出去接了两个电话。
看他不在,刘翰就跑到陈嘉宜旁边。
“陈秘书,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陈秘书,你是什么星座?”
“陈秘书,你身高多高啊,腿真长。”
殷启良打完电话回来,正好看见刘翰跟个橡皮糖一样,黏在陈嘉宜背后,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方宇,让经理起菜,”他发了语音微信,并道,“你也上来吃,吃完加个班,有体力活要干。”
“好嘞殷总!这就来!”方特助一听有体力活,顿时摩拳擦掌。
挂断电话,殷总邀请刘翰几人上坐,并拍拍陈嘉宜,“你坐方宇旁边。”
“好。”她点头照做。
殷启良又对服务生道,“怎么就你一个?多叫点人来,好好给刘总服务一下。”
服务生立马叫来20个人,直接在包厢围成一圈。
陈嘉宜吓了一跳。
殷总不是最看重隐私吗,叫这么多人,不会徒生事端?
她瞥了一眼殷启良,看他神色淡漠,不动如山,当即知道,他另有安排。
刘翰以为自己受到了帝王级待遇,以为殷启良是怕他的,更加窃喜的找不着北。
殷启良举起酒杯,“刘总,针对之前没参加你组的局,给你道个歉。”
他一饮而尽。
“殷总,你怎么不讲信用?”刘翰一口不喝,“不是答应了让陈秘书陪我吗,你让她坐那么远干什么?”他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陈嘉宜,“坐我旁边来。”
“好,刘总都邀请了,我当然要过去。”陈嘉宜礼貌微笑着起身,“不过,您远道而来,我先跟您喝一杯。”
她仰头,咕嘟咕嘟,把满杯黄酒喝的干干净净,看起来豪爽极了。
刘翰看见几滴酒顺着她雪白的脖子流到衣领,眼睛都发光了。
然而,陈嘉宜喝了酒,大大方方坐回凳子上,没有丝毫要过去的意思。
殷启良看着陈嘉宜喝下这杯酒,此刻,海丰仁至义尽,接下来,全是刘翰无理取闹。
而这20个服务生,就是他特意找来的证人。
果然,刘翰看陈嘉宜纹丝不动,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刘总。”殷启良端着酒杯,走到刘翰旁边。
“我陪你喝。”他弯下腰,搂住刘翰的肩膀,狭长的眼里藏着刀锋,小声,“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殷启良弯腰曲背的样子,在场的20个服务生们全惊了。
他们知道,殷总给人敬酒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他们不知道,殷总敬酒都不喝的人,已经在c城消失了。
刘翰看着他笑里藏刀的表情,丝毫不怕。心想嘿你小子敢跟我横?就不喝,你把我怎样?
殷启良看他不喝,手指微微用力,捏紧他的肩膀,手背上的骨节都支棱起来了。
刘翰被他捏的肩膀很疼,他强撑着,“你想干什么?我爸可是……”
殷启良手一翻,直接把酒倒在了他的裤子中间。
……刘翰一阵透心凉。
“哎哟。”殷启良一脸抱歉,“真是对不起,服务员,来给刘总擦擦裤子。”
那花雕酒本来就浅黄,倒在他的白色西裤上,尴尬的不是一点。
“殷启良!”刘翰又羞又怒,掀桌而起,“得罪了我,海丰这辈子都别想混金融市场!”
“那又怎样?”殷启良一挑眉,“不混就不混。”
陈嘉宜紧接着上前,“刘总,别生气,我们殷总不是故意的,我再陪您喝一杯。”
刘翰一杯酒泼在她脸上。
“贱人!特么装什么三贞九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