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说你要下山，那我怎么办？”萧云柯忽然又想起这事。
他抬眸看向顾亭念，眨眨眼，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顾亭念还真没想过要把这孩子怎么办。
毕竟才养三个多月……
“我把心法编册子给你，不懂的打玉佩问我，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掌门。”顾亭念打手语道。
萧云柯：“……”
等等，什么意思？
不带他？！
“……你要一个人去？”他瞬间眉头皱起，“可是我也想去。”
山下比门派里自由多了，那样他不会再担心触发门派的魔族防御阵法，也可以多抽一些时间回魔族。
省得他爹怀疑……
说起来他爹居然三个月了都没发现自己跑了……该说这爹当的是称职还是不称职？
顾亭念蹙眉，心说门派里的弟子起码都要20岁才会下山接委派，你16就放下去岂不是在压榨童工？
这样想着，他摇头，举手摆了个“x”，意思是不行。
“师尊！”萧云柯立刻放低了声音，开始撒娇，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这是什么话？顾亭念眉头一挑，比划道：我比你大那么多，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要说也是我不放心你才对。
他还有点怕昨天梦里的事情成真——万一趁着他下山，这小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回头还得和他师哥好好说说。
萧云柯一顿，垂眸，叹气，“好吧。”
——那他就只好换个身份了。
说起来……光是以徒弟之身，以后也有许多事不能做呢。
顾亭念却以为他这叹气的意思是害怕，他想了想，打手语：我不在的时间里，送你去掌门那里吧。
“？”萧云柯摇头，眼神很认真：“不必如此，我会好好守着家的。”
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顾亭念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个小狗看家的q版图片，顿时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十六七岁也不是小孩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饭后，顾亭念把徒弟打发回了清云峰叮嘱他好好修炼，然后又去了趟悯天峰。
没曾想去的时候大殿里却似乎在爆发争吵——
“他不小了，这个时候他该下山了！”
是凤妄。
“我不放心……你忘了昨天艾魑说的话吗？他说‘封地’的人快出来了……如果人间的事导致他提前出来又一次阻挡他……那我才真的会……”周青词难得急躁的声音响起。
“那又如何？！难不成咱们一辈子都怕了他么？！”凤妄似乎在生气。
“可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必须慎重！”周青词冷冷的说。
顾亭念一怔。
正犹豫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却听里面的凤妄突然变了语气：“亭亭？你在外面么？”
顾亭念一脸尴尬的走了进去，连忙打手语：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
“我知道，”凤妄扎了个干脆利落的高马尾，今日穿了身深紫色的长裙，这颜色不知为何衬得她脸上的表情格外慈祥，也很温柔：“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一旁的周青词也迅速的变换了语气，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慈爱——
他们俩好像都是在真的有把我当成孩子对待。顾亭念想。
……以他俩几百岁的年龄来看，顾亭念在他们眼里确实就还是孩子。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顾亭念比划着手语问。
什么封地？什么最后一次？
周青词眼神微微变了，“没什么……你不必在意，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呀？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教徒弟？”
顾亭念摇摇头，比划：我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屋内另外两人皆是一顿，随即对视。
“……你暂时不必去了，”周青词却说，“你凤姐姐安排了别的人过去。”
凤妄脸色有点冷，但还是点头。
顾亭念惊讶的看向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还能变卦。
“为什么？”他打手语说，“我不怕。”
废话——他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都准备下山好好和人沟通、为i做e了，现在却告诉他不去了？
是什么让他们俩变了想法？
不由得想起了刚才他们的争吵，顾亭念再次打手语问：“是因为你们刚才在吵的事？”
“哎呀，”凤妄笑起来搂住他，“别多想啦，小宝！只是因为有比你更适合的人去处理那些事了罢了——唔，今天早饭吃了什么？好像比昨天手感更好一些呢！”
她伸出手掐了掐顾亭念柔软的脸蛋。
这明显是挑开话题的动作让顾亭念哀怨的瞪了周青词一眼——
刚刚好像就是周青词一直在说什么‘不放心’！
周青词：“……”
她掐你，瞪我作甚？
他叹了口气，怕自己养大的崽因为这个事就和自己不亲了，“亭亭，昨日也是我莽撞了，监察司确实有比你更适合的人去顶替了，别多心，好吗？”
顾亭念不情不愿的点头。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是很期待下山的——毕竟从现代穿过来到这里就是整整40年，还没接触过山下的世界呢。
都说需要历练才能够使修为精进，可顾亭念记得自己却好像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觉就到了元婴。
这让他怀疑自己的修为是不是有什么水分？
可打人的时候也确实是疼的。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快怀疑自己其实是男主了。
不然怎么解释修炼进度飞快？
“这样才是我的乖小宝嘛，”凤妄又揉了揉他的脸，笑道：“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和你那徒弟好好相处，多教教他嘛，反正他长大了也是要下山接委派的，到时你跟着他去，也差不多的。”
顾亭念露出一个笑，点点头，意思是好。
他决定等凤妄走了，再跑去问问周青词。
师哥一向很宠他，说不定撒撒娇，就可以把这事告诉他了呢？
……他在现代都没有被人这样宠过呢。
要珍惜这份爱才对……
想到此处，顾亭念眼神微微暗了。
“山下近来送了些新鲜的玩意，要不要尝尝？”周青词这时又道：“师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顾亭念坚决摇头，打手语：不，我要回去指导徒弟修炼。
“不差这一时半会，”周青词却笑，“说不定他现在有事要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