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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行动的时间定在了临出发的前夕。

只是当方多病带着禹司凤用遁术进入大宫主的宫殿时,却并未见到大宫主的人。

因着不知道大宫主去了哪里,禹司凤不由得有些焦急。

他们定的时间太晚,今夜是仅此一次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便只能等到了点睛谷再下手,到时不知道是否还会横身其他枝节。

方多病先一步走进了后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道:“这里似乎设了机关。”

他抬手用灵力击在了房间坎位的一个摆件上,果真见摆件朝右侧转动了几分,跟着一旁的那道空白墙面便忽然浮现出一个闪烁的通道。

两人对视一眼,打算进去一探。

只是还不等他们动作,里面属于大宫主的气息便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扑来,凶狠得几乎要致他们于死地般。

有些疑惑他竟没有察觉出禹司凤气息的方多病忙召出尔雅剑抵挡。

双手已经化作利爪的大宫主在看清了被掩在身后的小金翅鸟,满脸的狰狞才略微消退了几分,却仍旧极其不善地盯着挡在他身前的方多病,勾爪甚至更往下压了寸许。

禹司凤连忙出声阻止道:“师父!”

大宫主瞥了他一眼,质问道:“你们深夜来我殿内做什么!”

方多病心知眼前的大宫主已心生怀疑,他们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对背后的禹司凤道,“司凤,阵盘!”

禹司凤忍不住看了自家师父一眼,人却已后退了几步,取出了方多病提前给他的阵盘。

妖族的肉身强悍,向来善近身作战,在不能下手重伤对方的情况下,方多病必定束手束脚,未必有布置阵盘的时间,所以才将这套阵术交给了只需在一旁掠阵跟激活迦楼锁的禹司凤。

大宫主这边对方多病半点都没留情面,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徒弟的心上人,招招式式都下了死手,直冲他的弱点。

方多病一挽长剑,用剑面格挡住他的一记杀招,左手运起神力,如长鞭般甩向大宫主的左脚,制住了他下一击的攻势。

大宫主这时才冷哼一声,“你果然是天界之人!”

方多病看着他猛地展开的金色羽翼,翻身躲过了他片片如刀锋般朝自己席卷而来的羽翼神通。

他将尔雅剑往前一抛,手指快速掐动指诀,带着剑意,一往无前的长剑将金翅鸟妖逼得不得不连退几步,只堪堪止在了禹司凤布下的阵盘之前。

大宫主瞪了禹司凤一眼,面色黑红地大喝了一声:“司凤,你果真要为了这个男人背叛师父吗?”

禹司凤眼眶却是一红。

他咬着下唇,催动起阵盘,封住了大宫主的行动,声音沙哑道:“今日的一切,皆是弟子自己想要阻止师父,他不过是在帮我。师父若是要怪,便怪我吧。”

大宫主只觉得心头火起,竟是越发恶狠狠地瞪向了方多病。

他并不相信禹司凤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会说出这番话也只可能是受了眼前这个所谓仙门弟子的蛊惑。

“你果然是故意接近司凤的!”大宫主确实受了阵盘的限制,但也仅仅只是限制。

只见他伸展开后一对几乎十尺有余的巨大金翅向上扇动了两下,整个人飞在空中,双瞳一阵闪烁,竟是流过一道异光,随即一股黑红色的烟雾便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禹司凤目露诧异,不敢相信这般邪气四溢,吸取精血的功法竟会出自自己师父。

他操控着阵盘,想要阻止大宫主继续下去,“师父,不要!”

方多病动作比他更快,但却并非对付大宫主,而是以神力在殿内再度布下一个更加封闭的结界。

随后才运起神力,抵去大宫主朝自己袭来的邪功。

他转头看向禹司凤,提醒道:“司凤,迦楼锁。”

眼眶泛红的小金翅鸟深深地看了大宫主一眼,取下了身上的龙晶封印,拢起双手在额上一抹,露出他本体的妖纹。

剑指在妖纹上轻勾,竟是从中勾出了一滴含着金光的精血。

大宫主似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登时目眦欲裂。

只听他沉声大喊了一句:“司凤!”

但却已经迟了一步,禹司凤眼睫颤抖着闭起,泪水沿着脸颊滚落,却仍是以自己的精血催动了香熏球中的法宝。

殿内一阵金光闪过,本来正以邪功与方多病抗衡着的大宫主发出一声压抑又癫狂的嘶吼,随后竟是被渐渐缩小,整个人充满了抗拒地被收入了香熏球中。

而做完这一切的禹司凤捧着手中的香熏球,哑着嗓子地对内里已封入了一只金翅鸟的迦楼锁轻声道:“对不起,师父。”

方多病收起散落的阵盘,抬手将禹司凤搂进怀里。

青年将湿凉的脸颊贴在他颈侧蹭了蹭,却没有叫自己消沉很久,而是很快恢复了精神。

毕竟他既然做下了欺师灭祖之事,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是将大宫主封住时,这个自幼疼爱自己的师父难以置信跟溢出了几分仇恨的双眼叫他有一瞬的难以接受,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情态。

禹司凤看了眼还未闭合的密室暗门,道:“师父方才出来时几乎失去了理智,似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这个密室?”

方多病为他理了理披散在背上的长发,问:“可是想去看看?”

青年点了点头,虽然密室中有几分可能是离泽宫中的宫务机密,但不知为何,他却总有种里面藏着的秘密与离泽宫并无关系的预感。

所以在方多病表示自己留在原地时,他却是牵住了男人略带几分粗糙的手,拉着人踏入了这间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倒更像是藏在寝殿之下的地宫。

地宫内十分冰冷,他们初一踏入,便可感受到其中的森森寒气。再往里走几分,周围所见更是空旷,就连两侧镶嵌着的夜明珠,都比禹司凤殿内的那些要多了几分阴冷的光泽。

而密室的中间,居然摆着一副冰棺。

禹司凤脚步略微一顿,但很快,便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冰棺前。

他试探着将手搭在冰棺上,透过厚厚的冰壁朝里看。

只见冰棺内躺着的似乎是位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袍,瞧不清面容,却……

令他十分亲切。

他光是这么看着,便不知为何开始鼻尖泛酸,几乎又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