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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只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正倒在地上。

禹司凤连忙快步上前将小孩扶起,正要给他疗伤,却见这小妖突然抽搐着从后背伸出了一对金色的羽翼,没一会儿身形便缩小起来,竟在他怀中变回了一只小臂大小的金翅鸟。

方多病打算接过小孩的动作一顿。

二人目光交接,禹司凤轻抿了下唇,便见跟前这人忽的变了脸色,抬高了声音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眨了眨眼,傻乎乎地仰着脸,看着眼前这人一边朝他挤眉弄眼,一边伤心欲绝地大声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你推心置腹,可是你呢!”

禹司凤抱紧了怀里的小金翅鸟,挡住他的眼睛,忍着险些脱口而出的轻笑,颤抖着声音地接道:“你,你听我解释。”

“够了!我不想听!”方多病看着跟前这人因为忍笑而波光粼粼的眼睛,“我心悦你,所以不在乎你是妖,但我却是没想到,整座离泽宫竟然都是金翅鸟妖,你瞒我瞒得好苦!”

说罢他一挥衣袖,转身便要走。

禹司凤见他慢吞吞地磨蹭着拢起剑指的动作,及时反应过来地揪住了他的衣摆,“别走,流辉……别走,我并非有意隐瞒,我们——”

他有些词穷,求助地抬起楚楚可怜的眼去看方多病时,险些将方多病看得破了功。

察觉到有一道看不见的灵力勾缠到小尾指上,禹司凤看了眼拂开他手,召出了尔雅剑的男人。

这人踏上尔雅剑后,便速度极快地飞离了离泽宫,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但缠在他尾指上的灵力却不曾消失,反倒裹着他的皮肤,微微地发着烫。

他轻轻抚上被缠住的小指,垂下眼睫挡住眼中甜蜜的笑意。

但另一只手却是运起灵力,在脸上轻轻一点,叫整张脸的面色变得苍白之后,才默默地回忆起当初借着方多病喝醉,偷偷将心意说于他听,却在亲吻后听到对方呼唤李莲花时难以置信,伤心欲绝的心情。

许是那段经历于他而言实在太过深刻,又许是他眼窝子确实是浅,竟真的垂落下了泪水。

他轻抚了一把脸上大滴大滴滚落的眼泪,心中那股酸涩反倒为之一轻。

只是也不好恢复得太快。

禹司凤趁着泪痕未干,忙抱起变回了原型的小弟子,御剑飞回了宫门前。

才将小弟子转交给宫中负责照料幼鸟的弟子,他便看到元朗摇着扇子迎面走来。

他刻意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与对方擦肩而过,好似未曾看到有这么个人般,径直往前走。

元朗用扇子拦在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笑着询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摆出这样一副失意的模样?我方才听说,少阳那位流辉长老,似乎出海了。”

这位阴阳怪气的副宫主看了眼他身后专门抚育幼鸟的宫殿,“可是我还听说,你刚刚抱着一个恢复了妖身的小弟子回了宫里,流辉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与你闹翻了吧?”

禹司凤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副宫主多虑了,流辉不过是因为少阳传来的消息,才临时出海,处理少阳的事务。他若早处理完,自会回来,若是晚处理完,便簪花大会再见便是。”

他收回视线,将双拳握紧,“副宫主是否过于关注我与流辉的感情了?”

元朗摇着扇子冷哼一声:“若不是担心族中弟子金翅鸟的身份被发现,我又何苦盯着你们不放?”

这位副宫主迈着轻慢的步子绕着禹司凤走了一圈,才道:“若是那流辉三日后还未回来,我看啊,我们便将你送入天墟堂,诱发他身上的天道契约,免得暴露了离泽宫的秘密。”

这番话却是叫禹司凤双眼登时凌厉起来。

“若是副宫主真的不放心,弟子这便去将流辉追回来便是。”

“慢着。”元朗一扇子抵在他肩上,“你早就被那流辉迷了心智,我又怎知道你不会为了他选择暴露离泽宫的秘密?你不是说了吗,他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我看你不如待在宫中,祈祷他三日内便处理完少阳派的事,回到这里。”

“你尽可以给他传讯,若他真的在乎你,三日时间,即便他处理不完事务,也该会回来才是。”

禹司凤垂下眼睫,在他的注视中将牙关咬紧,“弟子明白,若副宫主没什么事,弟子便回宫了。”

说罢便迈开脚步,打算离开。

元朗也不阻拦,只是待他走出一段路后,才悠悠然道:“我会叫人盯着你的,司凤,你可别叫我跟你师父失望。”

禹司凤回了寝殿后,忙取出怀中的传音铃,连上灵力。

只是叫他意外的是,传音铃上的灵力竟是流转着落在了他的殿内,叫他听到了不属于自己这枚传音铃的铃声。

方多病这才显现出身形,从身后将他一把拥住。

原来方才他做出了出海的假象后,很快便藏匿了身形地跟在了禹司凤的后面,看着他演出的失魂落魄成功骗过了元朗。

禹司凤在他怀中转过身来。

他便轻轻捏住了这只小鸟妖小巧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那双因为流过眼泪,还能看出些微红肿痕迹的眼睛,揉了揉他的脸颊,坏笑道:“没想到啊,你还挺会做戏的。”

比李莲花那只老狐狸演得都好。

禹司凤面颊微红,忍不住小声地反击:“若是像你方才那般,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元朗?”

方多病也不在乎被他说自己装伤心都装不好,或者说,他才不想装得那么好。

眼前这只小鸟妖心思细腻又敏感,若是真拿出自己当初与李莲花决裂时的态度,只怕真的会叫这只小鸟受伤。

他捞住小金翅鸟的腰,将人搂回跟前,跟自己紧贴在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根本藏不住身体的变化,禹司凤的双眼几乎是转息间便潮湿了起来。

他轻喘着将手抵在方多病身前,话语中尽是泛软的鼻音:“别,别闹,晚点……晚点还要去找若玉。”

蹭着他的人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轻笑着拉到了下方,贴着他耳根,压着嗓子低声道:“你帮帮我,我便不闹你。”

禹司凤指尖不住地蜷起,却仍是被他牵着落在了一片滚烫之上,羞红着面颊地抚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