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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拍案呵斥。

还真是兄友弟恭,容不得他人置喙恒南王。

谁还不会作个戏呢。

赤怜立时跪地请罪,继续说,“恒南王离京多年,如今归京,按理,恒南王妃与世子皆当随行。恒南王却未带任何家眷,王爷向来敬重陛下,何以在此事上有这样大的疏忽,给人把柄由人诟病。

今,微臣甘冒天子之怒,奏恒南王对陛下不恭不忠,疑图谋不轨。”

兄友弟恭的戏是要演的,但赤怜所说也正是皇上心中所虑。

皇帝为何派曜去监察一个失势的皇子?

卫威曾密奏皇上,襄王密会恒南王,虽然如今查实卫威与宁王勾结,其言已非全然可信。但前有卫威暗查,后有曜的监察,足以说明皇上疑虑难消。

怕是不置信,又不能放心。

宁王贬京,恒南王后脚就来说青冥亦有胎记——

这青冥,前前后后就与肖言琅关联最多。不过是这些,皆于众目睽睽之下,反不足虑。

皇帝看了赤怜许久,倒是难得地在怜卫身上看到如此正经的神情。

片刻后,皇帝赦了赤怜起身,视线再一次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青冥身上。

“朕给你机会,自证清白。”

赤怜悄然握紧了拳头狗皇帝,再是疑心这疑心那儿的,也绝不放过任一处,真是宁错杀不放过的典范。

而此时,站在皇帝身后的曜,正悄无声息地看着赤怜。

他二人皆知,青冥若不解衣衫,是为抗旨,若解下衣衫,后背鞭伤已得医治,亦是抗旨。更可能牵扯出与皇子肖言琅关系匪浅,此举视同谋逆——宁王便是着了此道。

再有腹部胎记——

青冥是由永乐王从瘴林捡回,又与怜曜同处苍龙魁数年,说他三人从来不知青冥有此胎记,谁会信?

赤怜五指收得更紧,手背青筋暴起。

曜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羲和刀,似是担心赤怜会就地做出怎样无法挽回的举动。

青冥一声不吭地抬手,松解腰封。

赤怜于身侧紧握的五指陡然松开,一弹指,不知何物击向青冥。

只有冥曜二人察觉。

青冥眉头微蹙,解着衣带的动作稍稍一滞,但未曾停下。只是比方才慢了些,更慢了些……脸色似乎也愈发惨白了。

赤怜垂在身侧的手,比方才握得更紧。

而曜,不再是看着赤怜,是与赤怜一样看着青冥。虽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握着羲和刀的手,也同样握得更紧。

羲和刀鞘上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

“启禀皇上,永乐王殿下有意识了。”

一嫩生尖细的嗓,于寝殿外高声喊了起来。

莫说皇上皱眉,谨德更是一惊,瞧见了皇上脸色,立马是边走边训斥,“小兔崽子不要命了,一点儿规矩没有,嚷嚷什么了?!”

外头那个,听着嗓,应是个十几岁的小太监,很是机灵地,在谨德公公训斥完,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在殿外跪下来连连磕头请罪。

一边请罪,一边又流露欣喜,“奴才昏了头了,昏了头了,奴才心想着陛下夜夜不能安眠,牵挂着东宫,所以,所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父慈子孝,虽然也是自古以来的君王爱扮的戏。但,再是狠得下心的君王,对皇子们,多少还是有些仁爱在的。

皇上听闻小太监的请罪,劝止了谨德,“罢了罢了,叫他进来。”

小太监跪爬进来,姿态是请罪的,语气是欢喜的,“奴才给皇上请安,奴才给皇上报喜,永乐王有意识了,有意识了。”

说罢,这小崽子双手举高了朝皇上一拜再拜,“得皇上庇护,是皇上真龙天威,将永乐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这戏唱得,谨德公公都是一脸嫌弃,又不时地仔细查看皇上神情。

怜曜二人对视一眼,虽有疑惑,但已有猜测。

皇上匆匆起身,“去,去看看!”

谨德公公扬声,“起驾东宫——!”

听闻东宫的好消息,皇上这一副关切模样,好似真就瞬时忘了跟前在审的枭卫。

趁引时机,赤怜抬手靠近鼻口之间——他虚握的手掌中,藏着一枚与羲族驱蛊的那枚短银笛近乎相同的,手指长短的银笛。

而此时,飒从内殿走出,突然出现在赤怜身侧。

皇帝突然停步,回过头来。

赤怜假装轻咳了两声,好是自然地垂下手。

“曜。”皇帝唤了声。

仍是唤的曜,而非一直藏身于内殿的飒。

“是。”曜领命——皇帝此意,明是唤曜,实际,是要由飒来监视。

曜走向青冥,他走得慢。

皇帝已照他的欣喜之情配着飞快的步子,走出了寝宫正厅。

皇帝身影消失瞬间,青冥倒了下去。

“冥大人!”飒喊道,快步上前。

曜的步子顿成诡步。

“青冥!”赤怜闪身拦于飒之前,甚至赶在曜扶到青冥之前,一把将青冥扶进自己怀里。

从青冥身上掉落一只小毒蝎,落在赤怜的手中——亦如上一回,从青冥身上走了一遭的小毒蝎子,动弹两下便死了。

赤怜心头悬石。

本是想驱毒蝎去青冥后背,啃噬出一些皮肉伤口来蒙混过关,蝎子尾钩与刑鞭倒钩本就形似——

只是,这小毒物,怎从青冥前腹位置掉落下来。

胎记是因母体常年炼制奇蛊,积累毒素所致,如是,胎记也可等同于毒素——莫不是,这小毒物是被这块胎毒吸引去了?

“要不,先将冥大人送去侧殿?”飒从赤怜身后绕到另一侧,蹲在青冥身边。

赤怜瞟了飒一眼,“偏殿?贵令令主万一发起狂来,这弑君的罪名,谁来担?”

飒一愣,显然是被赤怜这话唬住了。

青冥发狂屠戮,他即有耳闻也曾眼见。似乎没人知道冥大人为何会发狂,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狂。

赤怜正欲背起青冥,却被曜拦起。

赤怜冷冷地看着曜。

曜说,“陛下有旨。”

他看着赤怜,说得理所当然。

飒说,“先安置了令主再验吧,令主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妙啊!”

这语气里的着急与担忧,都真切。

反而是曜,仍拦在赤怜跟前,大有不验不放人走的意思。

这对峙,传言说曜与怜很是亲近,好似胡扯谣言。

眼瞧着剑拔弩张,飒反而成了劝架的那个,正预备着调和一二,毕竟这儿是皇上的寝殿。

于飒而言,眼下苍龙魁已是重创,若跟前这几人再生些乱了,苍龙魁怕是要和监察司一个下场。

他是在苍龙魁长大的。

他也是真心急,想将冥令主安置好了,再验。

飒刚要开口。

原本冷着一张媚人的脸的赤怜,忽地就笑了,”好啊,曜卫是天子御用,即使没有圣旨,曜卫的话——”

飒瞠大了眼睛,顺着赤怜的话,他脑子里都响了后半句的大逆不道“便是圣旨”。

赤怜接着说,“也是不得不听从的。”

“……”飒闭眼松了口气。

赤怜果真将青冥放了下来,看似伸手去解青冥衣襟,实则是去摸小毒物掉落的位置,青冥的侧腹。

衣衫未解,赤怜已是大惊——手指触之仿若荆棘蔓延,赤怜已经想到青冥以银丝自残,黑色毒纹攀缘四肢百骸的情景。

再顾不得了。

赤怜猝然一掀,揭开青冥本就解了腰封松散的上衣。

侧腹原本着生诡异胎记的位置,已然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荆棘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