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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药,肖言琅也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

青冥仍趴着,虽不曾叫疼,总戏说痒。可满背薄汗已说明那药粉熬得伤口多疼。才令这被糙磨惯了的枭卫,也疼得冷汗不禁。

肖言琅心疼,心疼却无计可施又让他焦灼,坐也坐不安生。

大抵是肖言琅坐着都不安生,总搅出些若有似无的动静,原本趴着一动不动的青冥突然回头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瞧见肖言琅眉头深蹙,拧着沟壑的模样。

这样的神情,不适合永乐王。

青冥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随之,青冥自己也愕然,他虽然失忆,但无论是从旁人的反应还是赤怜的口述,本性难移,他对“哪一世”的自己,都有些了解。

这个念头,也不应是自己会有的。

到底他是至简之人,没有那样多弯绕的心思和别扭的心。

“愁什么。”他问。

当然,无论哪一世的青冥,都学不会语气的抑扬顿挫。

冷如玄铁,也算是合了配刀名器望舒的气质。

肖言琅闻声,也是一惊。

想是这房中太静了。青冥即使话变多了些,多也是在他二人议事的时候。

“哦,没什么。”肖言琅这样答。

青冥也不追问。

按常理,既然能问自己愁什么,自是瞧出异常来。习惯性说一句“没什么”,紧接着也是对方追问。哪里有像青冥这样没什么就真没了的。

不难怪肖言琅被青冥拨一下就乱弦。

肖言琅咬两下唇,没好气地问,“你看不出我愁什么?”

“王爷说没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愁什么。”

“……”肖言琅向青冥嗔了一眼,可惜青冥趴着,并未转头看他。

肖言琅问,“疼不疼?”

青冥没有回答。

“问你呢!”

青冥转过头来,“以王爷来说当是痛不欲生,以枭卫来说不值一提。”

“……”

肖言琅还想说什么,却见青冥脸色微变,飞快地坐了起来。

肖言琅心头一凛,正要起身去找地方避一避,却被青冥按下。

他正疑惑,只见房门一开一合,赤怜出现在他二人眼前。

“哟——”现身,赤怜就是这一声抑扬顿挫,仿佛看着好戏了。

肖言琅噌一下脸红了个透,红得莫名其妙,倒是应了赤怜这一声瞧好戏的哟。

青冥依旧面无表情,自若如常。

赤怜挑了正对着二人的圆凳坐下,身子斜倚着旁边的圆桌,“女凤假扮德妃宫女于坊间搜寻芫蒿等药材的消息,飒应当已经回禀给了老皇帝。”

“何以见得?”肖言琅问道。

赤怜似有几分闲心,反问道,“永乐王何出此问呢?”

“赤怜这般说,定然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而是通过旁的以猜测得出。但赤莲公子和特定跑来做此一说,此猜测便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永乐王心智,毋庸置疑。那句反问,确实是一时闲趣。就他现身那一刻,永乐王那脸红耳赤的样子——若不是见青冥受了鞭伤趴在床上,后背惨不忍睹,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想了。

赤怜默认,继续说,“曾以为老皇帝更青睐宁王,的确是我们料错。”

这话应是对青冥说的。

肖言琅这样认为。

肖言琅道,“是因此间诸事风波,看似唯宁王置身事外,让公子觉得老皇帝会更属意于宁王?”

“永乐王高见?”

赤怜与他说话总有锋芒,肖言琅早已习惯,更明白其间因果,便也不在乎了。

肖言琅回道,“身为皇子,都经历过夺嫡纷争,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所经只会更加惨烈。

宁王在前朝的威望如日中天,同室操戈,宁王越是置身事外,越会叫皇上起疑。当然,瑞王与襄王功不可没,这局势一直是我们几人斗得你死我活,试问,为何要与我这个没有声望又没有权势的皇子斗,却不与宁王斗?”

赤怜笑了笑,“瑞王与襄王为何同王爷斗,自然是王爷棋高一招,如此也是顺势将自己做成挡箭牌,在不知不觉中陷宁王于最大困境。”

旁人说来,这话或是恭维谄媚,赤怜说来,这话不过是说他城府颇深,诡诈奸猾。

“宁王常觉自己智计无双,便如他的意罢了。”肖言琅道,“公子说曾以为,想来早已瞧出端倪,不遑多让。”

一直没说话的青冥,忽然说,“听你二人说话很累。”

“……”

赤怜倒是笑说,“小青冥还会嫌弃了?”

“为何总加小字。”

“哟。”这倒让赤怜惊讶,青冥虽是失忆,但在青冥醒来后,他也不是第一次称其“小青冥”,却是第一次听到这小子反问。

既然惊讶,他又有闲心闲趣——外头该睡着了,他也让他们睡沉了,他也有闲时。

“不小?我长你七岁,曜长你十岁,永乐王——”话语一顿,赤怜有意瞟了眼永乐王,然后继续说,“长你八岁有余。可称得了你一声小青冥?”

青冥没吭声,趴回榻上去。

赤怜挑了下眉,心中一时轻叹,逃不过的,终究逃不过。

趴床上的小子又说,“何事。”

问得简单又突兀。

“扰着你二人独处了?”

原本应对得游刃有余的肖言琅,喉结都慌了一下。

趴床上的小子竟”嗯“了一声。

“……”

赤怜道,“扰也扰了,不扰你现在也难行人事。”

“……”肖言琅喉结卡壳。

小了他们好几岁的小子竟问,“何事难行。”

“……”肖言琅脸红耳赤,张口结舌。

青冥继续说,“此刻与你过招,也未必下风。”

“……”原来这小了他们好几岁的小子,根本没懂赤怜所指。

赤怜笑得捧腹,顾着自己是偷潜而来才没有笑出声。

但赤怜何人,他可是从不顾忌私话羞涩,“难行人事是说难行云雨交欢,颠鸾倒凤之事。你这四十九鞭刑,行事时动一下就得给你疼软了。”

“……”

“……”

肖言琅彻底无语,眼下沉默是他最好的选择。

连青冥也稍稍红了耳尖,可惜肖言琅没看到。

这场面,仅赤怜一人得胜。

好不容易,赤怜玩够了,“该说正事了,搜寻药材一事,皇上对宁王母子生疑。此外,我在魁中也放出风声,想必苍龙魁中有人生出异心,与宁王勾结一事,飒应当也禀报过皇上。”

“人赃并获。”肖言琅接话。

“德妃谋害皇子,宁王串谋苍龙魁。以及,还需些助力,逼宁王狗急跳墙。”

”德妃一事,只需将宫女寻来的药材放于德妃殿中。再由太医证实本王中毒正是因这些药材的缘故。“肖言琅说道。

青冥说,“白虎令谢令主曾与我屋前偷听,你我二人皆装作不曾察觉。”

赤怜道,“故技重施?”

青冥嗯了一声。

想那卫威找上宁王,也是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澜,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卫威,确信皇上已不再信任他。

倒是有一点让赤怜不太确定。

“景舍走前曾与我说,卫威有事不再找他商议。我总觉得这是景舍的托辞。”赤怜说道。

景舍以寻毒物制毒为由离京,赤怜不是没有疑惑,景舍若真是巫歧的细作,在这个时候走,似乎早了些——虽有羲族来搅这趟混水。

也正是因为有他们这支羲族。

巫歧虽也与羲族渊源颇深,当初羲族逃亡巫歧,如今的巫歧亦可称为羲族。对于巫歧,同样是要颠覆离晋王朝,更要吞并离晋疆土。

但景舍就没有一丁点担心——

无论他们,还是青猊旧部,王氏后人,并不会归顺巫歧。

青冥是王璟澈,所谓归顺,也是巫歧举国归宗,来认少主。

这无异于禅让皇位。

巫歧今日的皇室,如何能愿意?

”景舍这一句,无非提醒我卫威身边另有亲信。但要探明这种事,易如反掌。”赤怜说。

肖言琅问,“从前,卫威遇事,无论大小,机密如何,总与景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