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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怎样抬起手圈住青冥的脖颈,眼泪淌进嘴里,肖言琅含着一嘴酸涩与心中不可名状的苦楚吻上青冥的唇。

不知是因为太突然,还是因为深以为肖言琅所看所思,现在想吻的人都不是他,青冥本能地推拒,别开脸,拥着肖言琅的手臂也松开。

但肖言琅固执地索要亲吻,什么也不说,只是任性地去吻青冥,不顾仪态与身份。就像一个不讲理的小孩,不管不顾地发泄崩坏的情绪,所做的事情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青冥意识到了,他情愿自己不曾意识到这一点,或许可以假装肖言琅突如其来的亲昵是终于对他有了感情,甚至是将他当作替代品——已逝之人不会再回来,这感情,他也能自欺欺人当作是给他的。

但他意识到了,肖言琅突如其来的亲昵没有意义。是方裴的离去,母亲的漠视,楚将军的背叛——孤独冲毁了肖言琅,而他在此刻成了肖言琅唯一可抓紧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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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终于有了一些许愤怒的情绪,有记忆以来的头一回。他用力将肖言琅推开,抓着他的双臂,不让他动弹。

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肖言琅,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殿下总是这样吗?”

他的问句没有疑问的语气,早在胡城他就亲耳听见。

谁都可以。

肖言琅被这一句惊醒,被青冥抓他手臂的力度弄疼,“不、不是。”

莫明地结巴了一下,是因为青冥比以往更强烈的冷漠。

青冥冷冷看着他。

他莫名地怕。

过许久,手臂抓握的力度松开,青冥仿若无事发生般淡淡地同他说,“我会成为殿下的刀,即使失忆,我也会记得这件事。殿下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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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是这样说的。

失忆的人如何保证自己会记得。

但此刻肖言琅来不及计较和思量,或许是崩坏的情绪使他不安。青冥口中的“刀”,他心中想到“折”。

他情急更崩溃地说,“不要,你不是刀!”却被青冥捂住嘴。于是他只能泪眼汪汪地摇头,眉头一皱,眼泪更汹涌。

他哭得毫无理由,已说不出一件具体的事,是这样难过的原因。他不得不放开青冥去掰青冥捂他嘴的手。

青冥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他忙不迭地点头。

青冥松开手。

肖言琅直冲冲地说,“你不是刀,刀会折,你不能。”

青冥没有说话。

肖言琅又说,“我不是总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突然想起胡城酒家里,沾着催情之物的白釉红梅盏,“玉佛寺那晚,我被下药了。”

他说得很急,好像是怕又像春来苑密院里被青冥打断。说完后,他羞愧,抿紧了嘴,却在冰凉月光里看见青冥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比玄铁兵刃更冷。

“谁。”青冥问。

青冥冷然的语气也叫肖言琅心惊,也不曾见过。即使一直知道青冥为人冷漠,杀人如麻,但也从未见过青冥这般“冷”。

肖言琅变成被质问的小孩,嚅嚅地回,“我已经处置了。”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死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青冥森然的“冷”消褪,明明青冥没有任何动作,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肖言琅不知道,这样“平静”的青冥,内心里已是痛恨自己当时的怯懦,没能敲开那扇门。更后悔,他人生死何足轻重,千不该万不该,听命前往玉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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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多年的形影不离,即使是肖言琅开口,青冥也不再向任何人施以援手,这世上任何人的生死,天大的事,都无法让他离开肖言琅身边。

肖言琅常常气到跳脚,骂他言而无信,曾说过做他的刀,却不听命令。

青冥总是置若罔闻,任凭肖言琅各种言语相激。

肖言琅说,君子一言。

他便说,他从来不是君子。

肖言琅说,男儿不可言而无信。

他便说,他是不是男儿,肖言琅最清楚。

后来,这个曾经湛默寡言的少年,也会打趣,即使仍然常常面无表情。

后来,这个曾经与世间毫无关联,不知来处也无去处的少年,年复一年地长大,也终于找到自己与这世间的联系,和去处。

他这一生,未走完的一生,只有一个去处,便是肖言琅身边。

后来,已经能将不堪的往事当成无关痛痒的事情拿来打趣的后来。肖言琅说,那晚的事情是青冥心中的阴影。他也知道,他在青冥心中的份量,重过世间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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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换青冥来吻他。肖言琅不知道,他方才情急解释,情急说起玉佛寺那晚的眼神,如何怯怯不安。

不再是蜻蜓点水的嘴唇与嘴唇一碰就分开,他被扣着腰,握着后颈,被吻得呼吸紊乱,发出嗯的嘤咛。

这个野蛮霸道的深吻,一发不可收拾。吻离时,青冥沉默地看着他。他再一次将手圈上青冥的脖子,却又被青冥再一次将手臂掰开。

肖言琅愕然,也有情动之下被拒绝的不悦和不解。

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便问,“因为我被旁—”

“不是。”话未说完,就被青冥干脆地否定。

肖言琅不说话,揪他衣襟,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青冥不将这场将行未行的春色进行下去,他就不信青冥这句“不是”。

青冥无视他的目光,掰开他的手。就在青冥转身之际,肖言琅突然说,“你说会站在我这一边,但在妘疏别院里,你明明就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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